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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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英國人那樣,每天晚飯後一小時喝點茶,您的病就會好,因為您的症狀是一種英國病,”畢安訓一本正經地說。

     “他肯定是一位名醫,”院長夫人回到德·克拉尼夫人、包比諾-尚迪耶夫人和鎮長夫人戈爾瑞身旁,對她們說道。

     “據說,”德·克拉尼夫人用扇子掩着嘴說,“迪娜把他弄來根本不是為的什麼選舉,主要是為了弄明白她自己為什麼不生育……” 趁着開場的成功,盧斯托将學識淵博的醫生作為下次選舉時唯一可能的候選人介紹給大家。

    但是畢安訓對人說,他覺得幾乎根本小可能棄醫從政,這倒叫新來的專區區長大人樂開了懷。

     “隻有沒有主顧的醫生,才會讓人任命他當議員,”畢安訓說,“你們去任命那些國務活動家,思想家,知識廣泛而且善于将自己置于立法者應有的高度的人去當議員吧:這正是我同議會中缺少的人,也正是我們國家需要的人!” 兩、三個少女,幾個小夥子,還有婦女們,就象觀看一個賣藝者那樣端詳着盧斯托。

     “加蒂安·布瓦魯熱先生說盧斯托先生每年靠寫作賺兩萬法郎呢!”鎮長夫人對德·克拉尼夫人說,“你相信嗎?” “這怎麼可能呢?一個檢察官一年也隻掙一千埃居嘛……” “加蒂安先生,”尚迪耶夫人說道,“你叫盧斯托先生大聲說說話,我還沒聽見過他講話呢!……” “他的靴子多漂亮!”尚迪耶小姐對她哥哥說道,“而且閃閃發光呢!” “噢!那是上的油!” “為什麼你沒有呢?” 盧斯托終于發現自己未免有點過于裝腔作勢,而且從桑塞爾人的态度裡看出了驅使他們前來的動機的若幹蛛絲馬迹。

    “可以給他們派點什麼用場呢?”他想。

    就在這時,所謂德·拉博德賴先生的随身男仆,實則是穿上仆人号衣的一個佃戶,送來了信函、報紙和一包校樣。

    德·拉博德賴夫人看到那包東西的形狀和捆紮的細繩都象是從印刷廠來的,便對盧斯托說道:“怎麼!文學一直追您追到這裡來了?”畢安訓拿了那包校樣,記者也不加阻止。

     “不是文學,”他回答說,“而是一本雜志。

    我在這雜志上發表一個中篇,連載即将結束,十天以後出版。

    我說了一聲‘下次交小說的結尾’就來了,隻好将我的地址交給了印廠老闆。

    啊!我們吃的,是作白紙塗黑字生意的投機商高價賣給我們的面包!雜志老闆這一類怪人,我要給你們描述一下的!” “什麼時候開始談呢?”德·克拉尼夫人這時向迪娜問道,那樣子就和人們問“幾點放焰火?”一個樣。

     “我想,”包比諾-尚迪耶夫人對她的表妹布瓦魯熱院長夫人說道,“會有些故事好聽聽的。

    ” 桑塞爾人象劇場正廳後排那些迫不及待的觀衆一般,嘁嘁喳喳講個不停。

    就在這時,盧斯托瞧見畢安訓正盯着校樣的封皮出神。

     “你怎麼啦?”艾蒂安問他。

     “你這包校樣的包裝紙上,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一篇小說。

    你看,題目叫《奧林匹亞或古羅馬式的報複》。

    ” “來,”醫生将包裹遞給盧斯托。

    盧斯托拿了一個片斷,高聲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