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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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舒适,覺得我已經逃出了痛苦的世界。

     有人敲門,這當然是仆人來理什麼了,我沒有思索也沒有注視,就說: &ldquo進來。

    &rdquo 門聲以後是一陣香。

     是梅瀛子?我驚異的回過頭去,果然是那個奇美的身軀,閃耀着鮮豔的打扮,套着白皮的手套捧一束帶着水珠的玫瑰。

     &ldquo是你?&rdquo &ldquo難道我以外已有人知道你的地址了麼?&rdquo &ldquo自然,&rdquo我說:&ldquo這裡的房東。

    &rdquo &ldquo還有茶房。

    &rdquo她說:&ldquo但是他們知道的你并非是我所認識的你。

    &rdquo 不錯,我在這裡改名為陳寂了,于是我沉默,沉默中我感到痛苦是跟人而走的,心裡浮起一種傲然的感覺。

     梅瀛子笑,現在我覺得她的笑是可怕的,因為我想起海倫,我斷定海倫的一切是在她笑容中崩潰的,我馬上想責問,但是梅瀛子放下皮包,捧着花走進浴室,使我把問句抑住,但她馬上又出來,脫去大衣手套,接着又捧着花瓶回去。

    我一面挂起她的大衣,一面說: &ldquo贈我這許多光榮嗎?&rdquo &ldquo你不相信我仍是一個女子嗎?&rdquo她在裡面說。

     &ldquo你預先想到我沒有買花來布置花瓶麼?&rdquo &ldquo你竟不知道這花瓶是我昨天親自買來放在這裡的麼?&rdquo我竟沒有想到我上次看房時并沒有花瓶,于是我說: &ldquo一萬分感謝你。

    &rdquo &ldquo為我們英雄服務。

    &rdquo她說:&ldquo在我都是光榮的。

    &rdquo 自從上次白蘋的文件偷得與還去以後,在我與梅瀛子兩個人的時候,她就常常用&ldquo英雄&rdquo這兩個字來誇贊我,可是每次我聽了都覺得難過,好像是重新叫我思索我的行為是不是美善一些。

    現在她又用這兩個字了,我感到一種沉重的壓迫,我沉默。

     梅瀛子捧着花瓶出來,白瓷縷花簍形的瓶子,配着純白白玫瑰與碧綠的葉子,這房間立刻被點化得靈活起來。

    我馬上感到一種溫暖與親熱,不知是不是這些花影響了我的心情,我有清澈的理智,考慮到剛才想責問她關于海倫的問題,于是我的态度完全改變成另外的方式,在梅瀛子坐下以後,我用幽默的語調說: &ldquo昨夜在山尾那裡,我會見了我們廣播的明星。

    &rdquo &ldquo是海倫麼?&rdquo她安詳地回答。

     &ldquo你以為除了海倫,還有誰值得我叫她明星麼?&lsquo &ldquo那麼你妒忌了?&rdquo &ldquo同山尾嫉妒麼?&rdquo我笑了:&ldquo不瞞你說,海倫是跟我回家的。

    &rdquo &ldquo這也值得驕傲麼?&rdquo梅瀛子漠然淡笑:&ldquo現在海倫的交際已經深入日本海軍的中樞,夜夜都有人送她回家的。

    &rdquo &ldquo山尾是海軍少佐麼?&rdquo &ldquo自然不。

    &rdquo梅瀛子勝利地笑:&ldquo讓陸軍與海軍為海倫争風吧。

    &rdquo &ldquo這自然也是你的傑作了。

    &rdquo我說,但是梅瀛子忽然緊張地說: &ldquo你同海倫沒有談什麼吧?&rdquo &ldquo談什麼?&rdquo &ldquo也許你問她我給她的工作?&rdquo &ldquo這不是也很自然的事情?&rdquo &ldquo不,不。

    &rdquo她說:&ldquo這是大錯。

    &rdquo &ldquo怎麼?&rdquo &ldquo她還幼稚,我不能派定她工作。

    &rdquo梅瀛子嚴肅地說:&ldquo一定等到相當的時期,等她自然地同敵人混熟了,我遇到有需要的時候再用她。

    &rdquo &ldquo那麼現在你隻是利用她,叫她莫名其妙的做你的手腳。

    &rdquo &ldquo我問你。

    &rdquo她嚴厲地說:&ldquo你究竟有沒有同她談什麼?&rdquo &ldquo我的女皇。

    &rdquo我說:&ldquo你放心,你還不知我是最服從與最謹慎的人麼?&rdquo &ldquo謝謝你。

    &rdquo梅瀛子馬上露出安慰的甜笑,用十足女性的語調說:&ldquo但是這真的把我駭壞了。

    &rdquo &ldquo但是我不贊成你這樣的手段。

    &rdquo &ldquo我隻是忠于工作。

    &rdquo &ldquo但是海倫是一個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