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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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截其後。

    賊燒屯走,晃得偃城,南面連營,稍前,去賊圍三丈所。

    未攻,太祖前後遣殷署、朱蓋等凡十二營詣晃。

    賊圍頭有屯,又别屯四冢。

    晃揚聲當攻圍頭屯,而密攻四冢。

    羽見四冢欲壞,自将步騎五千出戰,晃擊之,退走,遂追陷與俱入圍,破之,或自投沔水死。

    太祖令曰:"賊圍塹鹿角十重,将軍緻戰全勝,遂陷賊圍,多斬首虜。

    吾用兵三十馀年,及所聞古之善用兵者,未有長驅徑入敵圍者也。

    且樊、襄陽之在圍,過于莒、即墨,将軍之功,逾孫武、穰苴。

    晃振旅還摩陂,太祖迎晃七裡,置酒大會。

    太祖舉卮酒勸晃,且勞之曰:"全樊、襄陽,将軍之功也。

    "時諸軍皆集,太祖案行諸營,士卒鹹離陣觀,而晃軍營整齊,将士駐陣不動。

    太祖歎曰:"徐将軍可謂有周亞夫之風矣。

    "晃将軍常遠斥候,先為不可勝,然後戰,追奔争利,士不暇食。

    常歎曰:"古人患不遭明君,今幸遇之,當以功自效,何用私譽為!"終不廣交援。

    太和元年,薨。

     孫子曰:"拔人之城而非攻。

    "晃飛矢城中而降韓範。

    又曰:"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

    "晃因賊不守蒲阪津而潛軍以渡。

    又曰:"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

    "晃揚聲攻圍頭而密攻四冢。

    又曰:"軍擾者,将不重也。

    "晃軍營整齊,雖太祖案行而将士不動是也。

     45.魏李典 李典,字曼成,山陽钜野人也。

    太祖擊譚、尚于黎陽,使典與程昱等以船運軍糧。

    會尚遣魏郡太守高蕃将兵屯河上,絕水道,太祖敕典、昱:"若船不得過,下從陸道。

    "典與諸将議曰:"蕃軍少甲而恃水,有懈怠之心,擊之必克。

    軍不内禦,苟利國家,專之可也。

    宜破擊之。

    "昱亦以為然。

    遂北渡河,攻藩,破之。

    水道得通。

    劉備北侵,至邺,太祖遣典從夏侯惇拒之。

    備一旦燒屯去,惇率諸軍追擊之,典曰:"賊無故退,疑必有伏。

    南道窄狹,草木深,不可追也。

    "惇不聽,與于禁追之,與留守。

    惇等果入賊伏裡,戰不利,典往救。

    備望見救至,軍散退。

    典宗族部曲三千馀家,居乘氏,自請願徙詣魏郡。

    太祖笑曰:"鄉欲慕耿純邪?"典謝曰:"典驽怯功微,而爵寵過厚,誠宜舉宗陳力。

    加以征伐未息,宜實郊遂之内,以制四方,非慕純也。

    "遂徙部曲宗族萬三千馀口居邺。

    太祖嘉之,遷破虜将軍。

    與張遼、樂進屯合肥,孫權率衆圍之,遼欲奉教出戰。

    進、典、遼皆素不睦,遼恐其不從,典慨然曰:"此國家大事,顧君計何如耳,吾不可以私憾而忘公義也!"乃率衆與遼破走權。

    典好學問,貴儒雅,不與諸将争功。

    敬賢士大夫,恂恂若不及,軍中稱其長者。

    年三十六薨。

     孫子曰:"戰道必勝,主曰無戰必戰可也。

    "典不從太祖之命而破高蕃。

    又曰:"佯北勿追。

    "典謂賊無故退而不可追。

    又曰:"上下同欲者,勝。

    "典不以私憾害公,而率衆破權是也。

     46.魏鄧艾 鄧艾,字士載,棘陽人也。

    每見高山大澤,辄規度指畫軍營處所,時人多笑焉。

    後見司馬宣王,宣王奇之,辟之為掾,遷尚書郎。

    時欲廣田畜谷,為滅賊資,使艾行陳、項已東至壽春。

    艾以為:"良田水少,不足以盡地利,宜開河渠,可以引水澆溉,大積軍糧,又通運漕之道。

    "乃著濟河論以喻其指。

    又以為:"昔破黃巾,因為屯田,積谷于許都以制四方。

    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軍出征,運兵過半,功費巨億,以為大役。

    陳、蔡之間,上下田良,可省許昌左右諸稻田,并水東下。

    令淮北屯二萬人,淮南三萬人,十二分休,常有四萬人,且田且守。

    水豐常收三倍于西,計除衆費,歲完五百萬斛以為軍資。

    六七年間,可積三千萬斛于淮上。

    此則十萬之衆五年食也。

    以此乘吳,無往而不克矣。

    "宣王善之,事皆施行。

    正始二年,乃開廣漕渠。

    每東南有事,大軍興衆,泛舟而下,達于江、淮,資食有儲而無水害,艾所建也。

    嘉平元年,與征西将軍郭淮拒蜀偏将軍姜維。

    維退,淮因西擊羌。

    艾曰:"賊去未遠,或能複還,宜分諸軍以備不虞。

    "于是留艾屯白水北。

    三日,維遣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結營。

    艾謂諸将曰:"維令卒還,吾軍人少,法當來渡而不作橋,此維使化持吾,令不得還。

    維必自東襲取洮城。

    "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十裡。

    艾即夜潛軍徑到,維果來渡,而艾先至據城,得以不敗。

    賜爵關内侯,後遷城陽太守。

    是時并州右賢王劉豹并為一部,艾上言曰:"戎狄獸心,不以義親,強則侵暴,弱則内附。

    故周宣有玁狁之寇,漢祖有平城之困。

    每匈奴一盛,為前代重患。

    自單于在外,莫能牽制去卑。

    誘而緻之,使來入侍。

    由是羌夷失統,合散無主。

    以單于在内,萬裡順帆。

    今單于之尊日疏,外土之威浸重,則胡虜不可不深備也。

    聞劉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為二國,以分其勢。

    去卑功顯前朝,而子不繼業,宜加其子顯号,使居雁門。

    離國弱寇,追錄舊勳,此禦邊長計也。

    "又陳:"羌胡與民同處者,宜以漸出之,使居民表崇廉恥之教,塞奸宄之路。

    "大将軍司馬景王新輔政,多納用焉。

    遷汝南太守,所在荒野開辟,軍民并豐。

    遷兖州剌史。

    上言曰:"國之所急,惟農與戰。

    國富則兵強,兵強則戰勝。

    然農者,勝之本也。

    今使考績之賞,在于積粟富民,則浮華之原塞矣。

    "母丘儉作亂,遣健步赍書,欲疑惑大衆,艾斬之,兼道進軍,先趣樂嘉城,作浮橋。

    司馬景王至,遂據之。

    文欽以後大軍破敗于城下,艾追之至丘頭。

    欽奔吳。

    艾解王經圍于狄道,姜維退駐锺提,乃以艾為安西将軍,假節、領護東羌校尉。

    議者多以為維力已竭,未能更出。

    艾曰:"洮西之敗,非小失也,破軍殺将,倉廪空虛,百姓流離,幾于危亡。

    今以策言之,彼有乘勝之勢,我有虛弱之實,一也。

    彼上下相習,五兵犀利,我将易兵新,器杖未複,二也。

    彼以船行,吾以陸運,勞逸不同,三也。

    狄道、隴西、南安、祁山,各當有守,彼專為一,我分為四,四也。

    從南安、隴西,因食羌谷,若趣祁山,熟麥千頃,為之垂餌,五也。

    賊有黠數,其來必矣。

    "頃之,維果向祁山,聞艾已有備,乃回從董亭趣南安,艾至武城山以相持。

    維與艾争險,不克,其夜,渡渭東行,緣山趣上邽,艾與戰于段谷,大破之。

    景元四年,诏諸軍征蜀,大将軍司馬文王皆指授節度,使艾與維相綴連,雍州刺史諸葛緒要維,令不得歸。

    艾遣天水太守王颀等直攻維營,隴西太守辛弘等邀其前,金城太守楊欣等詣甘松。

    維聞鐘會諸軍已入漢中,引退還。

    欣等追蹑于強川口,大戰,維敗走。

    聞雍州已塞道,屯橋頭,從孔涵谷入北道,欲出雍州後。

    諸葛緒聞之,卻還三十裡。

    維入北道三十馀裡,聞諸軍卻,尋還,從橋頭過。

    緒趣截維,較一日不及。

    維遂東引,還守劍閣。

    鐘會攻維未能克。

    艾上言:"今賊摧折,宜遂乘之,從陰平由邪徑漢德陽亭趣涪,出劍閣西百裡,去成都三百馀裡,奇兵沖其腹心。

    劍閣之守必還赴涪,則會方軌而進,劍閣之軍不還,則應涪之兵寡矣。

    軍志有之曰: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今掩其空虛,破之必矣。

    "艾自陰平道行無人之地七百馀裡,鑿山通道,造作橋閣。

    山高谷深,至為艱險,又糧運将匮,頻于危殆。

    艾以氈自裹,推轉而下。

    将士皆攀木緣崖,魚貫而進。

    先登至江油,蜀守将馬邈降。

    蜀衛将軍諸葛瞻自涪還綿竹,列陳待艾。

    艾遣子忠等出其右,司馬師纂等出其左。

    忠、纂戰不利,并退還,曰:"賊未可擊。

    "艾怒曰:"存亡之分,在此一舉,何不可之有?"乃叱忠、纂等,将斬之。

    忠、纂馳還更戰,大破之,斬瞻。

    進軍到雒,劉禅遣使請降。

    艾至成都,禅詣軍門,艾受而宥之。

    檢禦将士,無所虜略,緩納降附,使複舊業,蜀人稱焉。

    辄依鄧禹故事,承制拜禅行骠騎将軍。

    于綿竹築台以為京觀,用彰戰功。

    士卒死事者,皆與蜀兵同共埋藏。

    艾深自矜伐,謂蜀士大夫曰:"諸君賴遭某,故得有今日耳。

    如遇吳漢之徒,已殄滅矣。

    "又曰:"姜維自一時雄兒也,與某相值,故窮耳。

    "有識者笑之。

    诏曰:"艾耀威奮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