第九章 以自然發展和社會效能為目标

關燈
,習得語言的過程幾乎是一個适當的教育性成長的完美的範例。

    學習語言,開始于發聲器官和聽覺器官等的天然活動。

    可是,如果有人認為,這些活動有某種自身的獨立成長,任其自然發展就能演化出一種完美的言語能力,這是荒唐的。

    從字面上看,盧梭的原則意味着成人應該承認并且重複兒童的牙牙學語聲和喧鬧聲,這不隻作為發展出吐字清晰的言說能力的起點&mdash&mdash它們确實也是&mdash&mdash而且,還為語言本身提供了所有語言教學的标準。

     這一點可以總結為:盧梭把一場亟待進行的改革引入了教育,并認為器官的構造和活動為所有有關如何使用器官的教學提供了條件,在這一點上,他說得對;但是,他還暗示說,器官的構造和活動所提供的不隻是那些條件,更是它們發展的目的,在這一點上,他犯了很大的錯誤。

    事實上,與随意任性的活動相反,天然的活動通過對它們的使用而得到發展。

    正如我們所知,社會媒介環境的職能就是盡可能地使用各種力量,以此來指導生長。

    本能的活動,在隐喻的意義上,可以被稱為自發的,也就是說,在發揮一種特定的作用時,器官有某種強烈的偏向性&mdash&mdash這種偏向性如此之強烈,以至于人們無法違背它,盡管他們試圖違背它,但結果卻隻是誤用、阻礙以及損害它們。

    然而,認為這些活動是自發地、常态地發展的觀點,卻完全是神話。

    在一切教育中,自然的或天然的能力會提供啟動性的力量和限制性的力量,卻并不提供教育的目的或目标。

    如果不從不學而知的能力開始,就不會有學習,但學習也不是這種不學而知的能力的自發充溢。

    盧梭之所以持反對的觀點,無疑是因為事實上,他将上帝與自然視為同一。

    對他而言,原始能力直接來自一個智慧的和善良的造物主,因此是全善的。

    盧梭重新解釋了關于國家與城鎮的古老說法,主張上帝創造了人類的原始器官和官能,而人類則利用了它們已被指定好的用途,因此,它們的發展提供了人類在利用它們時必須遵從的标準。

    一旦人們試圖決定這些原始活動被用于何種用途,他們就是在幹涉一個神聖的方案。

    社會安排幹涉了自然,幹涉了上帝的工作,這是個人堕落的首要根源。

    盧梭認為,所有自然趨向都擁有内在固有的善,這一充滿激情的主張是對當時認為先天人性完全罪惡這一流行觀點的反動,也在修正人們對待兒童的興趣的态度上産生了巨大的影響。

    毋庸贅言,原初沖動就其本身而言無善無惡,隻是根據它們所被運用于的對象,它們才成為這樣的或那樣的。

    以别的本能為代價,而忽視、壓抑或者過早強迫一些本能,這無疑是導緻許多本可以避免的惡的原因。

    要說有什麼教訓,那便是不能不管它們,任由它們遵從自己&ldquo自發的發展&rdquo,而是要提供一個可以組織它們的環境。

     回到包含在盧梭的論述中的真理要素上,可以看出,因為他以自然發展為目标,所以能提出對當前實踐中的惡進行糾正的手段,能指出若幹具有吸引力的具體目标。

    (1)以自然發展作為目标,使人們關注身體器官,關注對健康與強健的需求。

    自然發展的這個目标對家長和教師來說,要讓健康成為一個目标;不考慮身體強健,就無法擁有正常發展,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而這個正當的認識在實踐中,幾乎會不自覺地使許多教育實踐發生徹底的變革。

    &ldquo自然&rdquo的确是一個隐晦的隐喻性術語,但我們就&ldquo自然&rdquo所能說的一點就是:教育的效能要滿足各種條件,在人們知道這些條件是什麼、了解如何根據它們來進行實踐之前,他們最高尚、最理想的目标注定會遭受挫敗&mdash&mdash因為它們隻不過是口頭上的、情感化的,而不是務實的、有效的。

     (2)自然發展的目标轉變為尊重身體可動性的目标。

    盧梭是這麼說的:&ldquo兒童總是在運動;一種久坐不動的生活是有害處的。

    &rdquo當他說&ldquo自然的意向是在磨砺心靈之前先強健身體&rdquo時,并沒有很好地說清事實。

    但如果他這麼說,即自然的&ldquo意向&rdquo(用他詩意的言說方式來說)是提升心靈,尤其是通過鍛煉身體肌肉的方式,那麼,他就表述了一個肯定性的事實。

    換言之,遵從自然的目标,實際上意味着,要關注對身體器官的使用在探索發現過程中、應對各種材料過程中以及玩耍遊戲過程中所發揮的實際作用。

     (3)一般目标轉換為關注兒童個體差異的目标。

    如果不是困惑于這些天然能力在不同的個體身上各有不同這一事實,便不會有人将研究天然能力的原則納入考慮。

    這種天然能力在不同個體上的差異不隻是強度上的不同,在性質和安排上有更多的不同。

    誠如盧梭所言:&ldquo每一個體天生便具有與衆不同的性情&hellip&hellip我們不分青紅皂白地讓擁有不同傾向的兒童進行同樣的練習,對他們的教育破壞了他們的特殊傾向,隻留下呆闆的整齊一緻。

    因此,在我們浪費精力卻妨礙了自然的真正天賦之後,我們發覺,籠罩在自然天賦的替代品上的短暫而迷幻的光輝消退了,而被我們毀掉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