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槐西雜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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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推不出新義。

    其實,對各種經典的注疏,都能加以争辯讨論,隻有<春秋》記事井然有序,很難改動。

    于是宋儒們就提出左丘明是楚國人,是戰國初年的人,是秦朝人等等一系列說法,而左丘明是魯國史官,親眼見過聖人的說法就被動搖了。

    既然左丘明不是魯國史官,又沒有親眼見過聖人,那麼《左傳》的記事就都不足力憑了。

    宋儒們就可以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

    這種風氣沿襲到宋代末年,趙鵬飛寫作<春秋經筌》時,竟然不知道成風就是魯僖公的生母。

    這樣怎麼還能和他們一起讨論名分、決定褒貶呢?元代人程端學更是推波助瀾,尤為蠻橫。

    我偶然在原心亭校訂程端學的<春秋解》,編修周書昌就說:有個士人得到這部書,當作寶貝一樣珍視它。

    一天,他和朋友到泰山遊覽,偶爾談起經義,便極力稱贊程端學評論叔姬回歸地一事,認為他推闡得極為精辟。

    到了夜裡,他夢見一位身着古代裝束的女子,儀仗及衛士莊重而有威嚴。

    女子正顔厲色地質問他說:&ldquo武王的長女,是主宰泰山的神。

    天帝認為我在艱難中守節,事迹接近共姜,因此讓我歸屬于太姬成為尊貴的神,至今已有兩千多年了。

    昨天你稱贊那個豎儒的看法,認為我前往地是和紀侯的弟弟紀季淫亂,真是胡說八道,實在讓我痛心!我在魯隐公七年嫁給紀侯,又在莊公二十年回到地,其間相距三十四年,我已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就憑我這鬓發斑白的一個寡婦,怎麼知道紀季會喜歡我呢?按照<春秋》的記事原則,一個女人遠嫁他國,如果不是諸侯夫人就不記入史冊,正像不是公卿不記入史冊一樣。

    當時我隻是個待嫁的陪嫁女子,按照<春秋》義例不該把這件事記載在史書中,又是因為我忠貞不二,孔子才破例記了下來。

    程端學根據什麼捏造出這種不明不白的诽謗呢?你要是再敢胡亂傳播,就切碎你的舌頭。

    &rdquo她命令随從的神用骨朵揍士人。

    士人吓醒了,連忙毀掉了《春秋解》一書。

    我開玩笑地對書昌說:&ldquo你愛好并沉溺在宋學當中,才編造出這些話!&rdquo書昌說:&ldquo我吸取宋學的長處,而不敢掩飾宋學的短處。

    &rdquo這才是公正之論。

     在古北口内有楊令公神祠,祭祀宋将楊業。

    顧亭林的<昌平山水記》,據<宋史》說楊業戰死于長城北口,當在雲中郡,不是古北口。

    考宋人王曾的<行程錄》,已載古北口内有楊業祠堂。

    大約遼國人敬尊楊業的忠勇,為他立廟。

    遼人親自與楊業戰鬥,王曾奉命使遼時,距楊業戰死僅幾十年,他與遼人怎能都不知楊業死于何地呢?《宋史》則為元代末年的托克托所修,距楊業的年代遠了,似乎不能根據後人記載推翻前人的意見。

     我因為校勘皇室的典籍,四次到避暑山莊:丁未年的冬天,戊申年的秋天,己酉年的夏天,壬子年的春天。

    四季的風景都遊賞過了。

    每次泛舟到文津閣,隻見山的容顔、水的意韻,都是天然模樣;樹木姿态、流泉聲響,都不是塵也的境界。

    陰晴朝暮,千态萬狀,即使一隻鳥一朵花,也可以寫入畫圖之中。

    其中特别奇怪的是,沿坡連谷的細草,都是綠茸茸的像地毯一樣,隻有幾寸高,整齊得像裁剪出來似的,沒有一棵長一棵短。

    園丁稱這些細草為規矩草。

    出了山莊圍牆才幾步遠,這種草就參差不齊随意滋長了。

    這難道不是天生美好的草木,等待皇上來遊玩嗎! 李又聃先生說,有個叫張子克的人,在一個偏僻的村莊裡教書,清冷寂寞,沒有伴侶。

    一天,他偶然在場園一帶散步,遇到一位讀書人,外表很是溫文爾雅。

    兩入各自通報了姓名後,在一起相處得很融洽。

    讀書人說自己住在鄰近的村子裡,小街小巷的竟沒有一個能談得來的人,如今碰到張子克,就好像在寂靜的山谷裡聽到了人的腳步聲一樣,倍感親切。

    接着,兩人一起來到私塾,看到孩子們正在讀《孝經》。

    讀書人就問張子克:&ldquo這部書有今文的和古文的兩種,您認為哪部書是真的呢?&rdquo張子克說:&ldquo對此,司馬貞論述得很詳盡了。

    最近我讀《呂氏春秋》時,看到《審微》篇中引用《孝經》中&ldquo諸侯&rdquo一章中的詞句,那就是今文。

    戰國時的人所看到的《孝經》是今文,哪裡還會有古文的《孝經》呢?&rdquo那個讀書人非常高興地說:&ldquo您可真是個讀書人。

    &rdquo從那以後,他多次到私塾來。

    張子克打算到那人家裡回訪,讀書人總是說家中貧困,沒有栖身之地,夫婦倆現租賃着一間破房,實在沒地方接待客人。

    張子克也就不再提回訪的事了。

    一天夜裡,那個讀書人突然問張子克:&ldquo您怕鬼嗎?&rdquo張子克說:&ldquo人不過是魂魄沒有離開軀體的鬼,而鬼則是靈魂出竅的人而已,我雖然沒見過鬼,但是覺得鬼并沒什麼可怕的。

    &rdquo讀書人一臉羞慚的樣子說道:&ldquo您既然不怕鬼,那我就不再瞞您了。

    我就是個鬼。

    因為我生在世家大族,不願追着放焰口時争飯搶錢。

    如今我和你相投,請您給我吃頓飯稈不行?&rdquo張子克與鬼的情分已經很深了,也就不再懷疑、懼怕他,立即為他備下飯菜,而且邀請他常來。

    他們在一起考訂、探讨圖書典籍,條分縷析,談得很有頭緒。

    偶爾談論到&ldquo太極無極&rdquo的旨義時,讀書人不高興地說:&ldquo《左傳》早就說過:&lsquo天道遠,人事近。

    ,《六經》所談論的都是關于人的問題,即使<易經》在闡釋陰陽變化時,也是用天道在證明人事。

    舍棄人事去論說天道,已經是虛幻渺茫了;這裡又推而談及開天辟地以前的事,泛泛而談,争論不休,這又有什麼用處呢。

    我本以為您是注重古代學術的人,因此才到您這裡找飯吃。

    難道您的見識就是這樣嗎?&rdquo他把衣服一甩站了起來,轉眼工夫就無影無蹤了。

    後來,張子克再到與他相遇的地方去等候,卻再也沒有見到他。

     我在閩中督學時,聽院吏講過這樣一件事:雍正年間,此地學使有一位姬妾從樓上落下摔死,沒有聽說其他原因,都以為是偶然失足所緻。

    過了一段時間,有人洩露了事情真相。

    據說此妾本是山東人,十四、五歲時嫁給一個貧家子。

    嫁後幾個月中,夫婦感情很好,形影不離。

    恰值當時出現荒年,無法生活,她的婆婆就将她賣給專門買賣婦女的人販子。

    她與其夫相抱,啼泣了一夜,最後在臂膀上咬出齒痕作紀念标志而分别。

    她的丈夫放心不下,沿途讨飯,兼程趕上買走她的人販子,偷偷跟随着到了京城。

    一路上常在她坐的車上看到她,但因年幼膽小,怕受到呵斥責罵,不敢挨近,隻是相互看着揮淚而已。

    其後,她被送刭官衙中承辦發堂擇配和看管的官媒女役家中,其丈夫還常常在門邊等候,偶然見了一面,彼此相約都不要萌死志,希望将來天上人間,總有再聚首的時候。

    後來她的丈夫聽說她被學使納為姬妾,就投身學使的幕僚手下為仆人,一同到了閩中。

    但他們兩人内外隔絕,無法通音訊,其婦也不知道。

    有一天,這男人因病死了,其婦聽婢女們說起他的姓名、籍貫、形貌和年齡,這才知道。

    她當時正坐在筆捧樓上,聽後凝立了許久,忽然對衆人詳細訴說了事情始未,大哭幾聲,奮身跳下樓而死。

    學使對此很忌諱,不讓講它,所以這件事沒有傳揚開來。

    但是,這事其實沒有什麼可忌諱的。

    大抵女子殉夫而死,有兩種情況:一是為了堅持綱常禮教,甯死不受污辱。

    這是以禮教為原則的人。

    另一是忍辱偷生,苟延生命,希望與所愛之人破鏡重圓,到了完全絕望的形勢,這才一死以表明心志。

    這是用情感維系生命的人。

    這裡所叙的這個女子,不死于人販子之手,不死于官媒之家,直到玉玷花殘,得到其原來丈夫的兇訊而後死,确實死得太晚了。

    但是她以死相從的心願早已确定了,隻不過由于纏綿的情愛,使她難以割舍而已。

    在她的意識裡,本來就沒有将應當死而不死看作是辜負了丈夫的恩愛,而是将能夠等待而沒有等待才看作是辜負了丈夫的期望。

    我們哀挽她的遭遇,悲悼她的志向,可惜其專情中的錯誤,是應該的;非要舉出《眷秋》大義,以貞節等禮教來要求未讀過書的兒女,難道是與人為善之道嗎? 乾隆十七年七月,幾個朋友在宋蒙泉家聚會,偶然談到狐狸的事。

    聶松岩說,您紀氏族中發生過一件事,不知您知道不知道?我在濟南參加鄉試時,聽說有位姓紀的人,忘記他是壽光人還是膠州人了。

    一個傍晚碰刭一個女子獨自趕路,在泥濘的路上差點摔倒,請紀某扶扶她。

    紀某知道她是個狐女,便打算和她親熱,也可以了解一下妖魅的情形。

    因此說:&ldquo我認識你,你也别騙我。

    然而能得到像你這樣的女子我也就知足了。

    等到夜深人靜時你可以到我的書房去,可别在這裡調情,自找麻煩。

    &rdquo那女子笑着走了。

    到了半夜,那女子果然來到書齋。

    兩人在一起親熱了好幾個夜晚。

    紀某覺得自己漸漸被狐狸精迷住了,就不讓她再來了。

    狐女卻不肯離去。

    紀某聲色俱厲地說:&ldquo不要這樣。

    男女之間的事,主動權在男子手中。

    男子追求女子,女子不答應,男人還可以憑借強暴的手段得到她;而女人追求男人,假如男子不願意的話,那麼他的心就像鐵一樣又冷又硬,即使施用強暴的手段,也是毫無用處的。

    更何況你是為盜取我的精氣而來,并非與我情意相投。

    我這樣做算不上是辜負了你的感情。

    你經曆過的男人多啦,很難還有什麼節操,因此我與你厮混,也算不上是敗壞了你的節操!那種始亂終棄的行為,是君子所厭惡的,但那是針對人而說的,并不是對你們那些狐狸精說的呀。

    你又何必對此念念不忘,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呢?&rdquo那狐女無話可說,走了。

    由此可知:一旦受到妖精的蠱惑,以緻纏綿而死,用符口也不能驅走的原因,都是因情欲牽連,不能割舍。

    假使對各種引誘毫不動心,妖怪得不到什麼,又為何不走? 法南野又講了一件事:鄉下有幾個品行惡劣的青年,聽說某家荒墳中有狐精,能夠變化形狀,迷惑人們。

    于是,乘夜色帶着捕野獸的網,布置在狐狸洞口,果然抓到兩隻雌狐。

    為了防止狐狸變形,連忙用錐子刺穿狐狸的大腿,用繩索穿過吊住,拿着刀威脅說:&ldquo你們如果能變成人形,侍候我們喝酒,就饒你們的性命,否則立即把你們殺了!&rdquo兩隻狐狸又叫又跳,就像聽不懂似的。

    這些青年大怒,殺了一隻狐狸。

    另一隻狐狸才口吐人言說:&ldquo我沒有衣服,變化成人形,成什麼樣子呢?&rdquo青年又把刀架在狐狸的頸上,這狐狸才變成一個漂亮女人,一絲不挂。

    衆人大善,輪流進行非禮,又抱住狐女,讓她侍候飲酒,但那條繩索卻一直抓住不肯松手。

    狐女溫柔地講好話,請求解開繩索。

    青年剛一松手,狐女馬上就逃走了。

    這些品行惡劣的青年還沒有回到家,就遠遠看見了火光,原來他們幾家都被燒光了。

    殺死狐狸的人,有個女兒也被燒死了。

    這才知道是狐精的報複。

    狐狸精沒有騷擾人,人卻去攻擊狐精,做了很多缺德的事,這種結局也是應該的了。

     田白岩講了一件事,他說:某人娶了個二房年輕漂亮,但她被狐狸精迷惑住了,鎮治也無濟于事。

    後來有一位操行高尚的道士,命令神将把妖狐捆到法壇前,責令他從實招供。

    在場的人昕狐狸說:&ldquo我出生在河南,有一次偶爾把媳婦打了一頓,她就偷偷地逃到這裡,與某人相好了。

    我恨之入骨,因此來報複。

    &rdquo某人想起來自己年輕時的确有這麼一回事,但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了。

    道人說:&ldquo既然怨恨結得那麼深,理應當時就報複,你為什麼遲遲不報複?該不是你從哪兒打聽到有這麼一回事,以此為借口吧?&rdquo狐狸說:&ldquo某人的前妻是位有貞操的女子,我懼怕受到上天的懲罰,因此不敢接近她。

    而這個女人輕薄放蕩,這才引誘她上了鈎。

    因果報應,就連鬼神都不加懲罰,尊師何必指責我呢?&rdquo道士沉思了很長時間,問道:&ldquo某人和你的媳婦相好了多長時間?&rdquo回答說:&ldquo有一年多時間。

    &rdquo&ldquo那麼你和這個女人又相好了多長時間?&rdquo回答說:&ldquo有三年多時間。

    &rdquo道士大怒道:&ldquo你的報複過了頭,理屈的又在你,你要是再不走的話,我将把你押送到雷神那裡去!&rdquo狐狸認罪後離開了。

    清遠先生說:由此可見關于&ldquo邪正&rdquo的觀念,連妖精們都知道。

    因果報應,即便是鬼神也不能阻攔。

     清遠先生也講述一事說:朱某有一婢女,頗粗蠢。

    随着年齡增長,漸漸變得聰明起來,眉目形貌也漸漸改變,變得秀美了,因此被朱某納為妾。

    她頗有心計,料理家事井井有條,柴米油鹽等日常費用,家中仆人絲毫不敢貪占,貪占則必然敗露。

    又善于做買賣,凡是她購回的貨物,第二年價格肯定會上漲。

    朱某因此漸漸富裕起來,對她十分寵愛,甚至不接近其他姬妾了。

    有一天,她忽然問朱某說:&ldquo你知道我是誰嗎?&rdquo朱某笑着說:&ldquo你瘋了吧?&rdquo開玩笑地說出她的小名道:&ldquo你不是某某嗎?&rdquo她回答:&ldquo不是,某某人早巳從你這裡逃走了,現在她在某地為某人的妻子,生的孩子也已七、八歲了。

    我本是狐女。

    你九世前是個富商,我是你的會計。

    那時你對我很好,而我卻侵吞了你三千多兩銀子。

    冥間遭到譴谪,輪回堕落成為狐狸,我修道煉形幾百年,幸而成道。

    但因侵吞你銀子之事的負累,最後還是不能成仙。

    所以我借這個婢女逃走的機會,幻化為她的形貌來侍奉你。

    十多年來,總計我所創造的收入,足以償還當初侵吞的數目了。

    現在,我就要用屍解的方法成仙去了。

    我成仙去後,遺下的身體一定會現出狐形。

    你可将我的屍首交付仆人某某埋葬,他必然将我的屍首剖開而取走皮革,你不要處罰他。

    他在四世前成為餓死鬼,當時我還未得道,曾吃了他的屍身。

    現在任他剖裂我的屍身,才可解除冤債啊。

    &rdquo說完化作狐狸仆地而死,同時有個僅幾寸長的美貌女子,從狐狸的頭頂上出來,冉冉飄去;這女子的容貌,則不是原來的樣子,而是另一人了。

    朱某不忍心将她的屍身交出,就自己掩埋了,但最後還是被狐女所說的那個仆人從埋葬處将屍身又偷偷發掘出來,剝取狐皮并賣掉。

    朱某知道這是前世的冤業所緻,也隻有浩歎而已。

     據堂孫樹棂說,高川的賀某家裡很窮。

    快到除夕了,家裡還沒有過年的東西。

    他去親戚家借,也沒借來什麼,隻是備些酒食招待他。

    賀某悶悶不樂,倍感無聊,姑且用酒來澆滅心中的愁悶,于是喝得酩酊大醉而歸。

    天已全黑了,他碰到一個老頭,身背一個大口袋,走起來路來歪歪斜斜,半天也沒走幾步。

    他與賀某約定:替他把口袋扛到高川,就付給他報酬。

    賀某答應了。

    那口袋特别沉重。

    架某暗中盤算,自己正沒有過年的錢呢,要是搶了這口袋東西,那個老态龍鐘、疲憊不堪的老頭子必定追不上。

    于是他猛跑起來,老頭在身後連追帶喊,他也不答應。

    他狂奔了七八裡路,一進家門便連忙關上大門,讓人拿燈來一看,口袋裡卻是新砍下來的一段楊樹,重達三十多斤,這才知道被鬼捉弄了。

    大概賀某貪心、狡詐的本性早就被鬼所厭惡了,因此才趁他窮團到極點時耍弄了他。

    要不然來往的人那麼多,為什麼隻戲弄賀某一個人呢?況且那時賀某還沒看見想要的東西,也還沒生出盜心,鬼為什麼已在半路等着他了呢? 樹棂又說:垛莊的張子儀,喜歡飲酒,五十多歲時,生寒病死去。

    家人收殓他的遺骸時,他忽然蘇醒了過來,說:&ldquo我病好了。

    剛剛到陰間,看見有大酒缸三隻,都帖上&lsquo張子儀封,字樣。

    其中一隻缸已經打開,還有半缸酒。

    這些一定都是我的飲料,必須喝光才會死呀。

    &rdquo接着,病果然痊愈了,又痛痛快快地喝了二十多年酒。

    有一天,他對親屬說:&ldquo我大概快死了。

    昨天作夢又到陰間,看見那三缸酒都空了。

    &rdquo過了幾天,果然無病就去世了。

    那麼,《補錄紀傳》記載的李衛公吃羊的故事,也可以相信是有的吧 寶坻縣的舉人王錦堂說,寶坻縣的舊城坍塌毀壞後,經雨水沖刷剝蝕,形成了許多洞穴,于是妖物們就在裡邊藏身。

    後來修城時,拆毀了舊牆,妖物便失去了安身之處,于是就分散到空屋子或古寺中。

    它們四出害人,不少男女都被它們迷惑住了。

    忽然,縣裡來了位道土,他讓人們拿來四十九粒黑豆,口念咒語煉了七天。

    用黑豆擊打妖物,豆一出手妖物便立刻死去。

    錦堂家裡有許多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