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關燈
級沒有!&rdquo &ldquo升官自然困難的,&rdquo衛複圭說。

    &ldquo個個想升,你先升誰呢。

    &rdquo 白駿歎口氣: &ldquo這麼幹下去真沒意味,有機會我一定要另外找個&hellip&hellip&rdquo 他太太在他腰上推一下。

    他意識到些事,趕緊打住。

     &ldquo另外找也要機會呀,&rdquo老趙粗聲粗氣地。

     &ldquo是啊,&rdquo白駿馬上接着。

    &ldquo真是!&rdquo 過會他腦袋轉向白慕易一下: &ldquo你五舅也是不得意。

    &rdquo &ldquo唔,&rdquo鼻子裡說。

    輕微得幾乎聽不見。

     &ldquo你五舅呢,我當你的面說,你五舅的脾氣也太不敢領教了。

    你五舅脾氣真壞:差不多同鄉裡面都鬧過意見的。

    他跟我也吵過。

    &rdquo &ldquo為什麼事?&rdquo &ldquo呃,不說罷:說起來太無謂。

    &hellip&hellip我倒毫不介意,他卻非常恨我,不到我這裡來。

    他說我擺架子,真笑話。

    第一,我這樣可憐,擺什麼架子啊,見了鬼的。

    第二&hellip&hellip第二&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五舅是誰?&rdquo &ldquo梁梅軒先生。

    &rdquo &ldquo哦,鼎鼎大名的梅軒居士!&rdquo &ldquo他跟我&hellip&hellip&rdquo 白駿太太突然像啦啦隊似地大叫: &ldquoHay,怎麼可以打五萬呢!&rdquo &ldquo不打五萬打什麼?&rdquo白駿不高興。

     &ldquo怎麼打五萬?&rdquo她又恢複她的微笑。

    &ldquo這裡&hellip&hellip又是這裡&hellip&hellip這裡是個邊張&hellip&hellip怎麼可以打五萬?&hellip&hellip你專門講話,牌都不曉得了。

    你怎麼會不輸錢?&hellip&hellip讓我來打罷,還是。

    起來起來,讓我打。

    &rdquo &ldquo内閣下令撤差查辦了,&rdquo王老八說了,自覺這句話非常俏皮,一個人大笑起來。

     &ldquo我不,&rdquo白駿。

     他一個勁兒不讓。

    吃晚飯的時候他赢了十二塊錢。

    到十二點鐘又把赢來的輸了出去。

     白駿沮喪地說: &ldquo生個兒子又死了!&rdquo 白慕易始終坐在白駿的後面,他吃力地看着他的牌,可是沒看進去。

    他時時伸到口袋摸着他那一塊二毛錢帶幾個銅子:糟透了,他隻有這幾個大了。

    把銅子敲着響,很低微的,隻有他自己聽見。

    敲着敲着拿出手來嗅一下:一股聞了要壞胃口的銅腥氣。

    那頂博士帽老要碰着白駿的脖子,白慕易把帽取下再帶過,可又碰着别人的腦袋。

    他老偷偷地瞧王老八,肚子裡似乎非常耽心别人發現他的偷看。

    他覺得自己有點像他太太從前做新娘的那一晚,他幾次幾乎要笑出來。

    可是放心,沒人發現:大家的全生命全注在牌上。

    王老八一點也不會想到有人在悄悄地嫉妒他羨慕他,他臉子和手都在起勁,很響地把牌拍在桌上。

    白慕易在想着王老八這家夥憑什麼升官。

    這家夥現在或者正走眉運。

    可是他眉毛長得亂七八糟,像在熱水裡燙過的雞毛。

    嘴倒有點像&hellip&hellip &ldquo像那個的,像&hellip&hellip&rdquo 可記不起了,總而言之這張嘴以前瞧見過。

     這晚白慕易沒睡着。

    他閉着眼,跳着心,老記起他的太太:他出來的時候,他太太對他那迷信勁兒!她莊嚴着臉色送他好幾裡路,仿佛送個英雄到土爾其去奪聖地似的。

     &ldquo現在她一定等錢用。

    &rdquo 桌上的表靜靜地響着,雜着白駿的鼾聲。

    這使他煩躁得要命。

     &ldquo聽說男子打鼾要背時的,&rdquo他肚子裡說。

     可是他自己也有點糢糊:也許是說女子打鼾要那個的。

    他記不上了。

     劉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