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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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發生的事。
醫生的業務已有所成，于是在我們家的一樓開了一個小診所。
有時候我開他的玩笑，問他關于藥品與毒藥，以及什麼東西能很快毒死一個人之類的事情。
對于他的專業知識，他知無不言。
我細心聆聽，于是死亡就變得像一位親人那樣熟悉。
對我來說，唯一真實的事物是愛與死。
&ldquo我的故事快結束了&mdash&mdash不剩多少了。
&rdquo &ldquo而且夜晚也差不多要過去了。
&rdquo我輕輕說。
&ldquo過了一陣子，我注意到醫生最近心不在焉，似乎我的在場令他感到尴尬。
然後有一天，我看見他一身盛裝，向我兄長借用馬車&mdash&mdash那天晚上他要去某個地方。
我無法裝聾作啞。
最後，我終于去找我的兄長，好不容易開口問：&lsquo大哥，你告訴我，醫生今天晚上要坐馬車去哪裡？&rsquo &ldquo&lsquo赴死。
&rsquo兄長簡潔明了地回答我。
&ldquo我說：&lsquo别這樣，告訴我實話。
&rsquo &ldquo&lsquo去結婚。
&rsquo這次他的回答比之前坦誠得多。
&ldquo&lsquo怎麼會呢！&rsquo我大笑起來。
&ldquo一點一點，我知道了醫生從這樁婚事可以得到一萬二千盧比。
可是他将自己的計劃秘不告人，如此羞辱我，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我曾經跪在他腳邊告訴他，如果他結婚了我就會心碎而死嗎？我一下子明白了，男人真是完全不能信任，而且這是從我在世上唯一在乎的男人身上學到的。
&ldquo就在薄暮之前，醫生看完病人，走了進來。
我尖厲地大笑，說道：&lsquo哦，醫生啊&mdash&mdash原來你要結婚了？&rsquo &ldquo我的坦率令他尴尬，而且他的臉色一下垮了下來。
&ldquo&lsquo不是應該有樂隊或者音樂什麼的嗎？&rsquo我問他。
&ldquo&lsquo結婚是這麼興高采烈的事嗎？&rsquo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ldquo我實在笑得停不下來。
我從來沒聽過這種事。
&lsquo這樣不行的，&rsquo我說，&lsquo得有樂隊，得有燈光。
&rsquo &ldquo我兄長也被我說得情緒激動起來，馬上出門去安排盛大的慶祝活動。
我繼續與醫生閑聊，說起等新娘進了門，還會發生哪些事，我還會做些什麼。
我問道：&lsquo醫生，那麼，你還會到處給女病人量脈搏嗎？&rsquo雖然人的思緒，尤其是男人的思緒，是無法被直接感知的，但我可以發誓，我的話擊中了他，就像一支長矛穿透了胸膛。
&ldquo婚禮安排在半夜。
那天傍晚，醫生與我兄長坐在屋頂上，喝了一兩杯酒。
這是他倆的習慣。
月亮慢慢爬上來。
我走過去，依然笑着，說：&lsquo醫生大人是不是忘了？表演要開始了！&rsquo &ldquo這裡要說明一個小細節：在這之前，我偷偷去了醫生的診所，拿了一些粉末，然後找了機會，把其中一小部分放進醫生的酒杯裡，而且沒有人看見。
從前我已經從醫生那裡學到了哪些粉末是緻命的。
醫生一口喝盡了酒，凄凄看着我，用微微哽咽沙啞的嗓音說道：&lsquo我得走了。
&rsquo &ldquo笛子吹了起來。
我穿上一件瓦拉納西的金線絲綢紗麗，戴上珠寶箱裡的所有首飾，在發縫裡塗滿朱砂。
然後我在最心愛的香榄樹下鋪開床單。
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
月光圓滿、純潔。
這沉睡的世界，一陣南風撫淨它的疲憊。
花園裡滿是茉莉與素馨的芬芳。
當笛聲遠去，當月光開始暗淡，我周圍的整個世界&mdash&mdash這些樹，天空，我這一生的家&mdash&mdash似乎都是幻境，我閉上眼睛，微笑了。
&ldquo我希望當人們找到我的時候，這一抹微笑依然在我的紅唇上，如毒物令人陶醉。
我希望，當我緩緩進入我的新娘卧房，在那永恒的黑夜裡，我能帶着這一抹微笑一起走。
可是新娘的卧房在哪裡？我的新娘衣飾在哪裡？我被自己身體裡的敲擊聲喚醒，發現有三個男孩正從我身上學習解剖學。
在那曾經搏動着喜悅與哀傷的胸膛裡，曾經有青春的花朵，每天一瓣瓣盛開。
而現在有一位教師以手杖指指點點：這根骨頭又是哪根骨頭？我嘴角留下的微笑，現在又在哪裡？ &ldquo你覺得我的故事怎麼樣？&rdquo &ldquo很熱鬧。
&rdquo我說。
第一聲鴉鳴啞啞。
&ldquo你還在嗎？&rdquo我問。
沒有回答。
晨曦已經照進了房間。
醫生的業務已有所成，于是在我們家的一樓開了一個小診所。
有時候我開他的玩笑，問他關于藥品與毒藥，以及什麼東西能很快毒死一個人之類的事情。
對于他的專業知識，他知無不言。
我細心聆聽，于是死亡就變得像一位親人那樣熟悉。
對我來說，唯一真實的事物是愛與死。
&ldquo我的故事快結束了&mdash&mdash不剩多少了。
&rdquo &ldquo而且夜晚也差不多要過去了。
&rdquo我輕輕說。
&ldquo過了一陣子，我注意到醫生最近心不在焉，似乎我的在場令他感到尴尬。
然後有一天，我看見他一身盛裝，向我兄長借用馬車&mdash&mdash那天晚上他要去某個地方。
我無法裝聾作啞。
最後，我終于去找我的兄長，好不容易開口問：&lsquo大哥，你告訴我，醫生今天晚上要坐馬車去哪裡？&rsquo &ldquo&lsquo赴死。
&rsquo兄長簡潔明了地回答我。
&ldquo我說：&lsquo别這樣，告訴我實話。
&rsquo &ldquo&lsquo去結婚。
&rsquo這次他的回答比之前坦誠得多。
&ldquo&lsquo怎麼會呢！&rsquo我大笑起來。
&ldquo一點一點，我知道了醫生從這樁婚事可以得到一萬二千盧比。
可是他将自己的計劃秘不告人，如此羞辱我，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我曾經跪在他腳邊告訴他，如果他結婚了我就會心碎而死嗎？我一下子明白了，男人真是完全不能信任，而且這是從我在世上唯一在乎的男人身上學到的。
&ldquo就在薄暮之前，醫生看完病人，走了進來。
我尖厲地大笑，說道：&lsquo哦，醫生啊&mdash&mdash原來你要結婚了？&rsquo &ldquo我的坦率令他尴尬，而且他的臉色一下垮了下來。
&ldquo&lsquo不是應該有樂隊或者音樂什麼的嗎？&rsquo我問他。
&ldquo&lsquo結婚是這麼興高采烈的事嗎？&rsquo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ldquo我實在笑得停不下來。
我從來沒聽過這種事。
&lsquo這樣不行的，&rsquo我說，&lsquo得有樂隊，得有燈光。
&rsquo &ldquo我兄長也被我說得情緒激動起來，馬上出門去安排盛大的慶祝活動。
我繼續與醫生閑聊，說起等新娘進了門，還會發生哪些事，我還會做些什麼。
我問道：&lsquo醫生，那麼，你還會到處給女病人量脈搏嗎？&rsquo雖然人的思緒，尤其是男人的思緒，是無法被直接感知的，但我可以發誓，我的話擊中了他，就像一支長矛穿透了胸膛。
&ldquo婚禮安排在半夜。
那天傍晚，醫生與我兄長坐在屋頂上，喝了一兩杯酒。
這是他倆的習慣。
月亮慢慢爬上來。
我走過去，依然笑着，說：&lsquo醫生大人是不是忘了？表演要開始了！&rsquo &ldquo這裡要說明一個小細節：在這之前，我偷偷去了醫生的診所，拿了一些粉末，然後找了機會，把其中一小部分放進醫生的酒杯裡，而且沒有人看見。
從前我已經從醫生那裡學到了哪些粉末是緻命的。
醫生一口喝盡了酒，凄凄看着我，用微微哽咽沙啞的嗓音說道：&lsquo我得走了。
&rsquo &ldquo笛子吹了起來。
我穿上一件瓦拉納西的金線絲綢紗麗，戴上珠寶箱裡的所有首飾，在發縫裡塗滿朱砂。
然後我在最心愛的香榄樹下鋪開床單。
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
月光圓滿、純潔。
這沉睡的世界，一陣南風撫淨它的疲憊。
花園裡滿是茉莉與素馨的芬芳。
當笛聲遠去，當月光開始暗淡，我周圍的整個世界&mdash&mdash這些樹，天空，我這一生的家&mdash&mdash似乎都是幻境，我閉上眼睛，微笑了。
&ldquo我希望當人們找到我的時候，這一抹微笑依然在我的紅唇上，如毒物令人陶醉。
我希望，當我緩緩進入我的新娘卧房，在那永恒的黑夜裡，我能帶着這一抹微笑一起走。
可是新娘的卧房在哪裡？我的新娘衣飾在哪裡？我被自己身體裡的敲擊聲喚醒，發現有三個男孩正從我身上學習解剖學。
在那曾經搏動着喜悅與哀傷的胸膛裡，曾經有青春的花朵，每天一瓣瓣盛開。
而現在有一位教師以手杖指指點點：這根骨頭又是哪根骨頭？我嘴角留下的微笑，現在又在哪裡？ &ldquo你覺得我的故事怎麼樣？&rdquo &ldquo很熱鬧。
&rdquo我說。
第一聲鴉鳴啞啞。
&ldquo你還在嗎？&rdquo我問。
沒有回答。
晨曦已經照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