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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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來同我接洽的人一定是梅瀛子無疑。
那麼梅瀛子原來是他們的同夥，怪不得一直同日人交際。
我抛去煙尾，走到窗口，雨已經停，天邊有紅黃的晚霞，上面白色的雲片下也透着紅光，很美。
&ldquo對不起。
&rdquo梅瀛子已在我的身邊。
&ldquo近來好？&rdquo &ldquo謝謝你。
&rdquo她說：&ldquo怎麼，陪我吃飯麼？&rdquo &ldquo你沒有應酬？&rdquo &ldquo最光榮是和你一同吃飯了。
&rdquo她笑：&ldquo我應當忘去了别的應酬。
&rdquo &ldquo是我的光榮。
&rdquo 她挽着我的手臂走出來，坐着電梯，門口是她的紅色汽車，我說： &ldquo賽羅凡麼？&rdquo &ldquo不，&rdquo她說：&ldquo槟納飯店。
&rdquo &ldquo槟納飯店？&rdquo我問。
&ldquo你不知道麼？&rdquo她說；&ldquo所以我要帶你去。
&rdquo她駕車由靜安寺路向西行。
是黃昏，馬路上人很多，電車擠極，但是汽車極少，上海的汽油早受日本統制，汽車也在随時征用，但是梅瀛子居然可以随意駛行，這可見她在日人圈中的地位，而她是美國海軍的工作人員？我忽然想到莫非她并不是史蒂芬太太所謂同我接洽工作的人，而真是偶然同我碰到的？ 靜安寺那面行人更擠，汽車慢下來，就在那時候，有一輛車子轉彎過來，是三個日本軍官間坐着一個衣服麗都的女子。
一轉彎就疾駛向東而去，我們的車子穿過海格路到大西路，梅瀛子忽然笑着問： &ldquo你沒有看見嗎？&rdquo &ldquo什麼？&rdquo &ldquo我們美麗的白蘋。
&rdquo我忽然想到與日本軍官坐着的女子。
我問： &ldquo真的是白蘋嗎？&rdquo &ldquo你連白蘋都不認識了？&rdquo &ldquo我好久不見她了。
&rdquo &ldquo好久不見她了？&rdquo她驚異地問。
&ldquo怎麼？&rdquo我反問。
&ldquo白蘋現在真是賽金花了！&rdquo &ldquo你是說&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是說她重要而且忙呀！&rdquo 路上行人稀少起來，汽車的速度快到四十三哩，穿過荒涼的地帶突然又慢了下來，我問： &ldquo在這裡？&rdquo我奇怪，在這樣的地方會有飯店。
&ldquo就到了。
&rdquo梅瀛子說。
我看到一排綠色的短木栅，車子彎了進去；前面是一所三樓的洋房，窗口亮着燈光，四周是草地，似乎種滿了樹術，因為是冬天，我看到很少的葉子，車子停在二排整齊的冬青樹的夾路面前。
我跳下車，看到對面的路燈，也可以說是門燈。
在左手冬青樹後面的草地上，球形的白磁罩上寫着BennerInn的字眼；我們從小路走進去，看不到房子上其他的标幟，一直到我到了門口，在擦得很亮的一塊銅牌上面，才看到同樣的字記。
梅瀛子按鈴，一個白衣的侍者來應門。
在走廊上，梅瀛子挂置了大衣，我也把衣帽放好。
梅瀛子帶我到客廳。
她自己就告歉一聲去了。
這客廳是道地英國式的布置，兩隻寫信的書桌，上面小架上插着信紙與信封，一隻圓台在房中，四周小沙發接着小沙發，分組似的排着，後面或旁邊放着小幾。
對窗的角上，則有一套沙發，圍着一隻輕巧的橢圓形小幾。
房中水汀很熱，窗戶都密垂着窗簾。
我進去時候一個人也沒有，但随後有兩個中年的男人進來，說着德文，我不懂。
我坐在一角，好像一隻鳥飛進了室内，生疏的環境使我感到非常不安，但
那麼梅瀛子原來是他們的同夥，怪不得一直同日人交際。
我抛去煙尾，走到窗口，雨已經停，天邊有紅黃的晚霞，上面白色的雲片下也透着紅光，很美。
&ldquo對不起。
&rdquo梅瀛子已在我的身邊。
&ldquo近來好？&rdquo &ldquo謝謝你。
&rdquo她說：&ldquo怎麼，陪我吃飯麼？&rdquo &ldquo你沒有應酬？&rdquo &ldquo最光榮是和你一同吃飯了。
&rdquo她笑：&ldquo我應當忘去了别的應酬。
&rdquo &ldquo是我的光榮。
&rdquo 她挽着我的手臂走出來，坐着電梯，門口是她的紅色汽車，我說： &ldquo賽羅凡麼？&rdquo &ldquo不，&rdquo她說：&ldquo槟納飯店。
&rdquo &ldquo槟納飯店？&rdquo我問。
&ldquo你不知道麼？&rdquo她說；&ldquo所以我要帶你去。
&rdquo她駕車由靜安寺路向西行。
是黃昏，馬路上人很多，電車擠極，但是汽車極少，上海的汽油早受日本統制，汽車也在随時征用，但是梅瀛子居然可以随意駛行，這可見她在日人圈中的地位，而她是美國海軍的工作人員？我忽然想到莫非她并不是史蒂芬太太所謂同我接洽工作的人，而真是偶然同我碰到的？ 靜安寺那面行人更擠，汽車慢下來，就在那時候，有一輛車子轉彎過來，是三個日本軍官間坐着一個衣服麗都的女子。
一轉彎就疾駛向東而去，我們的車子穿過海格路到大西路，梅瀛子忽然笑着問： &ldquo你沒有看見嗎？&rdquo &ldquo什麼？&rdquo &ldquo我們美麗的白蘋。
&rdquo我忽然想到與日本軍官坐着的女子。
我問： &ldquo真的是白蘋嗎？&rdquo &ldquo你連白蘋都不認識了？&rdquo &ldquo我好久不見她了。
&rdquo &ldquo好久不見她了？&rdquo她驚異地問。
&ldquo怎麼？&rdquo我反問。
&ldquo白蘋現在真是賽金花了！&rdquo &ldquo你是說&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是說她重要而且忙呀！&rdquo 路上行人稀少起來，汽車的速度快到四十三哩，穿過荒涼的地帶突然又慢了下來，我問： &ldquo在這裡？&rdquo我奇怪，在這樣的地方會有飯店。
&ldquo就到了。
&rdquo梅瀛子說。
我看到一排綠色的短木栅，車子彎了進去；前面是一所三樓的洋房，窗口亮着燈光，四周是草地，似乎種滿了樹術，因為是冬天，我看到很少的葉子，車子停在二排整齊的冬青樹的夾路面前。
我跳下車，看到對面的路燈，也可以說是門燈。
在左手冬青樹後面的草地上，球形的白磁罩上寫着BennerInn的字眼；我們從小路走進去，看不到房子上其他的标幟，一直到我到了門口，在擦得很亮的一塊銅牌上面，才看到同樣的字記。
梅瀛子按鈴，一個白衣的侍者來應門。
在走廊上，梅瀛子挂置了大衣，我也把衣帽放好。
梅瀛子帶我到客廳。
她自己就告歉一聲去了。
這客廳是道地英國式的布置，兩隻寫信的書桌，上面小架上插着信紙與信封，一隻圓台在房中，四周小沙發接着小沙發，分組似的排着，後面或旁邊放着小幾。
對窗的角上，則有一套沙發，圍着一隻輕巧的橢圓形小幾。
房中水汀很熱，窗戶都密垂着窗簾。
我進去時候一個人也沒有，但随後有兩個中年的男人進來，說着德文，我不懂。
我坐在一角，好像一隻鳥飛進了室内，生疏的環境使我感到非常不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