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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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 &ldquo但除了這,&rdquo她說:&ldquo我們還有什麼可以自慰呢?&rdquo 我傷感地沉默了。

     電話鈴響,我起身告辭。

    史蒂芬太太交給我手,她說: &ldquo我們的友誼将永遠溫暖我最為凄苦寂寞的心境。

    &rdquo 傭人在接電話,她同我握手,說: &ldquo你叫海倫來看我。

    &rdquo &ldquo再會了。

    &rdquo我說。

     &ldquo再會,我們永遠在一起。

    &rdquo她說着去接電話,用戀别的眼光望我。

     我忽然想到梅瀛子,我說: &ldquo我不能再看一次梅瀛子麼?&rdquo 她剛拿起電話,又用手扪住了電話筒,輕輕的說: &ldquo還沒有人知道她的地方呢。

    你應當堅強一點。

    &rdquo 我沒有話說,匆匆道别出來,回到姚主教路。

    我告訴海倫我在拜訪史蒂芬太太,并且告訴她,史蒂芬太太很希望她去。

     那天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在海倫的旁邊,我心裡有許多話都無從說起,也不能說起,我盡力勉強地找許多抽象與空泛的話來談,每當她要接近現實的問題的時候,我總是支吾開去,但最後,她抓住了一個機會,直截了當的說: &ldquo我們似乎還應當談談那天沒有結果的話。

    &rdquo &ldquo這不是已經解決了麼?&rdquo &ldquo這是說&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什麼都一緻,問題隻是你母親,我不願意傷她的心。

    &rdquo我說:&ldquo我希望你能夠得她同意。

    &rdquo &ldquo假如她不同意呢?&rdquo &ldquo我們後天找個機會勸她。

    &rdquo &ldquo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呢?&rdquo &ldquo我想後天,我還有幾件衣裳可以送來,&rdquo我說:&ldquo接着就可以預備動身了。

    &rdquo 她沉默了,于是我又抱話語支開去了。

     夜裡,我推說要寫幾封信,就到我自己的房裡,我繼續寫預備留給海倫的信: &ldquo&hellip&hellip當我覺得自己不配談獨身主義的愛時候,我覺得你對我的愛倒是獨身者(雖然不是獨身主義)的愛了,為你要生命要靈魂要音樂要世界,所以你愛我,這句話是多麼離奇呢? &ldquo假如我們的愛是屬于精神的,屬于理想的,屬于我所說的獨身主義的,那麼,(我當時就用史蒂芬太太的話說)世界是整個的,人類隻有一個脈搏,我們隻有一個心靈,多遠的距離我們還是在一起。

     &ldquo假如說我們必須在一起的話,那麼似乎人類除了所謂結婚的意義與方式以外,也沒有别種意義,也沒有别種方式了,但是,這是最人間,也是最本能的愛。

     &ldquo假如我們意識到我們隻是這樣本能的相愛,我們不是很早就應有這樣的感覺了嗎?而你現在的感覺似乎也不是如此。

    至于我,我也還不能夠相信我的愛就是這個。

    現在無法來辨别,但是我在你身邊所感到的異樣的慰藉與溫暖,則完全是在白蘋死後,梅浪子散後,緊張的松懈,團結的渙散,熱鬧的冷落,凝固的崩潰之下的一種疲乏孤單與凄涼之故,這等于被棄的嬰孩在人人懷中都會覺得是母親一樣。

    &hellip&hellip&rdquo 寫到這裡,忽然有人敲門了。

     &ldquo誰?&rdquo我說着把信收了起來。

     &ldquo裁縫送衣裳來了。

    &rdquo阿美的聲音。

     我出去,看見一個捧着一個白包的人,立在客室的門外,在裡面的燈光側面照射之中,我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怎麼會是他呢?我想。

     但再看的時候,竟是他。

     他不是最近為我做衣裳的裁縫,而是慈珊的三叔帶我們去的那個裁縫店老闆&mdash&mdash矮矮的身材,皙白的皮膚,胖胖的臉孔帶着笑容。

     &ldquo到這邊來。

    &rdquo我鎮靜地說。

     他從容地過來,很自然地走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