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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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單是因為這次特殊的談話，使我們緊密團結在一起，共同應對目前生活中不可回避的困難。
我的責任十分艱巨甚至令人發怵，對此我已領教一二，現實也給了我一些生動的例證。
格羅斯太太了解我的處境，她對我肩負的責任半是驚愕、半是同情，最終我們決定齊心協力。
這天傍晚，看清了事情的真相後，整整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都精神渙散，筋疲力盡。
我們倆都沒去參加教堂的晚禮拜，而是一起流着眼淚，向上帝祈禱，彼此許下諾言，發誓互相支持。
後來我倆的情緒愈發激動，于是一起回到孩子們的教室，關起門來，把一切都說個痛快。
我們彼此坦誠相待，終于看清了我們的處境是多麼嚴峻。
格羅斯太太什麼也沒看見，連鬼的影子都沒見着。
在這個家裡，除了我這個家庭教師，沒有人陷入這種看見鬼魂的困境。
不過，格羅斯太太并沒有指責我神經過敏，而是完全接受了我告訴她的事實。
當晚我們分别時，她向我流露出一絲滿懷敬畏的溫情，以及某種不僅僅是因為我有某種特權才對我友好的感情。
正是這一舉動，讓我體會到生而為人最可貴的慈悲情懷，從此我便銘記在心。
當晚，我倆商量好，以後凡事可以共同面對、互相分擔。
盡管她看不見鬼魂，可我覺得，或許她才承受着最重的擔子。
該如何去保護我的學生，這點我當時就毫不含糊，後來也很清楚。
不過，我還需要些時間來徹底搞清楚，我的忠誠盟友是否準備好了去履行如此艱難的約定。
我這個人比較古怪&mdash&mdash而我的夥伴幾乎同樣古怪。
不過，當我回想起我們共同經曆過的事情，我能看出，我們達成了多少共識，這是因為我們都懷抱着一個信念&mdash&mdash隻要運氣不差，就能靠着這個信念支撐下去。
正是這種信念，以及由此引發的行動，引領我從恐懼的暗室中走了出來。
至少，我能到院子裡透透氣，格羅斯太太也會陪在我身邊，與我做伴。
如今，我還能清楚地回憶起那天晚上我們分别時，心中是如何不同尋常地充滿了力量。
我所目睹的一切，每處細節、每個要點，我們都反複讨論了一遍又一遍。
&ldquo您是說，他當時尋找的不是您&mdash&mdash而是别的什麼人？&rdquo &ldquo他在找小邁爾斯，&rdquo一個不祥的念頭籠罩着我，&ldquo他找的就是小邁爾斯。
&rdquo &ldquo可您是怎麼知道的呢？&rdquo &ldquo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rdquo我變得更加興奮，&ldquo而且你也知道，親愛的！&rdquo 對此她并沒有否認，她不用開口，我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她接過了話頭：&ldquo要是他看見他會怎樣？&rdquo &ldquo你是說小邁爾斯？那正是他要找的人！&rdquo 看上去她又吓了一大跳。
&ldquo那個孩子？&rdquo &ldquo真是喪盡天良啊！我是說那個男人。
他想要在孩子面前顯形。
&rdquo他或許有個可怕的念頭，可我還是能讓他的鬼蜮伎倆落空。
而且，我們在那裡對峙時，我的确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我完全肯定，已經見到的還會再次見到。
然而，我的心中久久回蕩着一個聲音：我應該勇敢地獻出自己，一人扛下這所有的磨難，我要接受、甚至招引可能發生的一切災禍，并且要完全戰勝它，我應該成為抵罪的犧牲品，保衛周圍人們的安甯。
特别是孩子們，我應該成為一道屏障，絕不讓魔鬼動他們分毫，我要徹底挽救他們。
記得那天晚上，最後我還對格羅斯太太說起一件事。
&ldquo奇怪，我的學生居然從來沒有提過&mdash&mdash！&rdquo 我若有所思地站起來，她緊緊盯着我。
&ldquo孩子們沒提過他待在這兒和他們一起生活的事？&rdquo &ldquo無論是他們相處的時光，還是他的名字、他的相貌、他的過去，半句都沒提過。
&rdquo &ldquo哦，弗羅拉小姐不會記得。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
&rdquo &ldquo你是說他死亡的詳情嗎？&rdquo我緊張地盤算着，&ldquo也許她是不記得了，可邁爾斯會記得&mdash&mdash邁爾斯會知道。
&rdquo &ldquo啊，别去問他！&rdquo格羅斯太太沖口而出。
她目光灼灼地注視着我，我也回望過去。
&ldquo别擔心，&rdquo我繼續思索着，&ldquo這事可真古怪啊。
&rdquo &ldquo邁爾斯從來沒有說起過他嗎？&rdquo &ldquo絕對沒有，可你告訴我他們曾是&lsquo好哥們兒&rsquo？&rdquo &ldquo哦，那不是他說的！&rdquo格羅斯太太強調，&ldquo那是昆特自己胡思亂想的。
他整天帶着他玩，我是說&mdash&mdash要把他寵壞了，&rdquo她稍稍停頓，又補充道，&ldquo昆特太随便了。
&rdquo 聽了這話，我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他的面孔&mdash&m
我的責任十分艱巨甚至令人發怵，對此我已領教一二，現實也給了我一些生動的例證。
格羅斯太太了解我的處境，她對我肩負的責任半是驚愕、半是同情，最終我們決定齊心協力。
這天傍晚，看清了事情的真相後，整整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都精神渙散，筋疲力盡。
我們倆都沒去參加教堂的晚禮拜，而是一起流着眼淚，向上帝祈禱，彼此許下諾言，發誓互相支持。
後來我倆的情緒愈發激動，于是一起回到孩子們的教室，關起門來，把一切都說個痛快。
我們彼此坦誠相待，終于看清了我們的處境是多麼嚴峻。
格羅斯太太什麼也沒看見，連鬼的影子都沒見着。
在這個家裡，除了我這個家庭教師，沒有人陷入這種看見鬼魂的困境。
不過，格羅斯太太并沒有指責我神經過敏，而是完全接受了我告訴她的事實。
當晚我們分别時，她向我流露出一絲滿懷敬畏的溫情，以及某種不僅僅是因為我有某種特權才對我友好的感情。
正是這一舉動，讓我體會到生而為人最可貴的慈悲情懷，從此我便銘記在心。
當晚，我倆商量好，以後凡事可以共同面對、互相分擔。
盡管她看不見鬼魂，可我覺得，或許她才承受着最重的擔子。
該如何去保護我的學生，這點我當時就毫不含糊，後來也很清楚。
不過，我還需要些時間來徹底搞清楚，我的忠誠盟友是否準備好了去履行如此艱難的約定。
我這個人比較古怪&mdash&mdash而我的夥伴幾乎同樣古怪。
不過，當我回想起我們共同經曆過的事情，我能看出，我們達成了多少共識，這是因為我們都懷抱着一個信念&mdash&mdash隻要運氣不差，就能靠着這個信念支撐下去。
正是這種信念，以及由此引發的行動，引領我從恐懼的暗室中走了出來。
至少，我能到院子裡透透氣，格羅斯太太也會陪在我身邊，與我做伴。
如今，我還能清楚地回憶起那天晚上我們分别時，心中是如何不同尋常地充滿了力量。
我所目睹的一切，每處細節、每個要點，我們都反複讨論了一遍又一遍。
&ldquo您是說，他當時尋找的不是您&mdash&mdash而是别的什麼人？&rdquo &ldquo他在找小邁爾斯，&rdquo一個不祥的念頭籠罩着我，&ldquo他找的就是小邁爾斯。
&rdquo &ldquo可您是怎麼知道的呢？&rdquo &ldquo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rdquo我變得更加興奮，&ldquo而且你也知道，親愛的！&rdquo 對此她并沒有否認，她不用開口，我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她接過了話頭：&ldquo要是他看見他會怎樣？&rdquo &ldquo你是說小邁爾斯？那正是他要找的人！&rdquo 看上去她又吓了一大跳。
&ldquo那個孩子？&rdquo &ldquo真是喪盡天良啊！我是說那個男人。
他想要在孩子面前顯形。
&rdquo他或許有個可怕的念頭，可我還是能讓他的鬼蜮伎倆落空。
而且，我們在那裡對峙時，我的确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我完全肯定，已經見到的還會再次見到。
然而，我的心中久久回蕩着一個聲音：我應該勇敢地獻出自己，一人扛下這所有的磨難，我要接受、甚至招引可能發生的一切災禍，并且要完全戰勝它，我應該成為抵罪的犧牲品，保衛周圍人們的安甯。
特别是孩子們，我應該成為一道屏障，絕不讓魔鬼動他們分毫，我要徹底挽救他們。
記得那天晚上，最後我還對格羅斯太太說起一件事。
&ldquo奇怪，我的學生居然從來沒有提過&mdash&mdash！&rdquo 我若有所思地站起來，她緊緊盯着我。
&ldquo孩子們沒提過他待在這兒和他們一起生活的事？&rdquo &ldquo無論是他們相處的時光，還是他的名字、他的相貌、他的過去，半句都沒提過。
&rdquo &ldquo哦，弗羅拉小姐不會記得。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
&rdquo &ldquo你是說他死亡的詳情嗎？&rdquo我緊張地盤算着，&ldquo也許她是不記得了，可邁爾斯會記得&mdash&mdash邁爾斯會知道。
&rdquo &ldquo啊，别去問他！&rdquo格羅斯太太沖口而出。
她目光灼灼地注視着我，我也回望過去。
&ldquo别擔心，&rdquo我繼續思索着，&ldquo這事可真古怪啊。
&rdquo &ldquo邁爾斯從來沒有說起過他嗎？&rdquo &ldquo絕對沒有，可你告訴我他們曾是&lsquo好哥們兒&rsquo？&rdquo &ldquo哦，那不是他說的！&rdquo格羅斯太太強調，&ldquo那是昆特自己胡思亂想的。
他整天帶着他玩，我是說&mdash&mdash要把他寵壞了，&rdquo她稍稍停頓，又補充道，&ldquo昆特太随便了。
&rdquo 聽了這話，我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他的面孔&mdash&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