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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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快失聲了。

    我冷靜地提醒她: &ldquo鎮靜!&rdquo 但是前面的影子已使我無法鎮靜,因為女的已經快在男的掌握中了。

    我正想提醒白蘋趕快救她的時候,白蘋已經嚷出來: &ldquo海倫!&rdquo這聲音很急很響。

    我吃了一驚。

     &ldquo白蘋。

    &rdquo海倫厲急的答應,滲雜着恐怖的聲調。

     我看見一隻粗野的手按她的嘴。

    我的心直跳,但極力抑制着,想用冷靜的理智求一個妥善的方法,可是白蘋竟改用活潑高興的語調說: &ldquo巧極了,海倫!&rdquo她說:&ldquo白蘋在有田大佐家裡呢!&rdquo 有田大佐以為是誰,他也走到窗口來,但是白蘋反身迎住了他,她說: &ldquo是我的朋友,巧極了,去叫她一同來玩。

    &rdquo她說着就拉着有田大佐往樓下走。

     我心裡總算安定下來,我驚悟白蘋剛才的急智,我相信海倫的危險一定可以解除。

    但是海倫怎麼會在那裡呢?這是我所不了解的事。

    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去她家,自從上次拜訪以後,我曾兩度派人送錢去,但第二次她母親就退還給我,附着一封很誠懇的信,告訴我海倫找到了職業,她們情形已經轉好,後來陸續還把以前借去的錢送來還我。

    我回過她母親兩封信,說何必把這點錢看得這樣認真,希望她不要客氣,需用的時候再來問我拿。

    此後我對她們就很放心,一方面因為心緒煩亂,生活忙碌,沒有想到去看她們,但現在她怎麼會在這裡呢? 前面是牌桌,圍坐着熱鬧的賭客,他們在玩弄紙牌,有說有笑,等待有田與白蘋回來,我坐在沙發上抽煙,心裡思索着這個問題。

     先聽到日本軍人的靴聲,接着是白蘋的笑音,于是我看到白蘋,伴着一個打扮非常摩登的女子進來了。

     白色的哥薩克帽子,白色的長毛輕呢大衣,手袖着同樣的白呢手包,倦澀的走在白蘋旁邊,臉上濃裝得鮮豔萬分,但眼角似乎還閃着淚光,好像是莊嚴,但含蓄着驚慌與害羞。

     而這是海倫,竟是海倫,我要是坐着汽車在她面前滑過,我一定不會認識她的。

    她胖了,美了,鮮豔了,成熟了,我過去同她問好。

     她微笑着同我拉手,白蘋在旁邊對我使個顔色,她說: &ldquo巧極了,又多了兩位朋友,我們可以熱鬧一宵。

    &rdquo接着我為大家介紹海倫,後面跟着有田,有田後面是一個三十左右的日本軍官,在身材與面龐上講,不算太醜惡,我相信就是剛才強逼海倫的人,我注意他臉與眼睛,顯然是喝過酒,現在似乎有點惶恐害羞的态度。

     &ldquo這是山尾少佐。

    &rdquo白蘋大方的對我們介紹。

    大家很有禮貌的同他招呼,我極力裝得完全不知道剛才的事,很誠意的接受介紹。

    我發現他帶着紅絲的眼睛還不敢注視人,座中沒有别人知道剛才的事。

    隻有白蘋與我,而我們總算裝得好,終于使山尾少佐恢複一點常态,但他還不敢看海倫一眼。

    海倫在我的旁邊,我為她脫大衣,這時她似乎稍稍安詳,我看出她甚至也以為我不知道剛才的事。

     我心中有勝利的光榮,開始佩服白蘋的聰明機警與跌窘,對于這樣的事,我知道隻有不把這件事戳穿才能勝利,否則無論哪一着都是失敗,山尾穿着人的衣裳,他想做人;把他衣冠撕去,他就索性不想掩蓋自己,這是危險的。

    而且撕穿山尾的衣冠,就是撕穿有田的衣冠,一時之間有田也許作僞一番,但惱羞成怒必謀報複是不成問題的,這不但危及海倫,恐怕還更有害于白蘋。

    而現在,山尾還要作僞下去,在有田面前也想冒充漂亮,那麼一切似乎沒有問題。

    我望望白蘋,但白蘋毫不在意的對山尾說話了。

     我學作狂熱于賭博似的,拉着海倫走近了牌桌。

     在幾圈豪賭之後,山尾的态度已經恢複正常,他的興奮與緊張,完全集中在賭博之中。

    這是一個粗野沒有修養的人,要是在白蘋手裡,他是很容易被控制的。

    但是海倫......,怎麼海倫會變成這樣,而落在山尾的手裡呢?我一面在賭,一面心裡想着這些問題。

     海倫始終很沉默,是驚慌過後的頹傷,賭博在她已不是刺激了,我暗指明示地鼓勵她,她總是不興奮不狂歡。

    要是山尾稍稍有點頭腦,我想心裡不見得能夠如此安然無事,我怕别人看出海倫的淡漠是出于在山尾地方時的驚慌,這當然是神經過敏的顧慮,可是海倫的厭倦則在加濃,她的思想似乎一直未忘去剛才的場面,最後,當我與她的牌都抛去的時候,她輕輕地對我說: &ldquo我想回去。

    &rdquo &ldquo不,不,&rdquo我說:&ldquo忍耐忍耐,高興起來!&rdquo &ldquo我不舒服。

    &rdquo &ldquo不許這樣說。

    &rdquo我說着暗暗用我的膝蓋碰她的腿,于是我拿她身旁的紙煙,又說:&ldquo什麼都聽我,我求你。

    &rdquo 于是她微喟一聲不再響了。

    我發現她的眼睛裡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