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郭汾陽建院蓄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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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坐了，待孩兒拜見。
&rdquo說罷，拜了四拜。
太古道：&ldquo我兒且在此住下，待我回到衙内，差人夫、轎子來接你。
&rdquo碧秋應聲：&ldquo曉得。
&rdquo太古别了妙香，出靜室上馬，衙役随着，又到各處巡行了幾日。
回至衙門，吩咐軍士、人役，擡着轎子，到慈航靜室迎接小姐。
又封香金三十兩，送與妙香。
承差、人役領命而去，接了碧秋到衙。
太古又叫人着媒婆在外買丫鬟十名，進來伏侍。
碧秋雖是貧女，卻也知書識字，太古甚是愛她，買了許多古今書籍與她玩讀。
碧秋雖未精通，一向與明霞、妙香談論，如今又有葛太古指點，不覺心領神會，也就能吟詩作賦。
太古一發喜歡。
隔了數日，門上傳報說：&ldquo河北經略使鐘景期在此經過，特地到門拜訪。
&rdquo太古心下躊躇道：&ldquo鐘郎人才并美，年少英奇，他屬意我女，我前日又向他說死了。
倘他别締良緣，可不錯過了這個佳婿。
莫若對他說知我女尚在，隻說已尋取回來，就與他訂了百年之約。
後日尋着明霞不消說得，就是尋不着，好歹将碧秋嫁與他，卻不是好。
&rdquo 一頭想，一頭已走至堂前。
一聲雲闆，吹打開門，接入景期上堂，叙禮分賓主坐下。
兩人先叙了些寒溫，茶過一通。
太古道：&ldquo老夫有一喜信，報知經略公。
&rdquo景期道：&ldquo有何喜信？&rdquo太古道：&ldquo原來，小女不曾死，一向逃難在外，前日，老夫已尋取回來了。
&rdquo景期忙問道：&ldquo老先生在何處相逢令愛的？&rdquo太古道：&ldquo老夫因踏勘災荒，偶到慈航靜室中歇馬。
卻有虢國夫人在彼出家，小女恰好亦避難庵中，與老夫一時團聚，方知前日所聞之誤。
&rdquo景期道：&ldquo如此說，那範陽死節的又是哪一個？&rdquo 太古便将紅于代死，挈伴同逃的話一一說了。
景期不勝嗟歎。
太古道：&ldquo如今小女既在，經略公可酬宿願矣。
&rdquo景期道：&ldquo千裡睽違，三年夢寐，好逑之念，何日忘之？今學生種玉有緣，老先生諾金無吝，當即遣媒納采，豈敢有負初心。
&rdquo太古笑道：&ldquo經略公與老夫，今日始訂姻盟，如何預先在人前說：&lsquo曾經聘定小女？&rsquo&rdquo景期道：&ldquo我并不曾向人說甚話兒，這話從何處來？&rdquo太古道：&ldquo小女逃難，曾遇睢陽副将雷萬春，承他給與路引，他說：&lsquo當日要将侄女相配，因你說有了原聘葛明霞，故此他将侄女倒送與你為側室。
所以路引上在小女名下就注定是鐘某原聘室。
&rsquo老夫見了不覺好笑。
&rdquo景期道：&ldquo彼時我意中但知有明霞小姐，不知有别人，隻恐鵲巢鸠占，故設言以推卻。
現今尚虛中饋以待令愛。
&rdquo說罷，二人大笑。
忽見中軍官來禀道：&ldquo有翰林學士李白老爺來拜。
&rdquo景期暗喜道：&ldquo今日正少一個媒人，他來得恰好。
&rdquo太古就出去迎接進來，各相見坐定。
太古道：&ldquo李兄為何不在朝廷，卻來此處？&rdquo太白道：&ldquo小弟已告休林下，在各處遊玩。
近欲往嵩山縱覽，經過貴治，特來相訪。
&rdquo景期道：&ldquo李大人來得湊巧，葛老先生一位令愛，蒙不棄學生鄙陋，許結絲蘿，敢求李大人執柯。
&rdquo李白道：&ldquo好！好！别的事體學生誓不饒舌，做媒人是有酒吃的，自當效勞。
&rdquo景期道：&ldquo既如此，學生即當擇吉行聘，待讨平逆賊，便來迎娶。
&rdquo李白道：&ldquo說得有理。
&rdquo一齊起身作别。
太古送出衙門，回身進來，心上忽然猛省，跌足道：&ldquo适才不該說她是慈航靜室中尋着的。
倘他到彼處問明端的，不道是我的好意，倒道我說謊騙他了。
&rdquo又想道：&ldquo看景期一心若渴，今日方且喜不自勝，何暇去問，隻索由他罷了。
&rdquo便進内去說與碧秋知道不題。
卻說鐘景期回至館驿，歡喜欲狂，忙與雷天然說知此事。
天然不惟不妒忌，倒還替景期稱賀。
景期吩咐軍兵&ldquo暫屯住數日。
&rdquo一面叫人去找陰陽官擇了吉日，一面發銀子去買辦行聘禮物，忙了一日。
景期向雷天然道：&ldquo葛公說：&lsquo虢國夫人在慈航靜室中出家。
&rsquo我明日清早要去見她。
&rdquo天然道：&ldquo相公若去，可着馮元随往。
&rdquo 次早，景期吩咐馮元跟着，又帶幾個侍從，喚土人領路，上馬竟投慈航靜室中來。
到得山門首，隻見裡面一個青衣女童出來道：&ldquo來的可是鐘狀元麼？&rdquo景期大驚。
下馬問道：&ldquo你如何就曉得下官到此？&rdquo女童道：&ldquo家師妙香姑姑，原是虢國夫人。
三日前說：&lsquo有故人鐘狀元來訪，恐相見又生魔障
&rdquo說罷，拜了四拜。
太古道：&ldquo我兒且在此住下，待我回到衙内，差人夫、轎子來接你。
&rdquo碧秋應聲：&ldquo曉得。
&rdquo太古别了妙香，出靜室上馬，衙役随着，又到各處巡行了幾日。
回至衙門，吩咐軍士、人役，擡着轎子，到慈航靜室迎接小姐。
又封香金三十兩，送與妙香。
承差、人役領命而去，接了碧秋到衙。
太古又叫人着媒婆在外買丫鬟十名，進來伏侍。
碧秋雖是貧女，卻也知書識字，太古甚是愛她，買了許多古今書籍與她玩讀。
碧秋雖未精通，一向與明霞、妙香談論，如今又有葛太古指點，不覺心領神會，也就能吟詩作賦。
太古一發喜歡。
隔了數日，門上傳報說：&ldquo河北經略使鐘景期在此經過，特地到門拜訪。
&rdquo太古心下躊躇道：&ldquo鐘郎人才并美，年少英奇，他屬意我女，我前日又向他說死了。
倘他别締良緣，可不錯過了這個佳婿。
莫若對他說知我女尚在，隻說已尋取回來，就與他訂了百年之約。
後日尋着明霞不消說得，就是尋不着，好歹将碧秋嫁與他，卻不是好。
&rdquo 一頭想，一頭已走至堂前。
一聲雲闆，吹打開門，接入景期上堂，叙禮分賓主坐下。
兩人先叙了些寒溫，茶過一通。
太古道：&ldquo老夫有一喜信，報知經略公。
&rdquo景期道：&ldquo有何喜信？&rdquo太古道：&ldquo原來，小女不曾死，一向逃難在外，前日，老夫已尋取回來了。
&rdquo景期忙問道：&ldquo老先生在何處相逢令愛的？&rdquo太古道：&ldquo老夫因踏勘災荒，偶到慈航靜室中歇馬。
卻有虢國夫人在彼出家，小女恰好亦避難庵中，與老夫一時團聚，方知前日所聞之誤。
&rdquo景期道：&ldquo如此說，那範陽死節的又是哪一個？&rdquo 太古便将紅于代死，挈伴同逃的話一一說了。
景期不勝嗟歎。
太古道：&ldquo如今小女既在，經略公可酬宿願矣。
&rdquo景期道：&ldquo千裡睽違，三年夢寐，好逑之念，何日忘之？今學生種玉有緣，老先生諾金無吝，當即遣媒納采，豈敢有負初心。
&rdquo太古笑道：&ldquo經略公與老夫，今日始訂姻盟，如何預先在人前說：&lsquo曾經聘定小女？&rsquo&rdquo景期道：&ldquo我并不曾向人說甚話兒，這話從何處來？&rdquo太古道：&ldquo小女逃難，曾遇睢陽副将雷萬春，承他給與路引，他說：&lsquo當日要将侄女相配，因你說有了原聘葛明霞，故此他将侄女倒送與你為側室。
所以路引上在小女名下就注定是鐘某原聘室。
&rsquo老夫見了不覺好笑。
&rdquo景期道：&ldquo彼時我意中但知有明霞小姐，不知有别人，隻恐鵲巢鸠占，故設言以推卻。
現今尚虛中饋以待令愛。
&rdquo說罷，二人大笑。
忽見中軍官來禀道：&ldquo有翰林學士李白老爺來拜。
&rdquo景期暗喜道：&ldquo今日正少一個媒人，他來得恰好。
&rdquo太古就出去迎接進來，各相見坐定。
太古道：&ldquo李兄為何不在朝廷，卻來此處？&rdquo太白道：&ldquo小弟已告休林下，在各處遊玩。
近欲往嵩山縱覽，經過貴治，特來相訪。
&rdquo景期道：&ldquo李大人來得湊巧，葛老先生一位令愛，蒙不棄學生鄙陋，許結絲蘿，敢求李大人執柯。
&rdquo李白道：&ldquo好！好！别的事體學生誓不饒舌，做媒人是有酒吃的，自當效勞。
&rdquo景期道：&ldquo既如此，學生即當擇吉行聘，待讨平逆賊，便來迎娶。
&rdquo李白道：&ldquo說得有理。
&rdquo一齊起身作别。
太古送出衙門，回身進來，心上忽然猛省，跌足道：&ldquo适才不該說她是慈航靜室中尋着的。
倘他到彼處問明端的，不道是我的好意，倒道我說謊騙他了。
&rdquo又想道：&ldquo看景期一心若渴，今日方且喜不自勝，何暇去問，隻索由他罷了。
&rdquo便進内去說與碧秋知道不題。
卻說鐘景期回至館驿，歡喜欲狂，忙與雷天然說知此事。
天然不惟不妒忌，倒還替景期稱賀。
景期吩咐軍兵&ldquo暫屯住數日。
&rdquo一面叫人去找陰陽官擇了吉日，一面發銀子去買辦行聘禮物，忙了一日。
景期向雷天然道：&ldquo葛公說：&lsquo虢國夫人在慈航靜室中出家。
&rsquo我明日清早要去見她。
&rdquo天然道：&ldquo相公若去，可着馮元随往。
&rdquo 次早，景期吩咐馮元跟着，又帶幾個侍從，喚土人領路，上馬竟投慈航靜室中來。
到得山門首，隻見裡面一個青衣女童出來道：&ldquo來的可是鐘狀元麼？&rdquo景期大驚。
下馬問道：&ldquo你如何就曉得下官到此？&rdquo女童道：&ldquo家師妙香姑姑，原是虢國夫人。
三日前說：&lsquo有故人鐘狀元來訪，恐相見又生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