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回 煮茗度長宵怆懷歲暮 題标抗暴日呐喊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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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向愛情之途上，拚命去進攻了。
&rdquo 三個人在大街上說着，隻聽到嘩啦啦一聲響，響了半天。
殷得仁偏着頭聽着道：&ldquo什麼玩藝兒？這麼大聲音。
&rdquo 趙自強道：&ldquo這有什麼不懂的，又是學生老爺喊口号。
&rdquo 說話時，隻見半空裡白紙招展，黑黑的一群人頭，在白光下擁了上前來。
趙自強拉着兩個人，向街旁邊退了幾步，讓這陣風頭過去。
隻見最前面，是二三十名除了武裝的警察，後面便是三個大個兒學生，一個拿着傳話筒，兩個撐了大竹竿，中間橫着一幅白布，上面寫着銅盆大的字：&ldquo收複東北打倒日閥。
&rdquo 這三個學生，約莫有二十來歲，都是喝醉了酒似的，一張通紅的面孔。
那風沙迎面吹來，又在紅上加了一道深灰。
随着這個大标語之下，便是一群過千數的學生，在一枝小白紙旗之下，都帶着一張緊張而又悲慘的面孔，前面那個拿傳話筒的學生，将筒口緊對了扶桑三島的東方喊道：&ldquo反對不抵抗，打倒日本帝國主義！&rdquo 于是後面整千的人，都迎風張了大嘴，跟着這口号喊将起來。
尤其是其中的女學生放着尖銳的聲浪，将最後一個字拉得極長，令人聽了，覺得很有感想。
殷得仁道：&ldquo他媽的，又是這一套不抵抗！他們怎不去抵抗呢？&rdquo 趙自強是個持重的人，連忙将他一帶讓他偏過臉去。
田青也悄悄的道：&ldquo幸是他們正亂着，沒有聽到，要不然，可是一場禍事。
&rdquo 殷得仁道：&ldquo那怕什麼！他們既是愛國的份子，就知道講理，我要把這套理和他們講一講。
&rdquo 三個人正如此糾纏着，卻聽到有一種悄悄的聲音在後面叫道：&ldquo你們三位在這裡說些什麼？&rdquo 趙自強一回頭，卻是一個女學生，隻見她穿件藍布襖子，伸出兩隻手臂來，凍得像紫蘿蔔似的。
下面的黑綢裙子，穿得短短的，露出大腿上一截黑綠色的毛襪來。
下面一雙黑帆布球鞋既短且圓，頭上的短頭發，被風吹着，撒了個一團茅草。
隻是她那張俊秀的鵝蛋臉子，雖然蒙了些風沙，可是遮不住那水一般的秀色。
便笑道：&ldquo啊喲！黃曼英小姐來了，省了我們把弟不少的事。
&rdquo 田青回頭一看，正是他的愛人，便笑道：&ldquo喲！這樣大冷的天，穿這一點衣服，你也不怕冷？&rdquo 說話時，見她肩上拖下了一截圍巾來，于是扶起來替伊圍在脖子上。
殷得仁道：&ldquo二哥！你瞧小田，這一股子勁。
&rdquo 趙自強用手碰了他一下手臂，又瞅了他一眼道：&ldquo你真是個猛張飛，怎麼說出這種話來？&rdquo 黃曼英也向殷得仁瞅了一眼，笑道：&ldquo殷連長說話，好大的嗓子。
&rdquo 殷得仁笑道：&ldquo哪要什麼緊？我這副老倭瓜的臉子，再配上我這一副大嗓子，這才十全十美！可是這樣也好，人家就不注意我。
省了多少麻煩，十天不刮胡子，半個月不洗澡，全沒關系。
電影院，咖啡館，全掙不着我的錢。
&rdquo 田青怕他的話，把黃小姐更沖犯了，因道：&ldquo我看你這樣子，一定是跟着大隊遊行示威來着，大衣不穿，這為着什麼？&rdquo 黃曼英道：&ldquo同學都是這樣，我一個人穿着旗袍大衣，那有什麼意思？&rdquo 田青道：&ldquo這是什麼話，難道同學跳井，你也跟着去跳井嗎？&rdquo 黃曼英道：&ldquo當着你們兩個朋友在這裡，不是我說你，你這個當軍人的，未免也太不愛國了。
&rdquo 田青道：&ldquo你們在當街這樣大嚷大跑了一陣子，日本就打倒了嗎？&rdquo 黃曼英笑道：&ldquo這是一種表示呀！&rdquo 大家說着話就走到一家咖啡館門口。
田青道：&ldquo瞧你冷得這樣子，進去喝一杯熱的吧。
&rdquo 趙自強道：&ldquo關大哥那裡，你去不去呢？&rdquo 田青躇躊了一會子，笑道：&ldquo我不去了吧，我們大嫂子那張嘴，我有些招架不住，請你們二位帶個好兒吧。
&rdquo 他說着，不住地點頭陪笑，将黃曼英帶進咖啡館子裡去了。
趙自強和殷得仁兩人站在門口，互相看着笑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那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的聲浪，隔了幾條大馬路，兀自傳了過來。
殷得仁道：&ldquo老趙，假定黃小姐不碰到小田，還在嚷着沒有？&rdquo 趙自強笑道：&ldquo當然。
&rdquo 殷得仁道：&ldquo要是那些嚷的，男的都遇到一個女的，女的都遇到一個男的，那怎麼着？&rdquo 趙自強笑道：&ldquo那有什麼不知道的，咖啡館像電影院一樣上下客滿。
&rdquo 趙自強說着話，在地上撿起一面紙旗子，上寫着五個字：&ldquo殺到東北去。
&rdquo 這就是剛才從黃曼英手上，扔在地上的。
殷連長接過來，看着笑道：&ldquo改一改吧，到咖啡館去。
&rdquo 趙自強笑道：&ldquo這是人家的好意，叫我們到東北去呢。
所以把旗子扔在我們面前。
&rdquo 他二人說着很高興，忘其所以的，隻管向前走，忽然又一陣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的口号傳來，接着人聲鼎沸，人群沸亂起來，原來是第二批學生隊，和警察起了沖突。
大街之上，長衣短衣人，糾纏在一團，有幾名學生，除下了竹竿上的大标語，扔在地上，将竹竿和警士對打。
那标語上的字，真是殺到東北去。
&rdquo 三個人在大街上說着，隻聽到嘩啦啦一聲響，響了半天。
殷得仁偏着頭聽着道：&ldquo什麼玩藝兒？這麼大聲音。
&rdquo 趙自強道：&ldquo這有什麼不懂的，又是學生老爺喊口号。
&rdquo 說話時，隻見半空裡白紙招展，黑黑的一群人頭，在白光下擁了上前來。
趙自強拉着兩個人，向街旁邊退了幾步，讓這陣風頭過去。
隻見最前面，是二三十名除了武裝的警察，後面便是三個大個兒學生，一個拿着傳話筒，兩個撐了大竹竿，中間橫着一幅白布，上面寫着銅盆大的字：&ldquo收複東北打倒日閥。
&rdquo 這三個學生，約莫有二十來歲，都是喝醉了酒似的，一張通紅的面孔。
那風沙迎面吹來，又在紅上加了一道深灰。
随着這個大标語之下，便是一群過千數的學生，在一枝小白紙旗之下，都帶着一張緊張而又悲慘的面孔，前面那個拿傳話筒的學生，将筒口緊對了扶桑三島的東方喊道：&ldquo反對不抵抗，打倒日本帝國主義！&rdquo 于是後面整千的人，都迎風張了大嘴，跟着這口号喊将起來。
尤其是其中的女學生放着尖銳的聲浪，将最後一個字拉得極長，令人聽了，覺得很有感想。
殷得仁道：&ldquo他媽的，又是這一套不抵抗！他們怎不去抵抗呢？&rdquo 趙自強是個持重的人，連忙将他一帶讓他偏過臉去。
田青也悄悄的道：&ldquo幸是他們正亂着，沒有聽到，要不然，可是一場禍事。
&rdquo 殷得仁道：&ldquo那怕什麼！他們既是愛國的份子，就知道講理，我要把這套理和他們講一講。
&rdquo 三個人正如此糾纏着，卻聽到有一種悄悄的聲音在後面叫道：&ldquo你們三位在這裡說些什麼？&rdquo 趙自強一回頭，卻是一個女學生，隻見她穿件藍布襖子，伸出兩隻手臂來，凍得像紫蘿蔔似的。
下面的黑綢裙子，穿得短短的，露出大腿上一截黑綠色的毛襪來。
下面一雙黑帆布球鞋既短且圓，頭上的短頭發，被風吹着，撒了個一團茅草。
隻是她那張俊秀的鵝蛋臉子，雖然蒙了些風沙，可是遮不住那水一般的秀色。
便笑道：&ldquo啊喲！黃曼英小姐來了，省了我們把弟不少的事。
&rdquo 田青回頭一看，正是他的愛人，便笑道：&ldquo喲！這樣大冷的天，穿這一點衣服，你也不怕冷？&rdquo 說話時，見她肩上拖下了一截圍巾來，于是扶起來替伊圍在脖子上。
殷得仁道：&ldquo二哥！你瞧小田，這一股子勁。
&rdquo 趙自強用手碰了他一下手臂，又瞅了他一眼道：&ldquo你真是個猛張飛，怎麼說出這種話來？&rdquo 黃曼英也向殷得仁瞅了一眼，笑道：&ldquo殷連長說話，好大的嗓子。
&rdquo 殷得仁笑道：&ldquo哪要什麼緊？我這副老倭瓜的臉子，再配上我這一副大嗓子，這才十全十美！可是這樣也好，人家就不注意我。
省了多少麻煩，十天不刮胡子，半個月不洗澡，全沒關系。
電影院，咖啡館，全掙不着我的錢。
&rdquo 田青怕他的話，把黃小姐更沖犯了，因道：&ldquo我看你這樣子，一定是跟着大隊遊行示威來着，大衣不穿，這為着什麼？&rdquo 黃曼英道：&ldquo同學都是這樣，我一個人穿着旗袍大衣，那有什麼意思？&rdquo 田青道：&ldquo這是什麼話，難道同學跳井，你也跟着去跳井嗎？&rdquo 黃曼英道：&ldquo當着你們兩個朋友在這裡，不是我說你，你這個當軍人的，未免也太不愛國了。
&rdquo 田青道：&ldquo你們在當街這樣大嚷大跑了一陣子，日本就打倒了嗎？&rdquo 黃曼英笑道：&ldquo這是一種表示呀！&rdquo 大家說着話就走到一家咖啡館門口。
田青道：&ldquo瞧你冷得這樣子，進去喝一杯熱的吧。
&rdquo 趙自強道：&ldquo關大哥那裡，你去不去呢？&rdquo 田青躇躊了一會子，笑道：&ldquo我不去了吧，我們大嫂子那張嘴，我有些招架不住，請你們二位帶個好兒吧。
&rdquo 他說着，不住地點頭陪笑，将黃曼英帶進咖啡館子裡去了。
趙自強和殷得仁兩人站在門口，互相看着笑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那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的聲浪，隔了幾條大馬路，兀自傳了過來。
殷得仁道：&ldquo老趙，假定黃小姐不碰到小田，還在嚷着沒有？&rdquo 趙自強笑道：&ldquo當然。
&rdquo 殷得仁道：&ldquo要是那些嚷的，男的都遇到一個女的，女的都遇到一個男的，那怎麼着？&rdquo 趙自強笑道：&ldquo那有什麼不知道的，咖啡館像電影院一樣上下客滿。
&rdquo 趙自強說着話，在地上撿起一面紙旗子，上寫着五個字：&ldquo殺到東北去。
&rdquo 這就是剛才從黃曼英手上，扔在地上的。
殷連長接過來，看着笑道：&ldquo改一改吧，到咖啡館去。
&rdquo 趙自強笑道：&ldquo這是人家的好意，叫我們到東北去呢。
所以把旗子扔在我們面前。
&rdquo 他二人說着很高興，忘其所以的，隻管向前走，忽然又一陣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的口号傳來，接着人聲鼎沸，人群沸亂起來，原來是第二批學生隊，和警察起了沖突。
大街之上，長衣短衣人，糾纏在一團，有幾名學生，除下了竹竿上的大标語，扔在地上，将竹竿和警士對打。
那标語上的字，真是殺到東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