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彼長此消 草山風雨凄涼 陰違陽奉 屏東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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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們&ldquo吐苦水&rdquo，帶兵的官長自我檢讨一番，說唯有如此，部隊才能振作，而這個人昨夜還身曆其境。
&ldquo好呀！&rdquo蔣經國問：&ldquo良心會誰負責？&rdquo &ldquo孫立人自己。
&rdquo &ldquo我問是誰在執行？&rdquo &ldquo連、排長，班長。
&rdquo &ldquo會怎麼開法？&rdquo蔣經國道：&ldquo是不是孫立人自己做主席？&rdquo &ldquo是的，&rdquo那人道：&ldquo不過他并不固定在一個地方，而是東轉轉，西看看，偶然說幾句話。
&rdquo &ldquo昨晚上你參加的那個良心會，孫立人也到了嗎？&rdquo &ldquo到了。
&rdquo &ldquo你把詳細經過說給我聽。
&rdquo &ldquo他說良心會是要大家拿出良心來，說良心話，做良心事，這樣才有希望。
&rdquo &ldquo什麼希望？&rdquo &ldquo說是自由世界的希望，戡亂的希望。
，&rdquo &ldquo弟兄們怎麼說？&rdquo &ldquo弟兄們有的很奇怪，軍官和總司令怎麼可能同士兵在一起說話？有些興趣很大，還上台講了良心話。
&rdquo &ldquo什麼良心話？&rdquo &ldquo有的說不應該打老百姓，有的說不應該罵老百姓，有的說不該拿老百姓的東西，還有一個當場哭起來，說他對不起老百姓。
&rdquo &ldquo哦！&rdquo蔣經國道：&ldquo孫立人怎麼說？&rdquo &ldquo他說美國軍隊講民主，我們是美國武器裝備的部隊，我們是美援支持的國家，因此我們要學學美國。
學美國的第一步便是憑良心，一切要講良心，講民主，官兵是一家、軍民也是一家嘛。
&rdquo &ldquo他倒很能說，&rdquo蔣經國冷笑：&ldquo士兵對孫立人的印象怎樣？相信他嗎？&rdquo &ldquo我看，&rdquo那人道：&ldquo因為這是初辦，究竟相信他的人多不多，一兩天還不易看得出；不過這樣發展下去，對我們是不利的。
&rdquo &ldquo為什麼不利？&rdquo蔣經國大吃一驚。
&ldquo因為國軍之中，過去從未有過這種陣勢，&rdquo那人道：&ldquo孫立人開了頭，士兵都知道隻有他&lsquo講良心&rsquo，反對克扣軍晌，反對拉壯丁，反對這個，反對那個的，表面上看來都很對，但無形中卻是在針對我們的。
&rdquo 非常湊巧，事隔數日後，孫立人到草山訪蔣去了。
對于新軍訓練的内容蔣介石原本是知道的，但言談之間，孫立人似乎發現了什麼，又在口頭上作了一個扼要的報告。
原來&ldquo孫立人新軍&rdquo的訓練分為三部門，第一是體育訓練。
在台南入伍生總隊檢閱時，孫立人就說過：&ldquo新軍的新，一半就新在體育訓練&rdquo，可見體育訓練對新軍的重要。
孫立人又說過：&ldquo我不論領導任何訓練，決不放棄體育。
&rdquo因此這項訓練在新兵初期教育中占了三分之二的時間，體育教官經常在各部隊主持軍中活動。
活動的項目達十一種：一初步運動：準備運動和适應個别差異的體操；二持槍運動：以槍為器械而增加運動量的體育動作；三枕木運動：每六人到八人為一組，以枕木為器械，鍛煉肌肉耐力，以及合協能力的訓練；四戰地運動：地上蹲屈、直立、雙人的運動；五草坪運動：起立、快跑、前仆、後倒，訓練士兵反應敏捷的劇烈活動；六争鬥運動；七團體遊戲：接力、争鬥、追逐、球類及含有拟戰意義的遊戲；八技巧運動：雙杠、單杠、木馬、跳箱、墊上運動；九田徑運動：跑、跳、壘球、手榴彈擲遠等；十劈刺、障礙、爬竿、擒拿；十一籃、排、足球等球類活動。
在這些教材中，每一期的訓練都不相同。
在初期訓練時，初步、持槍、戰地、草坪、枕木、遊戲、田徑、争鬥等運動是主要的課程。
普通在初期訓練的時候，時間自四星期至九星期。
這一時期的體育教官，最少從四、五人到十幾人，參加全師全團的體育訓練，他們除了午睡和吃飯的時間，整天都在烈日下煎熬。
這是脫胎于美國軍隊訓練的一套，其實也不算得怎樣&ldquo新&rdquo了，但同蔣介石的嫡系部隊一比，&ldquo鳳山新軍&rdquo便顯出&ldquo新&rdquo來，蔣介石也拿它為&ldquo招牌貨&rdquo，每逢美國人到台，&ldquo新軍訓練&rdquo是必須參觀的節目，特别是這個占二分之一的特色體育。
孫立人報告給蔣介石聽：教官在出操前五分鐘，就必須到場地，通常出操以團為單位，一千幾百人在同一時間作同一的動作。
隊伍帶入操場由值星官整理之後，便報告體育教官，教官就開始科目講解。
在兩小時的體育課程裡，其教材的分配，在第一周為初步，戰地，遊戲，田徑賽各占二十分鐘；爬竿或訓練臂力的俯卧撐占十分鐘，這些動作十分吃力。
但孫立人訓練新兵的第二部門工作，便無法向蔣介石報告了 原來孫立人的第二部門工作是在訓練過程中同蔣争幹部，以個人為出發，把新一軍老幹部和新軍中的新幹部拉攏在他周圍，建立蔣家父子以外的另一&ldquo崇拜偶像&rdquo。
&ldquo良心會&rdquo便是其中方法之一，經常聚餐是方法之二。
聚餐時孫立人總要殷勤地給部下親自挾菜，而他那位信佛講經、時常騎着自行車代步的太太張晶英便下廚做菜，夫婦倆&ldquo與衆同樂&rdquo，和蔣介石的&ldquo冷漠&rdquo形成強烈對比。
方法之三是緩和老蔣的疑慮。
孫立人這個美國晉度大學和弗吉尼亞軍事學校的畢業生，居然也拿起&ldquo曾文正公全集&rdquo線裝書來，對外揚言他要做&ldquo曾文正公第二&rdquo，企圖藉以取得蔣介石的信任，蔣對曾國藩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而國民黨軍隊中的中下級幹部，也很可能因此而認為&ldquo蔣孫一體&rdquo。
鳳山新軍中孫立人的第三部門工作，乃是協助美國教官授課。
這些教官在酒色方面簡直荒淫絕倫，但一到課堂，每個人都有一個翻譯員，其排場之大，待遇之好，自非一個台大老教授可以望其項背，軍人們譏笑他們&ldquo中看不中吃&rdquo，美國教官的授課也真的令人難以置信。
以連戰鬥為例，甲乙丙三人各有各的一套，上課講講沒什麼，一旦拿上戰場，相信誰的好？ 話說蔣介石聽孫立人報告完畢，笑道：&ldquo有美國人為我們撐腰，很好。
美國教官的汽油報銷很厲害，由他們深更半夜開車子找女人去吧，不必幹涉。
隻是目前有一個嚴重問題：兵源不繼，台灣人又不可靠，我已經答應他們到日本找十萬日本兵來，将來一旦到達，還希望你好生訓練，并且把他們的名字都改過來，統統變成中國人的樣子，使人深信不疑，不知道鳳山可有房子？&rdquo &ldquo這個，&rdquo孫立人道：&ldquo還來得及在四鄉廣蓋臨時性的兵營。
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
&rdquo 蔣介石皺眉道：&ldquo正在研究辦法，很多人在奔走，你先把兵營準備起來，最好快點。
&rdquo &ldquo是！&rdquo孫立人答道：&ldquo一回去，就動手。
&rdquo 蔣介石再試探道：&ldquo有人告訴我，說新兵之中，有人組織&lsquo良心會&rsquo，批評政府，真有這種事麼？&rdquo孫立人也不含糊，答道：&ldquo報告總統，是有這種會，是我批準的，目的在于讓他們有話有處說，悶在肚裡會出事的。
除了這個，最近新軍中還有人組織&lsquo慶生會&rsquo，也就是擴大的&lsquo生日會&rsquo，據說是政工人員創辦的，相信對士氣也有好處。
&rdquo蔣介石聽他把話題轉到兒子身上，也就無言。
正是：針鋒相對為何因？良心之外又慶生。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ldquo好呀！&rdquo蔣經國問：&ldquo良心會誰負責？&rdquo &ldquo孫立人自己。
&rdquo &ldquo我問是誰在執行？&rdquo &ldquo連、排長，班長。
&rdquo &ldquo會怎麼開法？&rdquo蔣經國道：&ldquo是不是孫立人自己做主席？&rdquo &ldquo是的，&rdquo那人道：&ldquo不過他并不固定在一個地方，而是東轉轉，西看看，偶然說幾句話。
&rdquo &ldquo昨晚上你參加的那個良心會，孫立人也到了嗎？&rdquo &ldquo到了。
&rdquo &ldquo你把詳細經過說給我聽。
&rdquo &ldquo他說良心會是要大家拿出良心來，說良心話，做良心事，這樣才有希望。
&rdquo &ldquo什麼希望？&rdquo &ldquo說是自由世界的希望，戡亂的希望。
，&rdquo &ldquo弟兄們怎麼說？&rdquo &ldquo弟兄們有的很奇怪，軍官和總司令怎麼可能同士兵在一起說話？有些興趣很大，還上台講了良心話。
&rdquo &ldquo什麼良心話？&rdquo &ldquo有的說不應該打老百姓，有的說不應該罵老百姓，有的說不該拿老百姓的東西，還有一個當場哭起來，說他對不起老百姓。
&rdquo &ldquo哦！&rdquo蔣經國道：&ldquo孫立人怎麼說？&rdquo &ldquo他說美國軍隊講民主，我們是美國武器裝備的部隊，我們是美援支持的國家，因此我們要學學美國。
學美國的第一步便是憑良心，一切要講良心，講民主，官兵是一家、軍民也是一家嘛。
&rdquo &ldquo他倒很能說，&rdquo蔣經國冷笑：&ldquo士兵對孫立人的印象怎樣？相信他嗎？&rdquo &ldquo我看，&rdquo那人道：&ldquo因為這是初辦，究竟相信他的人多不多，一兩天還不易看得出；不過這樣發展下去，對我們是不利的。
&rdquo &ldquo為什麼不利？&rdquo蔣經國大吃一驚。
&ldquo因為國軍之中，過去從未有過這種陣勢，&rdquo那人道：&ldquo孫立人開了頭，士兵都知道隻有他&lsquo講良心&rsquo，反對克扣軍晌，反對拉壯丁，反對這個，反對那個的，表面上看來都很對，但無形中卻是在針對我們的。
&rdquo 非常湊巧，事隔數日後，孫立人到草山訪蔣去了。
對于新軍訓練的内容蔣介石原本是知道的，但言談之間，孫立人似乎發現了什麼，又在口頭上作了一個扼要的報告。
原來&ldquo孫立人新軍&rdquo的訓練分為三部門，第一是體育訓練。
在台南入伍生總隊檢閱時，孫立人就說過：&ldquo新軍的新，一半就新在體育訓練&rdquo，可見體育訓練對新軍的重要。
孫立人又說過：&ldquo我不論領導任何訓練，決不放棄體育。
&rdquo因此這項訓練在新兵初期教育中占了三分之二的時間，體育教官經常在各部隊主持軍中活動。
活動的項目達十一種：一初步運動：準備運動和适應個别差異的體操；二持槍運動：以槍為器械而增加運動量的體育動作；三枕木運動：每六人到八人為一組，以枕木為器械，鍛煉肌肉耐力，以及合協能力的訓練；四戰地運動：地上蹲屈、直立、雙人的運動；五草坪運動：起立、快跑、前仆、後倒，訓練士兵反應敏捷的劇烈活動；六争鬥運動；七團體遊戲：接力、争鬥、追逐、球類及含有拟戰意義的遊戲；八技巧運動：雙杠、單杠、木馬、跳箱、墊上運動；九田徑運動：跑、跳、壘球、手榴彈擲遠等；十劈刺、障礙、爬竿、擒拿；十一籃、排、足球等球類活動。
在這些教材中，每一期的訓練都不相同。
在初期訓練時，初步、持槍、戰地、草坪、枕木、遊戲、田徑、争鬥等運動是主要的課程。
普通在初期訓練的時候，時間自四星期至九星期。
這一時期的體育教官，最少從四、五人到十幾人，參加全師全團的體育訓練，他們除了午睡和吃飯的時間，整天都在烈日下煎熬。
這是脫胎于美國軍隊訓練的一套，其實也不算得怎樣&ldquo新&rdquo了，但同蔣介石的嫡系部隊一比，&ldquo鳳山新軍&rdquo便顯出&ldquo新&rdquo來，蔣介石也拿它為&ldquo招牌貨&rdquo，每逢美國人到台，&ldquo新軍訓練&rdquo是必須參觀的節目，特别是這個占二分之一的特色體育。
孫立人報告給蔣介石聽：教官在出操前五分鐘，就必須到場地，通常出操以團為單位，一千幾百人在同一時間作同一的動作。
隊伍帶入操場由值星官整理之後，便報告體育教官，教官就開始科目講解。
在兩小時的體育課程裡，其教材的分配，在第一周為初步，戰地，遊戲，田徑賽各占二十分鐘；爬竿或訓練臂力的俯卧撐占十分鐘，這些動作十分吃力。
但孫立人訓練新兵的第二部門工作，便無法向蔣介石報告了 原來孫立人的第二部門工作是在訓練過程中同蔣争幹部，以個人為出發，把新一軍老幹部和新軍中的新幹部拉攏在他周圍，建立蔣家父子以外的另一&ldquo崇拜偶像&rdquo。
&ldquo良心會&rdquo便是其中方法之一，經常聚餐是方法之二。
聚餐時孫立人總要殷勤地給部下親自挾菜，而他那位信佛講經、時常騎着自行車代步的太太張晶英便下廚做菜，夫婦倆&ldquo與衆同樂&rdquo，和蔣介石的&ldquo冷漠&rdquo形成強烈對比。
方法之三是緩和老蔣的疑慮。
孫立人這個美國晉度大學和弗吉尼亞軍事學校的畢業生，居然也拿起&ldquo曾文正公全集&rdquo線裝書來，對外揚言他要做&ldquo曾文正公第二&rdquo，企圖藉以取得蔣介石的信任，蔣對曾國藩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而國民黨軍隊中的中下級幹部，也很可能因此而認為&ldquo蔣孫一體&rdquo。
鳳山新軍中孫立人的第三部門工作，乃是協助美國教官授課。
這些教官在酒色方面簡直荒淫絕倫，但一到課堂，每個人都有一個翻譯員，其排場之大，待遇之好，自非一個台大老教授可以望其項背，軍人們譏笑他們&ldquo中看不中吃&rdquo，美國教官的授課也真的令人難以置信。
以連戰鬥為例，甲乙丙三人各有各的一套，上課講講沒什麼，一旦拿上戰場，相信誰的好？ 話說蔣介石聽孫立人報告完畢，笑道：&ldquo有美國人為我們撐腰，很好。
美國教官的汽油報銷很厲害，由他們深更半夜開車子找女人去吧，不必幹涉。
隻是目前有一個嚴重問題：兵源不繼，台灣人又不可靠，我已經答應他們到日本找十萬日本兵來，将來一旦到達，還希望你好生訓練，并且把他們的名字都改過來，統統變成中國人的樣子，使人深信不疑，不知道鳳山可有房子？&rdquo &ldquo這個，&rdquo孫立人道：&ldquo還來得及在四鄉廣蓋臨時性的兵營。
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
&rdquo 蔣介石皺眉道：&ldquo正在研究辦法，很多人在奔走，你先把兵營準備起來，最好快點。
&rdquo &ldquo是！&rdquo孫立人答道：&ldquo一回去，就動手。
&rdquo 蔣介石再試探道：&ldquo有人告訴我，說新兵之中，有人組織&lsquo良心會&rsquo，批評政府，真有這種事麼？&rdquo孫立人也不含糊，答道：&ldquo報告總統，是有這種會，是我批準的，目的在于讓他們有話有處說，悶在肚裡會出事的。
除了這個，最近新軍中還有人組織&lsquo慶生會&rsquo，也就是擴大的&lsquo生日會&rsquo，據說是政工人員創辦的，相信對士氣也有好處。
&rdquo蔣介石聽他把話題轉到兒子身上，也就無言。
正是：針鋒相對為何因？良心之外又慶生。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