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卷 卷八十五 深寧學案(黃氏原本、全氏補定)

關燈
晉書》之楊正衡,《唐書》之竇蘋、董衝,吾無取焉。

    徐無黨注《五代史》,粗言歐公書法義例,他未之及也。

    《通鑑》先有劉安世《音義》十卷,而世不傳。

    《釋文》本出于蜀史炤,馮時行為之序,今海陵闆本又有溫公之子康《釋文》,與炤文大同小異。

    公休于書局為檢閱官,是其得溫公辟咡之教詔,劉、範諸公群居之講明,不應乖刺乃爾,意海陵《釋文》非公休為之。

    若能刊正乎﹖」三省捧手對曰:「願學焉。

    」乃大肆力于是書。

    依陸德明《經典釋文》,釐為《廣注》九十七卷;著《論》十篇,自周訖五代,略敘興亡大緻。

    以《考異》及所注者散入《通鑑》各文之下;曆法、天文則隨《目錄》所書而附注焉。

    凡紀事之本末,地名之同異,州縣之建置離合,制度之因革損益,悉疏其所以然。

    若《釋文》之舛謬,悉改正之,別著《辯誤》十二卷。

    嗚呼!注班書者多矣:晉灼集服、應之義而辯其當否,臣瓚總諸家之說而駮以己見。

    至小顏新注,則又譏服、應之疏紊尚多,蘇、晉之剖斷蓋,訾臣瓚以差爽,詆蔡謨以牴牾,自謂窮波討源,搆會甄釋,無復遺恨;而劉氏兄弟之所以議顏者,猶顏之議前人也。

    人苦不自覺,前注之失,吾知之,吾注之失,吾不能知也。

    又,古人注書,文約而義見;今吾所注,博則博矣,反之于約,有未能焉。

    世運推遷,文公儒師從而凋謝,吾無從取正。

    或勉以北學于中國,嘻,有志焉,然吾衰矣!(《通鑑音注序》。

    ) 《通鑑釋文》行世,有史炤本,有公休本。

    史炤本,馮時行為之序;公休本刻于海陵郡齋,前無序,後無跋,直署公休官位姓名于卷首而已。

    又有成都府廣都縣費氏進修堂闆行《通鑑》,于正文下附注,多本之史炤,間以己意附之,世人以其有注,遂謂之善本,號曰:「龍爪《通鑑》」。

    要之,海陵《釋文》、龍爪《注》,大同而小異,皆蹈襲史炤者也。

    ■謬相傳,而海陵本乃託之公休以欺世,適所以誣玷公休,此不容不辯也。

    觀海陵所刊公休《釋文》,以「烏桓」為「烏丸」,按宋欽宗諱桓,靖康之時,公休歿已久,安得豫為欽宗諱桓字邪!又謂南、北史無地理志,是止見李延壽《南》、《北史》,不知外七史《宋書》、《魏書》、《蕭齊書》皆有志,而《隋書》有《五代志》也。

    溫公修《通鑑》,公休為檢閱文字官,安得不見諸書邪!海陵《釋文》、費氏《注》,雖視史炤《釋文》為差略,至其同處則無一字異。

    費氏,蜀中鬻書家,固宜用炤釋刊行;若公休,則在史炤前數十年,炤書既不言祖述公休,而公休書乃如剽竊史炤者。

    又其書中多淺陋,甚至不考《通鑑》上下本文而妄為之說,有不得其句者,有不得其字者,《辯誤》悉已疏之于前,讀者詳之,其真偽可見矣!又有《通鑑前例》者,浙東提舉常平茶鹽司闆本,乃公休之孫伋所編,亦言「欲與《音釋》並行于世,此吾先人所疑,今人所依以為信者」。

    考伋之所編,溫公《與範夢得論修書》二帖,則得之三衢學官,《與劉道原》十一帖,則得之高文虎氏,伋取以編于《前例》之後,其網羅放失者僅如此!蓋溫公之薨,公休以毀卒,《通鑑》之學,其家無傳矣。

    汴京破,溫公之後曰樸者,金故以其世而敬之,盡徙其家而北,後莫知其音問。

    紹興,兩國講和,金使來問:「汝家復能用司馬溫公子孫否﹖」朝廷始訪溫公之後之在江南者,得伋,乃公之從曾孫也,使奉公祀。

    伋欲昌其家學,凡言書出于司馬公者,必鋟梓而行之,而不審其為時人附會也。

    《容齋隨筆》曰:「司馬季思知泉州,刻《溫公集》,有作中丞日彈王安石章,尤可笑。

    溫公治平四年,解中丞還翰林,而此章乃熙寧三年,季思為妄人所誤,不察耳!」季思,伋字也。

    以此證之,則伋以《音釋》出于其先,欲與所編《前例》並行,亦為妄人所誤也。

    今時有寶應謝玨《通鑑直音》,自燕闆行,而南又有廬陵郭仲山《直音》,又有閩本《直音》。

    直音者,最害後學,未暇問其考據,其書更不論四聲翻切,各自以土音為之音,率語轉而失其正音,亦有因土音而失其本,至于大相遠者,不特語轉而已。

    今《辯誤》為公林辯誣,以公休本為海陵本,龍爪本為費氏本。

    先舉史炤之誤,二本與之同者,則分注其下曰同,然後辯其非而歸于是,如直音之淺謬,皆略而不錄雲。

    (《通鑑釋文辯誤序》。

    ) 謝山《胡梅藏書窖記》曰:「宋之亡,四方遺老避地來慶元者多,而天台三宿儒預焉:其一為舒閬風嶽祥,其一為先生,其一為劉正仲莊孫,皆館袁氏。

    時奉化戴戶部剡源亦在其中,與閬風、正仲和詩最富,而梅獨注《通鑑》凡三十年,其《自記》謂,寶祐丙辰既成進士,即從事于是書,為《廣注》九十七卷,《通論》十篇。

    鹹淳庚午,從淮壖歸杭都,延平廖公見而韙之,禮緻諸家,俾以授其子弟,為著《讎校通鑑凡例》。

    廖薦之賈相。

    德祐乙亥,從軍江上,言輒不用。

    既而軍潰,間道徒步歸裡。

    丙子,避地浙之新昌,師從之,以孥免,失其書。

    亂定反室,復購得他本注之,訖乙酉冬,始克成編。

    丙戌始作《釋文辯誤》。

    梅以甲申至鄞,清容謂其日手鈔定注,己醜寇作,以書藏窖中得免。

    是時深寧方作《通鑑答問》及《通鑑地理釋》,亦居南湖,而清容其弟子也,顧疑梅是書未嘗與深寧商榷。

    此其故不可曉。

    豈深寧方杜門,而梅亦未嘗以質之邪﹖」 教授史果齋先生蒙卿(別為《靜清學案》。

    ) 戶部戴剡源先生表元 戴表元,字帥初,奉化人。

    鹹淳中,入太學,升上舍,登進士第,教授建康。

    後遷臨安教授,行戶部掌故,不就。

    元大德八年,以執政薦,起家信州教授。

    遷婺州,以疾辭。

    初先生閔宋季文章萎薾,慨然以振起斯文為己任。

    時同郡王厚齋、天台舒閬風並以文章師表一代,先生皆受業焉。

    至元、大德間,東南以文章大家名者,唯先生而已。

    晚年,翰林、集賢以修撰、博士二職論薦,老疾不起。

    其官建康教授,同郡袁洪,時通判建康,朝夕互往還。

    先生貧,洪每周之。

    轉國子主簿,遭德祐之變,避兵走鄰郡。

    明年,兵平歸裡,寓居于鄞,授徒賣文,以活老稚。

    洪命其子桷師之。

    (參《寧波府志》。

    ) 處士黃先生叔雅(別見《東發學案》。

    ) 訓導鄭先生芳叔 鄭芳叔,字德仲,鄞縣人。

    本範氏子,後于鄭。

    宋亡,遍從遺老遊,博學廣記。

    家貧無書,嘗假奧篇祕帙,躬自繕寫,積數十百卷。

    為文絕去浮靡之習,一根于理。

    兩任郡學訓導。

    敦厚嚴重,以道自尊。

    晚署郡學錄,未上,卒。

    (參《四明文獻錄》。

    ) (梓材謹案:先生遍從宋之遺老遊,深寧為遺老鉅儒,當必從之遊也。

    ) 文清袁清容先生桷(見下《剡源門人》。

    ) 王先生惟賢(附弟惟義。

    ) 王惟賢,字思齊,鄞縣人。

    與弟惟義,皆以儒名。

    著《春秋指要》,本朱子直書善惡自見之說,不用夏時,冠周月,以周未嘗改月數,孔子初非改周制,所書春王正月,正用夏時雲。

    (補。

    ) ◆梅家學(樓、真四傳。

    ) 胡先生幼文 胡幼文,字德華,天台人也。

    制幕三省之子,本堂(補。

    ) ◆剡源門人 文清袁清容先生桷 袁桷,字伯長,鄞縣人,越公韶之曾孫也。

    為童子時,已著聲。

    部使者舉茂才異等,起為麗澤書院山長。

    大德初,閻復、程文海、王構薦為翰林國史院檢閱官。

    時建南郊,先生進十議曰:「天無二日,天既不得有二,五帝不得謂之天,作《昊天五帝議》,祭天歲或為九,或為二,作《祭天名數議》。

    圜丘不見于《五經》,郊不見于《周官》,作《圜丘非郊議》。

    後土,社也,作《後土即社議》。

    三歲一郊,非古也,作《祭天無間歲議》。

    燔柴見于古經,《周官》以禋祀為天,義各有指,作《燔柴泰壇議》。

    祭天之牛角繭栗,用牲于郊,牛二,合配而言之,增群祀而合祠,非周公之制矣,作《郊不當立從祀議》。

    郊,質而尊之義也;明堂,文而親之義也,作《郊明堂禮儀異制議》。

    郊用辛,魯禮也,蔔不得常為辛,作《郊非辛日議》。

    北郊不見于《三禮》,尊地而遵北郊,鄭玄之說也,作《北郊議》。

    」禮官推其博,多採用之。

    陞應奉翰林文字,兼國史院編修官,請購求遼、金、宋三史遺書,遷待制,拜集賢直學士。

    久之,移疾去官。

    後仍以直學士召入集賢,改翰林直學士、同修國史。

    至治元年,遷侍講學士。

    泰定初,辭歸家居。

    四年卒,年六十二。

    贈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追封陳留郡公,諡文清。

    (參史傳。

    ) 清容答問(高舜元問。

    ) 問:「先儒謂《春秋》常事不書,凡書者皆非常也,非常者,見其不正也。

    又謂事之非常者誌于冊。

    又謂有貶無褒。

    邵子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