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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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也先君之繼必順統序固不逆天之倫亦以防亂也此其說不可得而同者也宗子殇而死庶子弗為後蓋代其宗不成其廟也非殇則擇之族人故宗子之後無兄弟及兄弟是殇之矣而天子諸侯有世有及是豈以殇事先君乎此其說不可得而通者也事以先君則先君後夫人無弗斬焉者矣事先君之祖父母父母昆弟無弗若子焉者矣事之若子而不稱子不敢以私昵辱先君先君之義重於父也已之父母享其尊養而不易其封受之先君非已所獨專也故曰幼不诔長賤不诔貴又曰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何不以大夫葬也重先君之命不忍死其親也其或重私恩緻殷禮則亦不可渎於廟不可齒於先君之親此會通之宜禮雖不言可以義起矣自夫昧於宗統者既陷君於奪親昧於世統者複陷君以幹正使聖人制禮曲折之詳皆為固僻難繼之說則世儒之陋載籍之繁啟之也傳曰辠多而刑五喪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嗚呼彼固附於上下矣而卒以陷君則又何說哉故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待其人而後行 宗論下 宗法不可行於今者有三封建不複舉學校不複修井田不複制其不可行者勢也古者風氣醇穆靈哲彚生故聖人之立極也必分土置牧以共天位而建封之典行焉足故諸侯世其國别子世大夫於是立三廟設壇墠得于祫祭有圭田食有采邑有家老以治其事有仆圉台輿以供其役夫物備而後禮嚴禮嚴而後義立義立而後勢行勢行而後法可盡故名之宗子而族人莫不聽焉期功以下莫敢戚焉此名實之應者也今之大夫起於白屋非有尺寸之籍也載符而出受代而旋非有定位可以長子孫也緻其事即食其力非有體貌之隆於族類也故纨袴之後同於隸厮至不自給則轉徙而流亡其或懷賄敗官又皆怙惡污俗其身之不自淑而又皇恤其他此其不可行者一也畢命曰世祿之家鮮克由禮敝化奢麗萬世同流蓋自成周之時有然其不至陵蕩者維持之素耳是故師氏正其行保氏授其文成均養其和司谏考其過司馬正其射不幸而族人罹刑王曰宥者三有司曰辟者三而卒緻于甸人此豫道谕而防禁之故其教易尊而後爵可命也及其風俗既成耳目不雜則蒸漬優遊餘韻不殄雖以春秋之衰僭亂已極而名卿大夫國不乏人如魯之孟獻晉之子犯齊之平仲鄭之子産秦之蹇叔吳之季劄楚之叔敖何易哉是皆禮教之效也漢承秦制郡縣破滅世家二千石皆以鋤治強宗豪右為政又懼其勢未易解也遷其宗于近郊以離貳之於是景屈諸田之族皆為關内編氓不得複缵其世業其後經術盛而禮教衰功利熾而争奪起淮南七國連從以畔而功臣得侯封者不數傳皆以罪惡國除此皆奉朝請天子所親治猶且爾況令其分土得專制哉此其不可行者二也夫人之為惡非必其性成也要亦有以驅之矣古之選士不於商賈為所計者卑而所存者薄志分則業不精力劬則慮不遠故為善者貴有賴也三代之制必有夫田分業定衣食足然後責其不肖雖有非僻之心不敢肆矣夫饔飱不給父子不能保其親況衆人乎是故行刼起于攘伐攘伐起于聚積聚積起于慮不足無不足則亂國之民可使由禮今士師非不尊也象魏憲典非不異也榜掠笞黥刀踬熸剔之器非不慘且毒也卒不能使遊食者外無異謀乃欲假服制聨親屬抗宗法以複古道豈不謬哉此其不可行者三也於勢稍順而分得為者惟藩封與勲戚近之然所存者勢而已非其要也将欲維持族類以附于小宗其為說亦有三尊尊老老賢賢惟所遇焉斯可也視其族行輩長者得主之斯尊尊矣無已行卑而年高者得主之斯老老矣無已而德誼足稱年行雖卑亦得主之斯賢賢矣此宗法之變也宗法變為後之義亦變孟子曰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世儒兩考之嫌必是之取矣雖然得其常則父母一不得其常則父三而母八獨兩考哉彼其實固未變也詩曰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複我出入腹我蓋言恩也是故一者指所生而言實之謂也變者指其恩而言情之謂也情有變實不可變斯固物之一本民之宜也禮斬衰曰慈母何也子夏曰妾之無子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生養之死喪之皆得如母貴父命也是故慈母之名本於父命非其生之謂也情也無子而後人之子其父母命之所後者幼而畜之若子然将不得比附矣乎附其列矣其於所後雖父母名之可也此載之律令聖人所不違也既死而人為之後比於置後執其喪奉其祭事其親屬而不得以父母名之則猶行古之道可也今之民散久矣各私所有而莫與相謀惟有後則攘伐之奸不作斯固所謂民之宜也與民宜之聖人亦安得而違之嗚呼此固古今之辯也 念庵文集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