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煮熟的鴨子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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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瞎子望了笑道：&ldquo和我說話啦，貴姓是？&rdquo趙瞎子笑道：&ldquo喲！和我來這一招啦。
我也姓趙。
&rdquo玉玲點點頭，鼻子裡哼了一聲，笑道：&ldquo我以為貴人多忘事，原來你還記得是姓趙，還來了個也字兒。
這就好說了，無論怎麼着，看在這個趙字情分上，多少應該和我幫一點兒忙。
可是你在鳳公館裡動身起，就預備着一肚子謊話來騙我們。
&rdquo 趙瞎子兩手按住了桌沿，身子強起了一起，向她點上兩點頭，笑道：&ldquo趙老闆，你是不信八爺到北京去了。
你總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人。
可是貴公子哥兒的性格，未必你還能摸得盡。
他們家裡有的是錢，有的是勢，出娘胎以來就不知道什麼叫難事。
想要什麼，立刻就要得着什麼。
煩膩什麼，立刻也就扔下什麼。
别說是到北京去，他這時候想到外國去一趟，馬上叫動身，誰還攔得住？若單說八爺，也有一個例外，就是他在女人身上不使公子脾氣，尤其是對我們趙老闆。
要不，天天四點鐘一過，就到旅館裡來跑着，跑到戲館子裡，戲館子裡又跑回旅館來，風雪無阻&hellip&hellip&rdquo 玉玲兩手搖着道：&ldquo誰聽你這個？我們也打聽打聽八爺什麼事生了我們的氣。
你瞧在這一筆難寫兩個趙字兒，給我們透點兒消息，我們也好賠個不是。
&rdquo趙瞎子笑道：&ldquo八爺生了你的氣沒有，你問我？在您這兒的事，我能比你還摸得清嗎？這個我真不敢瞎說。
若說到北京去的這件事，那可千真萬确。
你若不信，我開個電話号碼給您，您向北京去個電話，您瞧他能不能接電話？&rdquo玉玲聽了這話，向坐在一旁的父母看了一眼。
趙五奶奶道：&ldquo照趙副官這樣說，大概倒是去北京了，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天津來。
趙副官，我也不瞞你，癡心妄想的我們還指望八爺給我們大大地做個面子呢。
玉玲不就是倚恃着有了八爺做後台，和戲館子裡鬧着别扭嗎？&rdquo 趙五在這時敬了趙瞎子一支紙煙，而且親自控了火柴給他點着，然後又吸了一支，站在趙瞎子身邊，籠了袍子袖子向他拱拱手皺了眉道：&ldquo這事就是這麼一點兒糟。
&rdquo趙瞎子笑道：&ldquo糟什麼？&rdquo趙五道：&ldquo你想，玉玲是為了這個靠身，同前台鬧僵了，前兩個鐘頭前台劉經理還在這裡和玉玲商量着，請她明天上台，說好說歹，玉玲隻管向他别扭，不肯答應。
那就為着和他們翻了臉也不要緊。
于今和戲館子裡是鬧翻了，八爺又扔了我們。
這豈不是兩頭兒不着實。
&rdquo趙瞎子笑道：&ldquo若是為了這件事為難，我多少還可以和你們幫點兒忙。
那劉經理我和他還有點兒交情，我去見他，就說是我和你轉圜的，明天依然請趙老闆上台就是。
&rdquo玉玲道：&ldquo這件事是我們梨園行自己的事。
趙副官幫忙不幫忙，那都在其次。
我要趙副官幫忙的事，趙副官心裡自然也很明白。
&rdquo趙瞎子點點頭笑道：&ldquo明白我是明白，我也不能到北京去把他抓了回來。
可是，除此之外，我也願意盡力的，趙老闆說過了，一筆寫不了兩個趙字。
&rdquo趙五夫妻聽到他說着這些不着邊際的話，兩個人對望着，不能接着說什麼。
玉玲道：&ldquo除此之外&hellip&hellip&rdquo她說時低頭沉吟着，沒有把話說完，就這樣停止住了。
趙瞎子在身上取出一盒紙煙來，自己點了一支吸着。
手上卻拿了一隻空茶杯子，在桌上蓋着又拿起，拿起又蓋着，印了幾個茶水的圓圈兒，眼望了這圈兒隻是出神。
趙五奶奶見玉玲低了頭結毛繩子，趙五籠了袖子在屋裡走來走去，大家全都默然，她倒是忍不住，便向趙五道：&ldquo玉玲這個脾氣，你是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說話最容易得罪人，其實她心眼裡并無所謂。
她和八爺混得熟了，就沒什麼忌諱。
準是言三語四地把八爺得罪了，所以八爺一生氣就不來了。
在天津呢，還怕玉玲打電話啦，托人說情啦，有個麻煩，索性往北京一跑，壓根兒讓你摸不着邊。
趙副官，你說我猜得怎麼樣？&rdquo杯子裡那點兒殘茶，已經給趙瞎子在桌面上印幹了，可是他還繼續地在印着。
自然，他還是向桌面上看了出神。
聽了五奶奶的話，臉上微微帶了一點兒笑容，因道：&ldquo你那個猜法，不能說不對，也不能說全對。
&rdquo 玉玲擡起頭來了，她望了趙瞎子道：&ldquo照你這個說法，我已經是得罪了八爺的了。
可是昨天我們分手的時候，還是好好兒的，我有什麼得罪了他呢？&rdquo趙瞎子笑道：&ldquo老闆，你這麼一個聰明人，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你成日地和他在一處，彼此之間的事，你自己總知道，我們事外之人哪裡猜得透？&rdquo說着，又微微笑了一笑。
玉玲搖搖頭道：&ldquo我們彼此之間，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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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姓趙。
&rdquo玉玲點點頭，鼻子裡哼了一聲，笑道：&ldquo我以為貴人多忘事，原來你還記得是姓趙，還來了個也字兒。
這就好說了，無論怎麼着，看在這個趙字情分上，多少應該和我幫一點兒忙。
可是你在鳳公館裡動身起，就預備着一肚子謊話來騙我們。
&rdquo 趙瞎子兩手按住了桌沿，身子強起了一起，向她點上兩點頭，笑道：&ldquo趙老闆，你是不信八爺到北京去了。
你總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人。
可是貴公子哥兒的性格，未必你還能摸得盡。
他們家裡有的是錢，有的是勢，出娘胎以來就不知道什麼叫難事。
想要什麼，立刻就要得着什麼。
煩膩什麼，立刻也就扔下什麼。
别說是到北京去，他這時候想到外國去一趟，馬上叫動身，誰還攔得住？若單說八爺，也有一個例外，就是他在女人身上不使公子脾氣，尤其是對我們趙老闆。
要不，天天四點鐘一過，就到旅館裡來跑着，跑到戲館子裡，戲館子裡又跑回旅館來，風雪無阻&hellip&hellip&rdquo 玉玲兩手搖着道：&ldquo誰聽你這個？我們也打聽打聽八爺什麼事生了我們的氣。
你瞧在這一筆難寫兩個趙字兒，給我們透點兒消息，我們也好賠個不是。
&rdquo趙瞎子笑道：&ldquo八爺生了你的氣沒有，你問我？在您這兒的事，我能比你還摸得清嗎？這個我真不敢瞎說。
若說到北京去的這件事，那可千真萬确。
你若不信，我開個電話号碼給您，您向北京去個電話，您瞧他能不能接電話？&rdquo玉玲聽了這話，向坐在一旁的父母看了一眼。
趙五奶奶道：&ldquo照趙副官這樣說，大概倒是去北京了，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天津來。
趙副官，我也不瞞你，癡心妄想的我們還指望八爺給我們大大地做個面子呢。
玉玲不就是倚恃着有了八爺做後台，和戲館子裡鬧着别扭嗎？&rdquo 趙五在這時敬了趙瞎子一支紙煙，而且親自控了火柴給他點着，然後又吸了一支，站在趙瞎子身邊，籠了袍子袖子向他拱拱手皺了眉道：&ldquo這事就是這麼一點兒糟。
&rdquo趙瞎子笑道：&ldquo糟什麼？&rdquo趙五道：&ldquo你想，玉玲是為了這個靠身，同前台鬧僵了，前兩個鐘頭前台劉經理還在這裡和玉玲商量着，請她明天上台，說好說歹，玉玲隻管向他别扭，不肯答應。
那就為着和他們翻了臉也不要緊。
于今和戲館子裡是鬧翻了，八爺又扔了我們。
這豈不是兩頭兒不着實。
&rdquo趙瞎子笑道：&ldquo若是為了這件事為難，我多少還可以和你們幫點兒忙。
那劉經理我和他還有點兒交情，我去見他，就說是我和你轉圜的，明天依然請趙老闆上台就是。
&rdquo玉玲道：&ldquo這件事是我們梨園行自己的事。
趙副官幫忙不幫忙，那都在其次。
我要趙副官幫忙的事，趙副官心裡自然也很明白。
&rdquo趙瞎子點點頭笑道：&ldquo明白我是明白，我也不能到北京去把他抓了回來。
可是，除此之外，我也願意盡力的，趙老闆說過了，一筆寫不了兩個趙字。
&rdquo趙五夫妻聽到他說着這些不着邊際的話，兩個人對望着，不能接着說什麼。
玉玲道：&ldquo除此之外&hellip&hellip&rdquo她說時低頭沉吟着，沒有把話說完，就這樣停止住了。
趙瞎子在身上取出一盒紙煙來，自己點了一支吸着。
手上卻拿了一隻空茶杯子，在桌上蓋着又拿起，拿起又蓋着，印了幾個茶水的圓圈兒，眼望了這圈兒隻是出神。
趙五奶奶見玉玲低了頭結毛繩子，趙五籠了袖子在屋裡走來走去，大家全都默然，她倒是忍不住，便向趙五道：&ldquo玉玲這個脾氣，你是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說話最容易得罪人，其實她心眼裡并無所謂。
她和八爺混得熟了，就沒什麼忌諱。
準是言三語四地把八爺得罪了，所以八爺一生氣就不來了。
在天津呢，還怕玉玲打電話啦，托人說情啦，有個麻煩，索性往北京一跑，壓根兒讓你摸不着邊。
趙副官，你說我猜得怎麼樣？&rdquo杯子裡那點兒殘茶，已經給趙瞎子在桌面上印幹了，可是他還繼續地在印着。
自然，他還是向桌面上看了出神。
聽了五奶奶的話，臉上微微帶了一點兒笑容，因道：&ldquo你那個猜法，不能說不對，也不能說全對。
&rdquo 玉玲擡起頭來了，她望了趙瞎子道：&ldquo照你這個說法，我已經是得罪了八爺的了。
可是昨天我們分手的時候，還是好好兒的，我有什麼得罪了他呢？&rdquo趙瞎子笑道：&ldquo老闆，你這麼一個聰明人，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你成日地和他在一處，彼此之間的事，你自己總知道，我們事外之人哪裡猜得透？&rdquo說着，又微微笑了一笑。
玉玲搖搖頭道：&ldquo我們彼此之間，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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