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學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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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舉起拿開始發牢又騷: “老弟呀。

    這就是咱們的命。

    咱們都快歸天了。

    亞柯夫死了,我們這兒一個光棍銅攻也要死了,他被憲兵逮了。

    他還是古利給我介紹的呢。

    人很聰明,和大學生們過從甚密。

    哎。

     你聽說大學生鬧學潮的事了嗎?是不是真的?你給我縫一下吧。

    我真是老眼昏花了……”他把衣服遞給我,背着手走來走去,不時的咳嗽着,嘴裡嘟嘟囔囔:“一會兒這兒,一會兒那兒,剛有點兒亮光,就被撲滅了,日子更加昏暗。

    這個可惡的城市。

    趁伏爾河沒有上凍,我得離開這兒了。

    ” 他停下來,搔搔頭皮自言自語: “往哪兒去呀?俄羅斯我差不多都走遍了,結果隻是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而已。

    ” 他吐口唾沫接着說: “哼。

    這算什麼生活在呀。

    活來活去也沒活出點什麼來……”他在門口站了會兒,像是駐足傾聽。

    然後大步起向我,在桌邊坐下:“我的列克塞·馬克西美奇,你聽我說:亞柯夫耗費一生的精力去反對上帝,讓我說上帝也好、沙皇也好都不是好東西。

     “但是要反對上帝和沙皇,老百姓們自個兒也得自省一下,改變自個兒卑瑣的生活,這是唯一的出路。

    可惜呵,我力不從心了,又老又病,不中用了。

    老弟。

    縫好了嗎?謝謝……我們去館子喝杯茶好嗎?……”路上,他搭着我的肩,在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他低語着:“記住,老弟。

    老百性已經忍到頭了,總有一天會爆發的,把這個世界砸爛,徹底改變我們無聊的生活。

    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走到半路我們正碰上水碰上水兵包車妓院,阿拉甫佐夫工廠的紡織工人們護七着妓院大門。

     “一到放假,這兒就有人打架。

    ”魯伯佐夫眉飛色舞地說。

     他一看那些工人是他的老夥計們,就摘掉眼鏡,去參戰了,一面鼓動性叫喊:“我們要戰鬥到底。

    掐死這些懶蛤螅打死這群小鳟魚。

     哈哈哈。

    ” 這個老頭顯現出怎樣的激越與狂熱呀。

    看上去有兒滑稽。

    呼嘯山莊 他沖入水兵隊伍,用肩膀抵擋着雨點般的拳頭,自個兒也戰功赫赫,把水兵撞得仰八叉。

     這場戰争倒不如說是一場快樂的嬉戲,工人們毫不懼怕,他們信心十足,勇氣十足,他們有的是力量。

    工人們被蜂擁而至的人群擠到大門上,門闆發出吱吱呀呀的中央委員聲,人們亂哄哄地喊着:打那個光頭官兒。

    ” 還有倆人爬上屋頂在屋頂歡快地唱起來:我們不是扒手不是強盜我們是坐船打魚的。

     警笛嘟嘟嘟地中央委員起來了,黑暗中到處閃動着警察制服上的銅扣,腳下踏着呢濘的土地。

     我們的魚網撒向岸邊 去勺商店、貨棧和倉庫…… “住手。

    别打躺下的人了……” “老爺子。

    當心呀。

    ” 我和魯伯佐夫待五個人被捕,要帶我們去警察局,深秋的夜色中俏皮的歌聲在為我們送行:哈哈,捕到四十尾魚正夠做件魚皮衣魯伯佐夫贊揚着伏爾加河上的們,他眼緒激昂,不停地擤鼻子、吐睡沫,還提示我:“你快逃吧。

    有機會就逃。

    ” 我瞅準機會跳過一道道矮牆甩掉了高個水兵逃掉了,可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過這個活潑、可愛、熱忱的老頭了。

     朋友們一個個離我而去,我的生活更加空虛、無聊了。

    大學生們真的開始鬧學潮了,可是我既不明白學潮的動機,也不理解學潮的意義,隻看到他們狂熱的投入工作。

    并沒有意識到這場鬥争的殘酷或悲哀。

     我最強烈的願望就是像大學生一樣享有讀書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