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在下城火車站。犯人車廂。聶赫留朵夫跟瑪絲洛娃和其他女犯談話。火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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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弄點水喝喝,”瑪絲洛娃也跟着說。

     “難道你們沒有水喝嗎?” “送來過,都喝光了。

    ” “我這就去,”聶赫留朵夫說,“我去問押解兵要點水來。

     我們要到下城再能見面了。

    ” “難道您也去嗎?”瑪絲洛娃仿佛不知道這件事,快樂地瞅了聶赫留朵夫一眼,說。

     “我坐下一班車走。

    ” 瑪絲洛娃一言不發,過了幾秒鐘才深深地歎了口氣,“這是怎麼搞的,老爺,說是有十二個犯人被折磨死了,是真的嗎?”一個神情嚴厲的上了年紀的女犯人用男人般的粗嗓子說。

     她就是柯拉勃列娃。

     “十二個,我沒聽說。

    我隻看見兩個,”聶赫留朵夫說。

     “聽說有十二個。

    造這樣的孽,他們都沒事嗎?簡直都是魔鬼!” “婦女中間沒有人害病吧?”聶赫留朵夫問。

     “娘兒們身子骨硬朗些,”另一個矮小的女犯笑着說,“隻是有一個要生孩子了。

    聽,她在那兒嚷嚷呢,”她指着隔壁的車廂說,那兒不斷傳來同一種呻吟聲。

     “您問我們還需要什麼,”瑪絲洛娃竭力忍住嘴唇上快樂的笑意,說,“那麼,能不能把這女人留下來,要不她太受罪了。

    哎,您最好去跟長官說說。

    ” “好的,我去說。

    ” “哎,還有,能不能讓她同她丈夫塔拉斯見一次面?”她瞥了一眼笑盈盈的費多霞,示意聶赫留朵夫說。

    “她丈夫就要跟您一起動身了。

    ” “老爺,不可以同她們說話,”一個押解的軍士說。

    這不是放聶赫留朵夫過來的那個軍士。

     聶赫留朵夫就去找長官,想為臨産的女人和塔拉斯求情,可是找了好半天都沒有找到,也不能從押解兵那裡打聽到長官在哪裡。

    他們都很忙:有些正把犯人帶到什麼地方去,有些跑去給自己買食物,或者把自己的行李放到車廂裡,有些在伺候跟押解官一起動身的太太。

    他們都不高興回答聶赫留朵夫的話。

     聶赫留朵夫找到押解官的時候,已經響過第二遍鈴了。

    押解官用他那隻短手擦擦蓋沒嘴巴的小胡子,聳起肩膀,為什麼事在斥責司務長。

     “您究竟有什麼事?”他問聶赫留朵夫說。

    ” “你們車上有個女人要生孩子了,我想應該……” “那就讓她生好了。

    等生出來再說,”押解官說,向他自己那節車廂走去,拚命擺動兩條短胳膊。

     這時候,列車長手裡拿着哨子走過。

    緊接着響起了最後一遍鈴聲和哨子聲,從站台上送行的人群中和女犯的車廂裡傳出一片号叫聲。

    聶赫留朵夫跟塔拉斯并排站在站台上,眼看一節節帶鐵窗的車廂和車窗裡一個個剃光頭發的男人腦袋從面前掠過。

    接着是第一節女犯車廂,從窗子裡可以看見裡面的女犯,有的露着頭發,有的紮着頭巾。

    然後是第二節車廂,從裡面傳出那個臨産女人的呻吟。

    再後面就是瑪絲洛娃的那節車廂。

    瑪絲洛娃同另外幾個女犯站在窗口,瞧着聶赫留朵夫,對他發出凄苦的微笑—— 轉載請保留,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