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回 啞鐘鳴瘋僧颠狂 靈谷寺志公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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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着天親弟與兄,嵩丘蘭若一峰晴。

     食随鳴磬巢烏下,行踏空林落葉聲。

     迸水定侵香案濕,雨花應其石床平。

     深洞長松何所有,俨然天竺一先生。

     且說太祖下命着有司将廖永安等塑像于功臣祠,歲時祭祀,一邊迎永安靈柩葬于鐘山之側。

    又曰:“滁州城隍與蘇州城隍軍中顯靈,可同和州城隍,共敕封承天監國司命靈護王,特賜褒崇。

    其敕書用錦标玉軸與各處有異;至如天王堂東庑之土地神像,重建金殿遮蓋。

    ”徐達領命出朝而去。

     卻說當初唐時有個活佛出世,言言無不靈應,甚是希罕,人都稱他做寶志大和尚。

    後來白日升天,把這副凡胎就葬在金陵。

    前者诏建宮殿,那禮、工二部官員,俱奏請蔔基,恰好在寶志長老冢邊。

    太祖着令遷他去别處埋葬,以便建立。

    諸臣得令,次日,百計鋤掘堅不可動。

    太祖見工作難于下手,心中甚是不快。

    回到中宮,馬娘娘接問道:“聞志公的冢甚是難遷,妾想此段因果亦是不小,主上還直命史官占蔔妥當,纔成萬年不拔之基。

    且志公向來靈異,冥冥之中豈不欲保全自己軀殼?殿下如蔔得吉,宜擇善地與他建造寺院,設立田土,祇當替他代換一般做下文書燒化,庶幾佛骨保佑,不知殿下主哉何如?”太祖應道:“這說得極是。

    ”次早便與劉基占蔔。

    蔔得上好,就着諸工作不得亂掘。

    太祖自做下交易文書燒化在志公冢上。

    因命在锺陵山之東創造一座寺院,禦名靈谷寺。

    遍植松柏,中間蓋無梁殿一座,左右設鐘鼓樓,樓上懸的是“景陽鐘”。

    又絡時鑄就銅鐘一口,欲為殿上所用。

    鑄成之日任你敲擊,祇是不響。

    那時便都叫道“啞鐘”且有童謠說道: 若要撞得啞鐘鳴,除非靈谷寺中僧。

     殿造無梁後有塔,志公長老耳邊聽。

     殿成之日,寺僧因鐘鼓雖設,然殿内還須有副小樣鐘鼓,日遂做些功課,也得便當。

    正在商議,忽然有個頭陀上殿曰:“那‘啞鐘’不是好用的。

    何必多般商議。

    ”這些僧人與那諸多工作拍手大笑,道:“你既曉得‘啞鐘’,用他怎麼?”那頭陀回說道:“而今用在這殿中,他就不啞了。

    ”衆人也随他說,更不睬他。

    那頭陀氣将起來大叫道:“你們不信,貧僧也自由你。

    若我奏過朝廷或依了我,懸挂起來敲得旺旺的響,那時恐怕你們大衆得罪不小,自悔也遲。

    ”便把袖襖整了一整,向長安一路的往朝裡來,這些人也有的祇說這頭陀想是瘋子,不來理他;也有的祇說此鐘多年古物,實是不響,這頭陀枉自費心;也有的說我們且勸他轉來,倘或觸動聖怒也在此自讨煩惱,便一直趕來勸他。

    那頭陀曰:“既是你們勸我,想你們從中也有肯依我的了,我又何苦與你們作對。

    ”因也轉身到寺裡來。

    那些人因他到了都不做聲,開着眼看他怎麼。

    那頭陀便向天打了一個信心,就向這鐘邊走了三五轉,口裡念了幾句真言,喝聲道:“起!”這鐘就地内平空立将起來。

    這頭陀把鐘上泥掃子拂拭淨了,看殿上鐘架恰好端正的,便以手指道:“你自飛懸架上去罷。

    ”那鐘又平地裡又走入殿來,端端正正挂在架子上。

    看的人堆千積萬,止不住喝采。

    頭陀便從袖中取出一條楊枝與一個淨瓶來,将瓶中畫了道符,那瓶内忽然現一瓶淨水,便念動幾句梵語将淨水向鐘上周圍灑了三遍,取一紙來焚化在鐘邊,把手四下裡一摸,祇聽得铿然有聲。

    他便取木植一株撞将過去,那鐘聲真個又清又亮,這千千萬萬人齊聲道:“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