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記聞錄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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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賞紙筆如例。

    此公以都督鎮吳,後改文階都祭院右副都禦史。

    至是始正巡撫中丞體,居然漢官威儀矣。

    舊太尊王镆、總捕同知王志古、安撫通判周荃、長洲縣知縣朱應鲲,俱令入京改選,各官雖屬便宜署職,然已效力任勞,今新除者既代其任,自應召入分别陞遷,乃卒多浮沈也。

    陳湖水鄉雖獲兵往,其嘯聚者,大都遁匿,但多擄獲,猶未得其要領。

     十五日,吳公令将所獲陳湖婦女,給還完聚。

     十六、十七日,複差衙官挨門查看,有室閉者,即加封記,圖中因而生事。

    凡浮鋪皆指為空房,欲挽回者,納賄有差。

    本縣又令現總開報人戶,分上,中二戶為等。

    上上戶派出人夫六名,上中戶五名,上下戶四名,中上戶三名,中中戶二名,中下戶一名,以助守城,人以為苦,後竟不行。

    附近西察院民房,督台欲與标下随從官役兵丁寓居,悉加驅逐,民皆倉卒徙去。

    甚至并留器皿。

    洞庭兩山東,已請旗歸順,西山尚聚衆觀望,然一山孤峙巨浸中,亦莫能為。

     吳庠孔尚友,實東山人,請命于土、吳二公,各給批文告示。

     十七日,獲舟往招谕撫安之,常熟未順,獲兵以往。

     李宦吳滋及次子孝廉李楷,已剃頭歸順,進谒土、吳二公;獨侍禦李模未回,托言抱病,未幾亦入城投見。

    後旨下,許其原官起用,因恩诏開人自新之路,既已歸投,不苛求也。

     二十日,吳提督五鼓發令,統兵往吳江、常熟等處。

     二十一日,雨綿亘至二十六日方止,早稻在田,不免傷損及也。

     二十七日,土公出示,阊門令寅開酉閉,行人如常出入,但留心稽察可疑匪人,不必阻滞行旅及負販者。

    從此人始便行,仍複熙攘之舊矣。

    城外張北來刊報告示二紙,一則豫王傳奉聖旨,南京應天府改為江南江甯府;一則戶部奉豫王令旨,新鑄順治錢,以七文當錢一分,七百文當銀一兩用。

    路旁各處招貼,尋妻覓女者,知崑山于七月七日被屠,太倉于三十日被兵,松江于八月初三日被兵,兵回時多掠婦女,賣于城内外,冀破鏡或可複圓,故具招尋覓耳。

    亂離之慘乃爾。

    江陰負固,屢挫兵鋒,貝勒發憤戰,限三日不破者,破城諸将悉按軍法,乃八月二十二日下之,聞屠遍城中,并及城外,三、四十裡俱盡,此劫運使然。

     二十九日,兩縣奉新宗師憲牌重錄科,各就本學考試。

    令諸友自備考卷供給等。

    幹戈甫息,地方未盡甯帖,遽欲開科取士,似覺太驟,就試者絕少。

    吳庠不越二百三十餘人。

     九月初一日,土公因積雨傷稼,令道流于玄妙觀中祈晴。

    辰刻,素服往行香,諸庠友豫約具呈,請撫院給示,下鄉促各佃遵法輸租,并禁兵丁踏船,以便鄉城往來。

    土公禮神畢,即以呈進,恺許發示。

    是日,适雨止見日,初二日五更,複雨。

    撫台複往玄妙觀祈禱,庠友及裡排再進公呈,乃為向有義田二千畝貼助鄉區,故在城裡不點役,今值改革後,恐或緻混點,櫃收差解,故先期呈禀。

    是日,撫院頒狀式僅六十字,行香回院,遂放告示。

     初四日,吳提督兵從盛澤、雙林等處回,無不滿載。

    執得俗名野賢聖曾姓,土、吳二公于城隍廟會審定罪,以其在鄉橫行聚害人也, 是日,太尊先錄府庠,初六日長、吳兩學俱就府學作試場,因郡中無公所可考耳。

    連日雨不息,初九日晚間風發,乃霁,亦乍寒。

     初十日,按院趙弘文上任,公衙寓過駕橋袁氏宅。

    是晚,大小各出阊門,接北來新頒印信,其式半是篆文,半是□書 十一日,撫台文廟谒聖,接士之禮甚恭。

     是日,姑蘇州府治,見其門庑堂宇俱燼;東西兩牌坊「傳流宣化」四字,相傳為蘇長公筆,已毀不複存。

    都察院署亦毀。

    共計郡城公署僅存兩察院及兵備道,餘俱閏六月十三日燒燼。

    若欲重建,其費無涯,亂民之害何如耶! 十二日,奉新旨:官民俱衣滿洲服飾,不許用漢制衣服冠□。

    由是撫、按、鎮、道即換钹帽箭衣,及跟随皁快,猶皆常服。

    十三日,土公出巡常熟、福山等處,故宗伯韓敬堂宅近迎春坊,亦為總鎮都督楊承祖踞為公衙。

    十五日入居之,從來官多則民擾,今城中殘破竄徒之餘,物力幾何,廣廈幾何,乃撫、按、鎮、道并居民房,且每一上台,必有大廳,及标下幾多員役,孰非占民居吸民膏者,向來民苦繁政多,緻望改革,豈意一番變易,困厄尤甚耶! 十六日,本縣汪中尊,同劉學師、稽二衙,送前令牛鶴沙牌位入虎邱塘上正修講院。

    此原系牛公所建。

    鶴沙有生祠在南馬頭,近毀于火,新令涵夫複置生位,迎往講院,士民蓋寥寥焉。

     十八日,兩縣各于本學考儒童,應試者大都三、五百人。

     十九日,土公回院,阊關水門已開,舟楫可通,但兵丁踏船,雖軍門示禁,此風未已,鄉民終未敢輕掉舟入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