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民衆武裝的開端與第一波“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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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評論某個裡昂的女性親戚寫給他妻子的一封信:&ldquo全城的青年,有3000多人,都拿起了武器抵抗盜匪闖入城市,保障公民的生命安全,&rdquo他還補充說,死傷了300多人,&ldquo其中裡昂本地人很少,他們大都是盜匪,因為他們身上帶着鞭笞傷痕或者烙印&hellip&hellip他們據說有四五千之衆,将周邊城市蹂躏一空。

    &rdquo7月14日之後發生的暴動中,我們還會多次遇到類似的叙述語調。

    市政當局努力維護各自市民的良好聲譽,擔保他們從未參加騷亂,他們都是外地流竄來的匪徒的受害者。

    或者,當局聲稱自己完全有權武裝起來,因為附近發生了多起惡性事件。

    這樣說,是為了一旦受到巴黎當局的追究,方便自我開脫。

    為了說服輕信謠言的民衆相信并不存在什麼盜匪,上述兩種做法毫無幫助。

     不久,布爾格也爆發了恐慌。

    7月8日,該市市長和首席代表告訴臨時召集的市鎮參議會,恐慌已經在我市四處蔓延,原因在于昨天傳來消息:一群大約600人的流浪漢,從薩瓦公國(duchédeSavoie)進入法國境内,這群不法之徒正向裡昂進發,一旦其中有人闖入我市作奸犯科,形勢必将十分險惡。

    來自裡昂的消息可能讓布爾格的民衆恐懼萬分,但是,這一事件的導火索必定發生在法國與薩瓦公國的交界處,我們對其非常了解。

    幾周之後,同一地區還發生了類似的事件。

    科納爾研究了多菲内的恐慌,他指出,整個7月,該省民衆都在擔心來自薩瓦的侵襲。

    在這裡,我們恰好看到了大恐慌爆發的第一個表現:恐慌很可能最初發生在蓬德博瓦桑(Pont-de-Beauvoisin)地區,穿過多菲内和比熱(Bugey),遠至布爾格,然後從該處傳入特雷武(Trévoux),此地在7月份宣布召集守衛和緊閉城門。

    另一點也非常重要,那就是法國第一次出現了對外國人的恐懼心理。

    蒙彼利埃爆發的針對外國海盜的謠言可以除外,因為這很可能是實情。

    幾周之後,民衆開始談論流亡貴族帶來的随從。

    7月初,很容易理解為什麼謠言特别指出是薩瓦,因為在民衆看來,這是一片荒野山地,這裡的人貧窮而粗魯,屢屢向法國輸出饑餓和可疑的流浪漢。

    流浪漢即将大規模入侵的消息在多菲内和布爾格傳播,這大概不是第一次:薩瓦本身也飽受乞丐和流浪漢的騷擾。

    1781年至1784年,當地對流浪漢進行了大規模的搜捕,村民出動搜檢森林,客舍老闆則告發那些陌生人和沒有旅行證明的人。

    因此,不難想見,那些被四處追捕,失去容身之所的流浪漢,很可能有部分進入了法國。

     正是由類似的事件以及其他性質的事件引發的恐懼,合起來造成了大恐慌。

    大恐慌的獨特之處,在于彙合成大恐慌的個别事件的數量,還有&mdash&mdash我們将看到,這個數量不是很大&mdash&mdash這些事件幾乎同時發生并且迅速傳播的特點。

    當然,7月14日之後,各種騷亂猛增,并且在收獲時節之前達到高潮,這是很自然的。

    不安情緒不斷激化,結果,恐慌比以前更容易爆發和傳播。

    然而,分歧在于,在上述所有解釋要素之外,人們隻是滿足于找出另一種特别适用于7月下旬局勢的解釋。

    比較方法能夠說明某些問題嗎?在法國曆史中,還發生過其他恐慌,不管是在大革命之前還是之後,法國之外也有一些。

    我們難道不能從中找到一個有助于理解1789年大恐慌的共同特征嗎? 1703年9月,在卡米撒派起義期間,一支150人的新教徒軍隊進入瓦布爾(Vabre)主教區,并從該地進入卡斯特爾(Castres)主教區,沿途焚燒了幾個教堂并蹂躏了當地。

    他們一直走到了遙遠的黑山邊緣,然後轉向聖蓬斯(Saint-Pons)主教區。

    這個恐慌的信号,它逐漸越過了塞蓋拉(ségalas)地區,來到北邊的塔恩(Tarn)和西邊的圖盧茲,或許蔓延到更遠的地方。

    當時的曆史記錄表明,這次恐慌的外部特征與大恐慌非常相似:民衆鳴鐘示警,各村緊急向鄰近村莊發出警報,請求他們提供支援。

    前來救援的軍隊被誤認為是敵人,子虛烏有的事件通過信件四處傳播。

    9月22日,科德斯(Cordes)的民兵朝卡斯特爾進發:&ldquo聖熱内斯(Saint-Genest)或拉普西埃(LaPoussié)民衆目睹如此龐大的軍隊毫無秩序地攜帶武器前進,吓壞了,他們聲嘶力竭地向拉普西埃的巴蒂涅(Batigne)家的兒子(當時還在地裡勞作)呼喊,讓他火速趕往雷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