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求聖母暫緩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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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高宗受了禅,亦何曾,不貪酒色不貪歡?還迎武氏為王後,縱容他,亂政專權号則天。

    這也朝廷家内事,有誰敢,道聲非禮谏聲言? 啊,中宮後,這是太宗的才人高宗立為皇後了。

     後來傳到一明皇,贊納楊妃寵異常。

    虢國夫人都入内,玄宗與,衆姨歡樂好風光。

    中宮你去思思看,這都是,花月娛情曆代皇。

    朕若有心行那事,也算得,偷香竊玉實平常。

     啊唷,真真好笑!寡人倒遵祖為君,不肯做那些勾當。

     因而即位九年春,才選得,妃子昭陽頭一巡。

    即令宮娥雖不少,多半是,當初皇祖手中人。

    朕因要做英明主,酒色丢開按定心。

     呀!哪曉得寡人呢,癡癡地要做個英明的皇帝。

    你們呢,倒在這裡毀謗起朕躬來! 寡人若要奪臣妻,倒不如,一旨飛傳選美姬。

    各省姣娃由着我,諸方女子任憑觑。

    朕躬做到山河主,怕沒有,國色天資作貴妃?何所取來何所愛,在乎你,同胞一個正房妻? 啊,昭陽後,你既說是沒有私心,為什麼相瞞而回避, 可知朕是做君王。

    國政煩心日日忙。

    看起本來千萬道,派開事去許多樁。

    重機要緊猶耽擱,在乎你,國舅陳情一表章?你去真心關切弟,就該遇便問端詳。

    禦妻睹面無言及,聯自然,别樣匆忙索性忘。

     啊唷,中宮後,你怎麼這般煩絮起來?朕昨日還叫内侍進來,說:萬歲國政忙碌,不能親至,請娘娘保重身體,關了宮門罷。

     内官難道不來言?你今朝,說聯藏身好幾天。

    原來寡人忙得極,怎教聯,丢開朝政到宮來? 啊唷,昭陽後,這幾時郦明堂告了假,朕躬着那梁鑒,孟士元兼管保和殿之事。

     可憐哪個是能才?一件件,軍國之情辦不開。

    孟怕處分梁懼斷,索性兒,諸般推與朕躬來。

    這本是,恭呈聖上如何決?那本說,謹請綸音怎樣裁?發去幾樁重機件,鬧了個,神疲力倦沒安排。

     咳!那郦保和在閣的時候,何曾要朕費一些心力。

     各省文書奏本臨,都是他,預先決斷預先評。

    準拟了,該輕該重該何等。

    調停了,宜緊宜遲宜怎生。

    大者事。

    檢點幾條飛奏達;小者事,湊齊數項奏陳明。

    分次序,按班呈,一一而來不混人。

    就有疑難諸政務,也是他,短章附人預調停。

    樁樁委藉才情廣,件件安排智量深。

    朕隻消,朱筆略提批個準。

    伊就去,标封轉部立施行。

    真練達,實精明,料理何嘗要寡人。

    近日保和告了假,閣中竟,諸凡無主亂紛紛。

     啊唷,真真可笑也!也不知那梁孟二相,是什麼意思。

     自己雙雙供職初,倒還算,諸般謹慎不糊塗。

    如今兼管明堂政,弄得個,半點才能主意無。

    勿論事情輕與重,他們總,樁樁推給朕調和。

    寡人連日愁煩極,然而亦,隻好經心沒奈何。

    你說聯躬相躲避,少不得,進來也要有功夫。

     啊,昭陽,你既然呆等連朝,你怎麼不差人相請? 若果曾邀朕不來,你再向,上宮告訴也還該。

    禦妻又沒言聲請,如何就,講個私心躲避開? 呀,正是!伺侯朕躬四名内監怎麼樣了? 被你前朝調進宮,說道是,娘娘說話要追窮。

    而今問得如何了?怎生得,好幾天來沒影蹤? 啊,禦妻,想你必定為的是這樁事情,那權昌等說些什麼? 朕躬又沒甚私情,你不要,屈打無辜四内監。

    一衆宮官何處去,莫非已,俱皆取命與追魂? 啊,中宮啊中宮!你休可任性胡行,攪亂我掖庭雅化。

     朝廷道罷一番言,倒說得,皇甫娘娘對答難。

    兩片嗔霞消頰上,千重怒氣退眉邊。

    低粉面,整宮衫,心内沉吟也信然。

     啊,且住,據内監們所招呢,原沒有什麼大事。

    聽朝廷的言語呢,真個像半點無私。

     莫非委實錯疑猜,天子是,沒有偷香竊玉懷。

    故此言剛而理正,說得個,并無偏護郦三台。

    細思男女原同道,誰人不,愛美容來愛美才。

    想必朝廷真為此,本宮也,不須固執且丢開。

     咳,罷了罷了!君王真有私心,我做皇後的也不敢怎麼。

     如今天子既雲無,本宮再,抵死追求待若何。

    這件事情休說了,求得個,飛宣郦相即恩波。

    娘娘主意安排定,立刻就,作喜回嗔啟口呼: 啊,吾皇陛下,這也不是妾疑心。

     實在般般事有因,怎麼能,叫人想了不疑心?陛下已,當朝益護情關切。

    皇爺又,上苑留眠用意深。

    詳這機關詳此理,豈不像,偷香竊玉有私心? 呀,也罷!陛下既言沒有此意,就算臣妾的不是便了。

     從今這事不須提,隻當多心錯猜疑。

    萬歲英明原有道,哪裡肯,身為君上奪臣妻? 啊,陛下啊!這件事呢不消說了,但是郦保和終須要試他一試。

     明明已是認椿萱,說什麼,要救人時故這般。

    巧語能言相抵賴,無非為,貪圖名利與高官。

    如今臣弟垂危了,說不得,須召他來試一番。

     啊,陛下啊!乞看太後娘娘的金面,就為臣妾去召一召明堂。

     虛實今朝試試他,也知男子與閨娃。

    明堂如是裙钗女,萬歲須當賜少華。

    郦相若然非女子,臣弟也,死而無怨王皇家。

     啊,陛下呀!臣妾的胞弟垂危,萬萬不能久待。

     天恩若肯念私衷,就遣個,内侍宣宣郦宰公。

    男女分明相認了,臣家也,合門感戴聖恩隆。

    娘娘言語方才訖,太後亦,幫着中宮叫九重。

     啊,官家呀,話也說明白了,沒有什麼芥蒂。

    依着皇媳婦說,召保和罷。

     同胞病重自關心,難怪昭陽不肯停。

    召進明堂相試試,也慰了,少華守義小皇親。

    天已暮,日将沉,趁此差名内監行。

    召得進來描得佛,隻怕也,脫靴要到二三更。

    上宮太後同催促,元天子,一皺龍眉應了聲。

     啊,昭陽後,你務要試試郦明堂麼,這也由你。

     但是他今病染身,已告了,在家養病十天期。

    你們就欲先來試,銷假之期再召伊。

    知抱病而還去叫,哪有個,大臣看得這般低?難以準,不能依,要召除非改一期。

     啊,對你說,試呢由你去試,那個是否與朕無幹。

     萬一明堂不是男,那時候,多在要賜完姻緣。

    保和丞相于歸後,豈非聯,少了朝綱柱石臣。

    目下暫時兼管理,梁孟相,尚然辦得十分難。

    後來若然重開缺,有什麼,識治良方掌此權?今日聯躬先說了,寡人是,改妝仍要彼為官。

     啊,禦妻,那郦丞相就是你弟媳,這一個保和殿也是朕躬不肯出缺的。

    為什麼千難萬難,得了個有才能的宰相,倒輕易送與你弟為妻? 成了親來改了妝,依舊要,天天辦事進朝房。

    你們如若難從命,朕索性,不許于歸忠孝王。

     咳!說是這等說,料想他也非女子。

     你等真真胡亂猜,郦保和,原身卻非女裙钗。

    改期召到宮中試,隻不過,脫出一雙大腳來。

    天子言完微微笑,皇甫後,一低粉面也癡呆。

    無計策,沒安排,隻得言聲且暫挨。

     呀,也罷。

    且等銷假日宣他便了。

     但是同胞病在床,病人輾轉更憂傷。

    眼前寬慰還猶可,陛下又,立逼成婚入洞房。

    到此垂危光景際,難道再,教他依舊做新郎? 啊,陛下呀!這個是不能的呀,病中人如何支持得起? 天恩如若肯周全,再寬個,一月之期方萬全。

    雖則明堂還未試,臣妾弟,得聞改限也心安。

    請準奏,乞聽言,隻要加增三十天。

    如若保和非女子,少華亦,病痊遵命畢姻緣。

     啊,陛下呀!若然竟又不肯相宣郦相,又不肯放寬限期,那分明斷送臣妾的胞弟,斬絕皇甫門楣了! 隻是須求降聖恩,說不得,改期一月要加增。

    至于仍用明堂者,有什麼,周折煩難不願聽?況且保和原為此,他的那,利名心重絕親情。

    若知依舊為你相,明堂倒,早吐真言早顯身。

     咳!好極了,陛下便叫他為官便了。

     成宗成子聽哀情,默默無言低了容。

    吩咐一聲拿筆硯,登時就,手捧聖旨付中宮。

     啊,昭陽後,論起理來呢,朕躬的敕命是沒有挽回的呀,今既小皇親病卧在床,禦妻你又當面相懇,罷了,朕就放個格外的洪恩便了。

     這是親書紙一緘,上寫着,再寬個月畢姻緣。

    聯躬沒有閑心緒,禦妻你,帶到昭陽自去傳。

    限已寬來言已盡,無甚事,寡人已要出宮門。

     啊,内侍們何在?着便辇過來。

    領旨。

     内侍齊齊應一聲,元天子,推開龍椅就擡身。

    昭陽皇後無其奈,也隻得,捧旨三呼謝了恩。

    當下朝廷銮馬出,身登着,雙輪便辇暗欣欣。

     啊唷,真真好笑!朕原要從中取事,所以用這些深心。

     金銮殿上竭力相幫,天香館内款留同宿。

    雖然好事未曾交,朕何嘗,沒有偷香竊玉苗?今日強詞而奪理,竟推得,絕無幹淨半分毫。

     咳!朕躬倒像了郦保和了,也是這般一個巧舌。

     朝廷辇内笑融融,說了聲,真正君臣意見同。

    朕亦能言他會話,兩個人,咬牙切齒一般兇。

    少年天子心中想,喜孜孜,竟出慈帏太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