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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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好，你晚到了！&rdquo白蘋帶着百合花的笑容招呼我，立體咖啡館的鐘已經三點五十分。
我說： &ldquo對不起，你可是來了很久了？&rdquo &ldquo今天我像男人等候情人般的來得特别早。
&rdquo &ldquo那麼我是故意在模仿小姐們了。
&rdquo &ldquo一杯咖啡。
&rdquo我對侍者說。
我一面脫去了大衣。
&ldquo原來你打扮這麼漂亮。
&rdquo她望着我的衣服說。
&ldquo啊，&rdquo我說：&ldquo可是因為我忘記說這句話了？&rdquo 真的，今天白蘋顯得異樣光彩，她穿了一件白緞繡花的旗袍，發髻上戴了一朵白絹制成的茶花，右臂一隻白金的手表，左臂一隻潔白的玉镯；我送給她的一隻鑽戒在她右手上發光，指甲似乎剛搽過白色的蔻丹，桌上放着白色的皮包同一塊純白麻紗的手帕。
好像四周的人們都在羨慕我似的，我驟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驕矜。
我說： &ldquo是專門為我打扮的麼？&rdquo &ldquo為你要參加的宴舞會。
&rdquo &ldquo怎麼？&rdquo我忽然想到會不會是史蒂芬知道我會去約她，故意來舉行這樣的宴舞會呢？我說： &ldquo是史蒂芬告訴你了？&rdquo &ldquo怎麼？&rdquo她說：&ldquo不是你要我伴你去參加正式的宴舞會嗎？&rdquo &ldquo是的。
&rdquo我把那張請帖交給了她。
&ldquo史蒂芬有太太嗎？&rdquo她看了就問。
&ldquo我也第一次聽見。
&rdquo &ldquo怎麼？你也有太太嗎？&rdquo &ldquo我要有太太還來請你嗎？&rdquo我笑着說。
&ldquo那麼要我充你的太太了？&rdquo &ldquo不，&rdquo我說：&ldquo沒有太太，所以請一個好朋友同去。
&rdquo &ldquo這都是禮貌上的事，&rdquo她說：&ldquo你應當預先關照我的，免得臨時出岔。
&rdquo &ldquo謝謝你，&rdquo我說：&ldquo一切看那時的情形吧，這事情我也莫名其妙。
&rdquo 過完了愉快的下午，我們就去過驚奇的夜晚。
辣斐德路四一三○八号是一所延馬路的小洋房，花園不大，但花木蔥茏，薔薇與月季這時候開得正忙，外面圍着木栅，好像油漆不久，碧綠如春，我就在那裡按了電鈴。
門内開處，我一望就知是史蒂芬，史蒂芬全副軍裝，精神煥發，一面輕步下階，一面帶着笑說： &ldquo是多麼出色的賓客呀！&rdquo 他同我們握手，一邊挽着白蘋。
一邊挽着我從外門走到内門。
他說： &ldquo可是出你意料的？是我太太的生日。
&rdquo他把太太兩個字說得特别響。
就在這走廊上衣架旁，我脫去了衣服，我伴着白蘋走在史蒂芬的後面，走進一件精美的廳堂。
廳堂裡已經有不少的男女，史蒂芬先介紹我們會見他的太太，他半真半玩笑似地說： &ldquo徐先生與徐太太。
&rdquo 白蘋露着百合初放的笑容看我一眼，我心裡雖窘，但也不便否認。
史蒂芬太太仲出可愛的手同我們交際，面上浮起一個淺甜的笑容，說： &ldquo徐先生，你肯駕降真是非常光榮。
史蒂芬時常同我談起你，希望你今夜會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rdquo 接着她一一為我介紹他們的賓客，但總是以&ldquo白蘋小姐&rdquo的名義來介紹白蘋，似乎她早已知道&ldquo太太&rdquo是一個開玩笑的名義了。
賓客中半數是美國海軍與陸軍軍官，大都帶着女伴，此外是領事館、大使館裡的人物，幾個銀行界與商界的朋友，還有一些律師與醫生，其中我也認識了費利普醫師，個子很高，是四十幾歲的模佯，上唇蓄着胡髭，态度非常莊嚴文雅，他的太太也大方可親。
中國人，除我以外，隻有一個高先生，是魏白飯店的經理。
他的太太是一個秀美的美國人，很會交際。
以前我們曾經在許多地方碰見過，今天她還帶着她的小姐來，已經是二十歲美麗的少女了，長得很高，要不經過介紹，我幾乎以為是她母親的妹妹。
女賓中有幾個很年青美麗的。
似乎同高小姐很熟，我想一定是美國學校裡的同學。
在這些女賓中，最令我注意的是梅瀛子小姐，她竟具有西方人與東方人所有的美麗，對于今夜的來賓，大部像是早已認識，但她似乎特别與新認識的人在交際。
而在這新的交際之中，她總是立刻突破了對方的距離。
在主人将我向她介紹時，她說： &ldquo是徐先生麼？好像我們早應當認識了。
&rdquo &ldquo非常光榮。
&rdquo我說着已被介紹到别人地方。
但我看到
我說： &ldquo對不起，你可是來了很久了？&rdquo &ldquo今天我像男人等候情人般的來得特别早。
&rdquo &ldquo那麼我是故意在模仿小姐們了。
&rdquo &ldquo一杯咖啡。
&rdquo我對侍者說。
我一面脫去了大衣。
&ldquo原來你打扮這麼漂亮。
&rdquo她望着我的衣服說。
&ldquo啊，&rdquo我說：&ldquo可是因為我忘記說這句話了？&rdquo 真的，今天白蘋顯得異樣光彩，她穿了一件白緞繡花的旗袍，發髻上戴了一朵白絹制成的茶花，右臂一隻白金的手表，左臂一隻潔白的玉镯；我送給她的一隻鑽戒在她右手上發光，指甲似乎剛搽過白色的蔻丹，桌上放着白色的皮包同一塊純白麻紗的手帕。
好像四周的人們都在羨慕我似的，我驟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驕矜。
我說： &ldquo是專門為我打扮的麼？&rdquo &ldquo為你要參加的宴舞會。
&rdquo &ldquo怎麼？&rdquo我忽然想到會不會是史蒂芬知道我會去約她，故意來舉行這樣的宴舞會呢？我說： &ldquo是史蒂芬告訴你了？&rdquo &ldquo怎麼？&rdquo她說：&ldquo不是你要我伴你去參加正式的宴舞會嗎？&rdquo &ldquo是的。
&rdquo我把那張請帖交給了她。
&ldquo史蒂芬有太太嗎？&rdquo她看了就問。
&ldquo我也第一次聽見。
&rdquo &ldquo怎麼？你也有太太嗎？&rdquo &ldquo我要有太太還來請你嗎？&rdquo我笑着說。
&ldquo那麼要我充你的太太了？&rdquo &ldquo不，&rdquo我說：&ldquo沒有太太，所以請一個好朋友同去。
&rdquo &ldquo這都是禮貌上的事，&rdquo她說：&ldquo你應當預先關照我的，免得臨時出岔。
&rdquo &ldquo謝謝你，&rdquo我說：&ldquo一切看那時的情形吧，這事情我也莫名其妙。
&rdquo 過完了愉快的下午，我們就去過驚奇的夜晚。
辣斐德路四一三○八号是一所延馬路的小洋房，花園不大，但花木蔥茏，薔薇與月季這時候開得正忙，外面圍着木栅，好像油漆不久，碧綠如春，我就在那裡按了電鈴。
門内開處，我一望就知是史蒂芬，史蒂芬全副軍裝，精神煥發，一面輕步下階，一面帶着笑說： &ldquo是多麼出色的賓客呀！&rdquo 他同我們握手，一邊挽着白蘋。
一邊挽着我從外門走到内門。
他說： &ldquo可是出你意料的？是我太太的生日。
&rdquo他把太太兩個字說得特别響。
就在這走廊上衣架旁，我脫去了衣服，我伴着白蘋走在史蒂芬的後面，走進一件精美的廳堂。
廳堂裡已經有不少的男女，史蒂芬先介紹我們會見他的太太，他半真半玩笑似地說： &ldquo徐先生與徐太太。
&rdquo 白蘋露着百合初放的笑容看我一眼，我心裡雖窘，但也不便否認。
史蒂芬太太仲出可愛的手同我們交際，面上浮起一個淺甜的笑容，說： &ldquo徐先生，你肯駕降真是非常光榮。
史蒂芬時常同我談起你，希望你今夜會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rdquo 接着她一一為我介紹他們的賓客，但總是以&ldquo白蘋小姐&rdquo的名義來介紹白蘋，似乎她早已知道&ldquo太太&rdquo是一個開玩笑的名義了。
賓客中半數是美國海軍與陸軍軍官，大都帶着女伴，此外是領事館、大使館裡的人物，幾個銀行界與商界的朋友，還有一些律師與醫生，其中我也認識了費利普醫師，個子很高，是四十幾歲的模佯，上唇蓄着胡髭，态度非常莊嚴文雅，他的太太也大方可親。
中國人，除我以外，隻有一個高先生，是魏白飯店的經理。
他的太太是一個秀美的美國人，很會交際。
以前我們曾經在許多地方碰見過，今天她還帶着她的小姐來，已經是二十歲美麗的少女了，長得很高，要不經過介紹，我幾乎以為是她母親的妹妹。
女賓中有幾個很年青美麗的。
似乎同高小姐很熟，我想一定是美國學校裡的同學。
在這些女賓中，最令我注意的是梅瀛子小姐，她竟具有西方人與東方人所有的美麗，對于今夜的來賓，大部像是早已認識，但她似乎特别與新認識的人在交際。
而在這新的交際之中，她總是立刻突破了對方的距離。
在主人将我向她介紹時，她說： &ldquo是徐先生麼？好像我們早應當認識了。
&rdquo &ldquo非常光榮。
&rdquo我說着已被介紹到别人地方。
但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