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恐慌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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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代(lesLandes)和巴斯克(basque)地區,下朗格多克(Bas-Languedoc)和魯西永(Roussillon)幾乎不曾遭受恐慌襲擊。

    在爆發了農民反叛的地區,如弗朗什&mdash孔泰、阿爾薩斯、諾曼底和馬孔内,也不存在大恐慌,充其量有個别地方傳出了警報。

    但是,這種由來已久的混淆在人們頭腦中是如此根深蒂固,以緻于試圖對這一現象進行客觀分析的著作家也難免受到影響。

    因此,他們的研究遵循了錯誤的方向,他們的努力也得不償失。

     對盜匪的恐懼在很大程度上來自巴黎&mdash&mdash我們已經指出,巴黎不是唯一的淵薮&mdash&mdash于是,他們得出結論:大恐慌也來自同一地方。

    他們不去根究各地那些引發大恐慌的事件始末。

    肖德龍先生對香槟南部大恐慌的研究就是如此。

    其實,隻要對比一下相關的日期就不難得出結論:&ldquo地震中心&rdquo就在本省,不在巴黎。

    結果,許多著作家都認為,大恐慌的爆發,是以巴黎為中心,像漣漪一樣漸次傳開。

    事實上,恐慌的震中有好幾個,其傳播方向往往也是不規則的。

    在法國北部,從克萊蒙和蘇瓦松傳來的恐慌朝着巴黎進發,而在南部,香槟的恐慌引發了加蒂讷(Gâtinais)的恐慌。

     人們還堅信,大恐慌是在各地同時爆發的。

    這種觀點更加站不住腳。

    我們無須苛責那個時代的人,他們畢竟缺乏信息,但是,我們今天已經掌握了充分而且非常準确的資料,可以得出确鑿無疑的結論。

    萊莫日和普瓦圖的恐慌,始于20日的南特。

    本省東邊的曼恩的大恐慌,始于20日或21日。

    弗朗什&mdash孔泰的大恐慌始于22日,蔓延至東部和西南部。

    在香槟南部,大恐慌始于24日,克萊蒙和蘇瓦松的大恐慌始于26日。

    在西南方向,大恐慌于28日離開了呂弗克,于8月4日傳到普羅旺斯的巴爾若勒,同月6日又傳到了比利牛斯山腳下的盧爾德。

     一旦仔細研究大恐慌的起源和傳播機制,陰謀論就經不起推敲了。

    許多文件都提到了傳播恐慌的人群,他們沒有什麼神秘之處,隻是真誠地相信自己帶來的消息。

    有些人,例如博尼奧,宣稱這些人隻是受人指使,因此,根究他們的來源就可以證明陰謀的存在。

    但是,人們恰恰難以追溯到一個唯一的來源。

    據說源點的數量不超過10個,但極為分散。

    這樣一來,有計劃地派出信使這種說法,如何讓人信服? 最後,贊成陰謀論的最根本理由在于:有人認為,大恐慌确實對反革命逆流有利,還有些人認為,大恐慌催生了民衆武裝和農民反叛。

    很明顯,大恐慌并未對貴族有利,盡管它毫無疑問加速了民衆武裝,引發了新的農民反叛。

    但是,在這兩方面,大恐慌并不是唯一動力。

    以下事實是毋庸置疑的:自從民衆開始害怕流浪漢,他們就開始武裝自己;當貴族陰謀論甚嚣塵上以後,這個進程加速了,但這都早在大恐慌爆發之前。

    資産階級從未打算武裝農民。

    諾曼底博卡日、埃諾、弗朗什&mdash孔泰、阿爾薩斯,甚至馬孔内的農民反叛,都早于大恐慌的爆發。

    多菲内的農民反叛,或許是唯一在大恐慌之後發生的事件。

    在農民反叛和大恐慌之間,除了多菲内,沒有什麼迹象表明後者必須依賴前者才能發生。

    恰恰相反,弗朗什&mdash孔泰的反叛引起了東部的恐慌,而博卡日、埃諾和阿爾薩斯的反叛卻沒有引發任何反應。

    此外,陰謀論要成立,還必須證明:資産階級革命派急于挑起農民反叛。

    但一切證明恰恰相反。

     對盜匪和貴族的恐懼、農民反叛、民衆武裝和大恐慌,屬于四種不同現象,盡管它們之間存在明顯聯系。

    如果要研究這四種現象中的大恐慌,我們就必須在确定研究方法的時候,牢牢記住這一基本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