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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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雖在貴近,不少容貸。

    今之用法則不然,如有犯贓者,拿緻王獄,虛設械杖,延引歲月,皆蒙解釋,人不畏法,固其然也。

    請元煥依律嚴治,且令該司,沒入其財,以助國用。

    今此都監之設,異於平昔,纔經大亂,民生困悴,凡百施爲,十分詳察,庶蠲一毫之弊,而胥吏作弊,罔有紀極,至於鷄一首之納,必捧一匹之綿布,生魚二十尾之捧,至徵七十匹之多,民怨徹天,號哭道路。

    爲該官者,不察甚矣,請竝命罷職。

    」答曰:「李元煥事,所論雖是,而有違法例,鞫問後處之可也。

    都監當該官員,竝推考。

    」 ○瀋陽宰臣樸??等馳啓曰:「龍將傳言:『今番勑使出送時,碑文書寫、解蒙書人等,未及出送,勑使隻看碑石而來,書寫人則當從後出送。

    且前日刷送向化人等逃亡者,趁勑使未發前刷送。

    』雲。

    」 ○備局啓曰:「以逃還人刷送事,淸國每以爲言,非不知必有後患,而其在情理,有所不忍。

    故頃因上敎,移文于平安監司處,使之勿復捕告矣。

    昨日接見時,淸使又以此提起,至有多少說話,不可無權宜防口之擧。

    當此草長之時,必有走回之人,宜令平安監司,另加譏察,捕得若幹人,囚禁啓聞。

    」上從之。

     ○引見大臣及備局堂上。

    上曰:「昨日內官等往見勑使,則其言乃入朝事也。

    又以爲:『向化刷送事,不可不緻意,而國王若入朝面陳,則帝豈不釋然?』」崔鳴吉曰:「此畢竟不好底意思也。

    」上曰:「彼又言:『曩日,城下兵甲森列之時,尙且優待,今日入朝,豈有危端乎?』雲,卿等之所見如何?」鳴吉曰:「臣猝聞曾所未料之事,不知所對。

    然彼旣發端,必不但已。

    」李時白曰:「今聞此言,心膽俱裂。

    彼積年伺釁於中國,而今又敗歸,故專意東方。

    夫豈徒受歲弊而已也?」鳴吉曰:「大事未可輕議,今姑善待勑行以遣之後,從容議處爲當。

    」上曰:「將何以回報耶?」鳴吉曰:「此事有難揣度,而其所以回報者,則當曰:『上國再造之恩,不可負也。

    雖微此言,予意固欲入謝,而國家多事,且有南憂,故不敢請矣。

    儲君若出來,則予當勉從。

    』雲雲,今不可以難從之意言之也。

    」上曰:「諸卿之意何如?」李聖求曰:「當初出城之擧,冀或有萬一之幸矣。

    以今觀之,萬無可堪之勢。

    雖一番入朝,或無他慮,而使之年年入朝,則何以處之?鳴吉所謂權辭答之,然後別爲籌度雲者,似得矣。

    」鳴吉曰:「若入朝之後,疑阻渙釋,世子、大君,皆得回轅,則固大善矣。

    」樸潢曰:「所答之言,須置餘地,決不可快許也。

    初言難從之意,次以難辭答之,未知如何?」諸臣或有嗚咽泣下者。

    鳴吉顧謂曰:「愼勿爲輕動。

    」上曰:「樸潢之言是矣。

    且此事有二端,或有不測之事,或欲緻意於刷還一事而發也。

    」時白曰:「此未必以刷還而發也。

    」鳴吉相願而言曰:「此言若出於勑使未發之前,則人心必動,此在從違之間,不可輕洩也。

    入侍之人,皆是有識之士,雖至親之間,宜勿傳言也。

    」 ○上宴淸使于仁政殿。

     7月3日 ○戊午,上宴淸使于南別宮。

    馬將曰:「逃還人及向化刷送事,若不申飭,則歲月漸久,自底遲滯,俺等亦以爲慮。

    」上曰:「本國於此事,非不盡心,而搜捕未易,愧懼徒深耳。

    」遂行酒良久而罷。

     7月4日 ○己卯,鄭譯以三使意,言於張禮忠曰:「往在丁醜年,以封王一件事,而各給一千兩於三使。

    今也冊封王妃與世子,卽兩件事,豈可用其時之例乎?爾國使臣,有疊齎方物,亦各受其賞,此實譯官等所知,何敢爲防塞之計乎?」馬將又潛言於張禮忠,要得善馬一匹,禮忠等反覆開誘於命壽,命壽答以例給馬外,又各給三使一馬,則必因此而止索銀之請雲。

    備局以爲,宜從其言,許之。

     7月5日 ○庚申,流星出天津星上,入南鬥星下。

     ○上幸南別宮,設上馬宴。

    馬將又以刷還事爲言,上答以當令廟堂,一一擧行,仍行酒而罷。

     7月6日 ○辛酉,淸使還,上出餞于慕華館。

     ○領議政崔鳴吉請對,上召見之。

    鳴吉請聞內官羅嶪問答之事,上曰:「其言今不必更擧也。

    且助兵一事,彼若勒定,則萬無違拒之勢,而彼之初言,若是恐喝,則實非大段事也。

    」鳴吉又問羅嶪所答,勑使所言謂何,上曰:「羅嶪直以難從之勢言之,則其辭意頗以嶪言爲是雲。

    」鳴吉曰:「臣初欲追往碧蹄,又見勑使,若然則臣不必往也。

    」鳴吉又曰:「今日拜送勑使時,東西班列,無表表朝士。

    自上屈意優待,而朝廷之事如此,誠極寒心。

    欲罪之則似煩,必須別樣申飭。

    」上曰:「何煩之有?不可無罰也。

    」 7月7日 ○壬戌,宗廟署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宗廟之禮,莫嚴且重。

    謹考《五禮儀》,宗廟四時祭攝事儀末端有廟司、典祀官,各率其屬,同撤初膳,宮闈令闔門後,乃退之節目,而不知自何時廢閣不行也。

    典祀官、宮闈令,與他祭官,一時出去,獨使廟司當之。

    各室所陳器品甚多,撤退之時,不免有紛亂未安之事。

    且室門封闔後,封進膰肉,乃是舊例,而近來則爲緣急於進上,未及撤床闔門,遽卽封裹於室門外,益緻諠譁,尤極未安。

    折脯之事,實爲妨奸,而監察於祭罷後,直至月廊,督令折脯,故守僕等,不告廟司,徑先取來,大違以禮撤膳之儀。

    請自今另加申飭,毋踵前習。

    」上從之。

     ○備局啓曰:「春川物衆地大,且兼防禦使,而新授府使申景珍,曾宰南陽,以不治見敗。

    本局之申飭政曹,另加精擇,非至一再,而擬任匪人,乃至於此,請該曹堂上、郞廳推考,以爲警策之地。

    」上從之。

     7月8日 ○癸亥,天鳴,西南有氣如蟲飛。

     ○禮曹啓曰:「今七月初九日,卽立秋節也。

    依前例,復正殿,進常膳,擊皮鼓爲當。

    」從之。

     ○備局啓曰:「巡檢使樸潢,曾以農歇後巡審事定奪,而今者秋節已屆,請發送。

    」上從之。

     7月9日 ○甲子,掌令洪茂績啓曰:「掌令趙重呂,於本府坐起之日,在坐飮煙草,對同僚有怠慢之禮,又於茶時,受人呈狀,越法違例,此臣見輕於同僚之緻。

    且臣於郊外臨送之際,將出就道左,感淚交零,不覺蹶然顚仆,請罷臣職。

    」掌令趙重呂引避,陳辨。

    大司諫金壽賢、司諫成以性、執義李尙馨、獻納兪?、正言樸守文、持平曺漢英等,皆以未參班列,相繼引避。

    玉堂請竝遞差,上從之。

     7月11日 ○丙寅,命鄭緻和、李時楳、柳潁、成以性、李時楷、南老星、林??、樸守文、洪茂績等暗行禦史治裝,越二日分遣于八道。

    按,蔭官之膺是選者,國朝以來鮮有聞焉。

    苟得其人,文、蔭何擇,而茂績非其人,故時有蔭禦史之譏。

     ○上下敎曰:「仁城君珙女子定昏雲,令該曹量給昏需。

    」 ○以金榮祖爲大司諫,李行遇爲執義,金應祖、李元鎭爲掌令,尹瀁爲持平,申翊全爲獻納,李尙馨爲副校理,李曼爲修撰,鄭泰齊爲正言,李必行爲司諫。

    必行自丁醜以後,退居驪州,稱病杜門,前後除拜,一不應命。

    是時以臺、侍退處田裡者,湖南有愼天翊,嶺南有金坽。

    此兩人,自初絶意仕宦,國有變亂時,或一來而旋卽退去,如是者十年。

    至是與必行爲三人焉。

     7月12日 ○丁卯,上下敎曰:「平安監司閔聖徽,加一年仍任。

    」 ○命尹昉、金自點,放歸田裡。

    按,江都之禍,廟社木主汚衊散失之辱,有子孫、臣庶,所不忍聞者,嗚呼,慘矣!尹昉旣受陪奉廟社之命,而竟至於此,則雖有可恕之情,固有難赦之罪。

    三司交章,或非或輟罷,而敍之竄而宥之,終乃敍復原封,置之於大臣之列。

    自點以賊遺君父之罪,一謫固不足以懲,況可使之偃息於田廬乎?朝家刑政,有同兒戲,如是而尙何望人心之服,而國勢之振哉? 7月13日 ○戊辰,以鄭廣敬爲大司憲,鄭太和爲右副承旨,金光爀爲執義,兪?爲副校理,李襘爲正言。

     ○慶尙監司李命雄請發本道兩鎭管束伍軍,加築善山金烏山城,上許之。

     7月14日 ○己巳,上引見備局堂上。

    領議政崔鳴吉進曰:「彼人前日所言入朝事,群臣孰不憂念?大槪默察群情,皆以爲,國事到此,宜速決定大計,而臣意以爲,此擧必不在於今年。

    」上曰:「在我之道,將何以應之?」益寧府院君洪瑞鳳曰:「臣子道理,豈可使君父入不測之地乎?」領中樞府事李聖求曰:「從前屈意忍辱,爲讐人役者,隻冀東宮之萬一回轅也。

    今則已無可望,盍亦保我國家乎?古史雲:『議論定時,虜已渡江。

    』今日之事,不幸類是。

    彼若驅一介之使,不意脅迫,則將若之何?」瑞鳳曰:「聖求之言誠是。

    若意外之變生於十步之內,則智者不及謀矣。

    高麗忠惠王事可戒也。

    」上謂樸潢曰:「卿在彼日久,必詳知其事情矣。

    」潢曰:「瀋中事情嚴秘,有難測知,而臣則以爲,終有不測之禍,必須早爲之所。

    臣在瀋時,有人密傳範文程之語以爲:『悔不於出城時,易立其子。

    』雲,此罔測之言也。

    」上曰:「範之所言,緣何事而發雲耶?」潢曰:「以徵兵違悞之故,有此言雲矣。

    」副提學金槃曰:「丁醜之事,爲宗社也。

    今聞此言,彼無好意,從可知矣。

    嶺南城池,旣已繕修,江都保障,亦須預先料理,以爲日後之晉陽可也。

    」上曰:「諸卿之意如許,而予則猶以爲出好意也。

    然陰雨之備,則預宜商量。

    至於易樹之說,出於虛喝,不須深慮。

    」昇平府院君金瑬曰:「彼國不量事勢,少有所違,輒有嘖言,到此地頭,當思善後之策。

    然《語》曰:『事未發而先聞,危也。

    』臣以爲,先示已動之形於敵國,非計之得也。

    大槪助兵一事,亦極難處矣。

    」上曰:「勑使在館時,未及問軍數,至今悔之。

    」瑬曰:「助兵之許不許,亦須速定,而駐駕之所,則南漢、江都中決定一處,而預加料理可也。

    」聖求曰:「臣意則徵兵之請,亦不須許也。

    」上曰:「此則未易言也。

    我國雖有斥絶之計,姑不可顯示形跡也。

    」上又曰:「遠接使李景曾與彼人,顔情頗熟,到龍灣留滯之日,使之密問軍兵實數。

    」鳴吉曰:「當依聖敎。

    」上曰:「國事罔極,不如無生,唯羨死者之無知也。

    向化刷還事,則不須言也。

    至於刷還逃民,是我赤子,冒死逃歸,而還爲執送,此豈爲民父母之道乎?」仍泣下。

    金瑬請於江都,急築土城,且以兵船,換作戰舡,上曰:「卿言雖是,皆不可容易爲之。

    今日急務,隻在於吏、戶、兵三曹。

    吏曹則選擇良吏,戶曹則專意儲峙,兵曹則修明軍政,而其要則不失人心。

    」鳴吉曰:「欲令京畿水使,製造龜船而試用之,此李舜臣所創制也。

    」上曰:「依所啓施行。

    」景奭曰:「臣試擬武臣李浣於兵曹及承旨望,未知如何。

    」鳴吉曰:「浣剛淸勇決,似非庸流也。

    」上曰:「先朝亦有以武臣拜承旨之時矣。

    」鳴吉曰:「時事日漸艱危,不可無腹心之寄。

    若以禦營軍,付之金自點,則可爲臨急之用。

    」上曰:「予亦知其有才,故已爲放還矣。

    」 7月16日 ○辛未,禮曹啓曰:「立秋後霖雨累日,禾穀損傷,請設行禜祭。

    」上從之。

     ○上命送冬衣資于濟州。

     ○戶曹判書李溟上箚曰: 巡檢使之行,恐非今日之急務。

    上年飢饉,新穀未登,無境上待變之急,有三南騷屑之患。

    且館倭於我國動靜無不聞知,而當此無故之日,特遣宰臣,巡閱舟師,則未必不以此緻訝。

    請令廟堂,更議以處。

     答曰:「當令廟堂,議處焉。

    」 7月17日 ○壬申,承旨李景義上疏曰: 臣昨聞登對說話,此豈臣子所可忍聞,亦非殿下可問之事也。

    擧國彌縫,如不得免,則爲臣子者,惟當竊負而逃,期保聖躬,此則人心所同,義理甚明,奚待甲乙之論乎?自丁醜以後,金、繒、皮幣,日增歲加,而忠臣烈士,無敢異議者,誠以圖存一隅,少延國脈,世子之東轅,庶幾望之,其勢誠迫而其情亦可悲也。

    終緻豺疑狼顧,兇狡百出,至以不忍言之事,敢發於此,是已無我也。

    防患之道,必須預定依歸,有所施措得宜。

    爲今之計,莫如江都,而土城、木柵,非所當先,器械、糧餉,雖當務之急,此亦第二件事也。

    寄宗社於一片孤島之中,賊若充斥,則四顧茫然,但見滄海,人心何所恃而爲安哉?臣愚以爲,江都爲本根之地,德物諸島,南陽大富,仁川紫陽〈皆島名。

    〉爲左右藩籬;海西則以延安、海州爲大鎭,以至於白翎;湖西則以水營、瑞泰爲羽翼。

    安邊、蘭池、圓山等島及舒川浦、古君山爲列屯之所;扶安、邊山,又設大鎭,自此迤南,傳靈、羅而止焉。

    度其形勢,相其土地,募其流民,漁採爲業者,或煮海爲鹽,或屯種雜穀,或結箭爲漁,共分其食,同其販賣。

    一年之後,知其生理,則民多注集,樂於趨利,然後計其所聚民丁,量格造舡,常時興販,廢擧有變,赴難江都。

    海島之間,爲置一帶版圖,略如中朝海防之制,則耽羅以上,足爲遠近門戶,而輔車相依,首尾互救,西南寇盜,非所當憂,此萬全之道也。

    設施之方,不宜別立衙門,使其道臣擇其朝官士子、閑散品官、出身中有才局者,稱以別將監官,隨才類能,各得其人,約以厚賞,無惜官資。

    不稟朝廷,不煩州郡,方便處置,勿問出入。

    自今秋冬,販鹽爲始,則不出明年,事可就緖,何至於煩敵人之耳,而假民力而爲之哉?脫有警急,羅州以下戰船,則使之各守信地,以爲南虞之備;羅州以上戰船,則使之赴難江都,誠極便當。

    凡交虜之道,善言惡言,不動聲色,犬、馬、珠、玉,以結誠意,來則拒之,去則自強。

    況今日事勢,儲君在彼,不宜輕絶,務盡在我之道而已。

    養靜蓄銳,隱然有不可犯之勢,則彼之把握操縱,豈能如今日之所爲乎?世子回轅之機,實在於此。

    彼若以難從之事,故爲生釁,而施措預備者,可恃而爲安,則此豈非本根當務之急者乎?本根旣立,人心可定,向背所係,成敗立辨。

    其間措置中曲折,未能盡陳。

    伏願殿下,與大臣,許臣商確,早爲之所,勿爲浮議所動,則國家幸甚。

     上嘉納之。

     7月18日 ○癸酉,上下敎曰:「頃者領相欲與備局諸臣,開坐於賓廳,予慮諸宰之勞苦,而不許矣,今更思之,則其言實爲有益。

    今後每月初三日、十三日、二十三日,開坐於賓廳,以便召對。

    」 ○平安監司閔聖徽馳啓曰:「東宮自瀋陽下令以爲:『勑使之行,出於不意,西路民事,誠極可矜。

    前日皇帝所賜銀一百兩、各色段紗十匹,出送於本道,以助勑使回還時需用之資。

    』大君亦送銀一百兩、各色段紗十匹雲。

    」 ○以李德泂爲禮曹判書,李景義爲吏曹參議,鄭泰齊爲持平,沈世鐸爲正言,李厚源爲忠淸監司,李浣爲同副承旨。

    按,國朝以來,武臣之擢居喉舌者,必循一時之望,必用過人之才,故人無異議。

    李浣,副元帥守一之子也。

    以箕裘之業,援迹弓馬,其爲人別無異能,而卒蒙顯擢,用過其實,惜哉! 7月19日 ○甲戌,漢江水漲,漂沒江邊居民十有餘家。

     ○平安監司閔聖徽馳啓曰:「肅川民往耘于野,被雷震死雲。

    」 7月20日 ○乙亥,平安監司閔聖徽馳啓曰:「勑使等於一路諸邑鋪陳器物,竝皆奪取,鐵物、皮物、大米、粘米、淸蜜等物,求索愈甚,蔔駄日增,今已五百餘駄。

    驛馬奪去之數,大同馬六匹、魚川馬一匹、黃海道驛馬二匹。

    且鄭命守以得同知帖,故頗有喜色,而金石乙屎多發怨言雲。

    」 ○鹹鏡道洪原、鹹興等邑蝗。

     7月21日 ○丙子,命沈器遠放歸田裡。

     ○禦營廳啓曰:「本廳軍兵,經亂後,査覈有故者計除,時存實數,五千四百二十三人矣。

    丁醜年以後出身、奉足、陞號及自募者,竝七百六十二人,體府牙兵,移屬本廳者,八百二十四人,摠計七千九人中,出身八百十五人,而近來番次,定以八百人,則一年二次應立者,一千六百人也。

    以此計其番限,則七千之軍,四年一次,番限太踈,殊無鍊習之意。

    今則軍數比前加出,自今年爲始,一番以一千一百餘人爲限,則三年一次矣。

    以此磨鍊爲當。

    」答曰:「依啓。

    番限各減半朔,俾無糧餉難繼之弊。

    」 7月22日 ○丁醜,流星出王良星上,入天津星下。

     ○上下敎曰:「來月旬間,欲觀射于郊外,言于該曹。

    」兵曹啓曰:「當於慕華館,依前設場,而戊辰年觀射時,武臣堂上以上、訓鍊都監將官,則其數不多,似當盡令入試,而內三廳禁軍、各衙門軍官、閑散武士,其數甚多,一日之內,勢難畢試。

    預先試才,得參後許試,明有前例,今宜依此施行。

    」答曰:「依例擧行。

    」 7月23日 ○戊寅,京畿廣州、水原、富平、安城、陽川、陽城、衿川、果川等邑,霖雨不霽,禾穀枯損。

     ○平安道肅川府,有一女人雷震而死。

     ○以金集爲右副承旨,閔應協爲掌令,尹瀁爲持平,柳淰爲副修撰。

     ○上引見備局堂上。

    領議政崔鳴吉曰:「今年農事雖遇旱災,而播種之處則庶望西成。

    今又以水災多被損傷,誠可憫也。

    」上曰:「穡事若登,則百姓庶有生道,而今乃至此,極可慮也。

    」又曰:「卿等之近日料理者何事?」鳴吉曰:「人皆以爲,抛棄軍政,而年年每待秋成矣。

    今秋又如此,而物情騷屑,亦難鎭定。

    此時事務,誠難善處矣。

    」上曰:「棄置萬事而不做,豈鎭靜之謂乎?在我無可恃之實,而徒務鎭靜,則人心必以爲,無可奈何而置之矣。

    」鳴吉曰:「勑使去後,訛言大煽,士大夫間亦有行言,至於欲請倭而來,又欲入保江都。

    此皆出於人情之慷慨,而亦非無根之言也。

    」上曰:「人才絶乏,殊非細事。

    宋高之興,專賴人才。

    監、兵使須得其人而任之,然後方可有爲,而每患乏人矣。

    曾在宣祖朝,相臣盧守愼薦權慄、李舜臣爲將,此亦可謂知人矣。

    大才未必自尋常中出,於韓信亦可見矣。

    若以才貌伶俐而已,則未必辦得如許大事矣。

    」李時白曰:「今則專以履歷用人,故難得其人矣。

    」上曰:「將帥可合之人,有才而且有誠,則可謂其人也。

    」鳴吉曰:「邊士紀似是可用之才。

    曾聞兎山之戰,頗有實效,其非庸流也必矣。

    且近來堂上中有才者七八人,而終必爲卿爲相矣。

    入贊廟謨,出按方鎭,惟上所使也。

    臣且以趙啓遠爲可用,而尙有未盡知者,故不敢容易上達矣。

    啓遠到處,皆有民怨,是未可知。

    欲畀一大邑而觀之矣。

    」上曰:「觀其緻怨之由,則可知其作事之是非。

    居官有三件事,有本無才者,有不事事而要譽者,有作事而緻怨者矣。

    且卿所謂七八人,是誰某耶?」鳴吉曰:「金世濂、李景義、李厚源、林墰、睦性善、鄭太和、李明漢、李基祚等也。

    」上曰:「李明漢是能文之人也。

    其中又有能文者耶?」鳴吉曰:「文章則李植爲首,而明漢果亦能文矣。

    」上曰:「明漢之爲人,頗似踈緩矣。

    」鳴吉曰:「關西方伯,豈可每委於一人乎?其代以鄭太和、具鳳瑞爲可合雲矣。

    」上曰:「鳳瑞似有輕浮之習矣。

    」鳴吉曰:「觀武才之擧,何必汲汲爲之,以緻遠近之疑乎?」上曰:「欲於日晷稍長時擧行,故纔已分付矣。

    卿言果有遠慮,不必擧行。

    」 7月24日 ○己卯,流星出離宮星上,入羽林星下。

     ○全羅道大風、大水,漂沒人家。

     ○忠淸道大水。

     ○憲府啓曰:「三南之民幸免兵火,國家需用,專靠於此,百役叢萃,將不堪命,固宜靜以鎭撫,以示一分之惠。

    今者伏聞巡檢使率三從事,當出巡雲。

    舟師整理,各有該掌,而巡察、統制,亦可以時合操,檢其勤慢。

    若以本道之員,視爲尋常,欲行聳動之擧,則別遣重臣,一度巡檢,猶或可也。

    豈可逐年發送,有若年例定式者哉?況大官接待,自有體面,不但有廚傳、迎送之弊,先聲所及,遠近騷然,前期聚會,累月廢業。

    一番點閱,無益於實着,而其爲民害,有不可勝言。

    請勿遣巡檢使,或於不時,發遣禦史,或從事官,以爲驚飭之地。

    」答曰:「巡檢之行,不爲無益。

    更加思量,勿復煩論。

    」其後累啓,而不從。

     7月25日 ○庚辰,以李時楳爲獻納,韓亨吉爲兵曹參議,尹兼善爲判決事。

    亨吉、兼善,俱以用刑嚴酷,名於世,一入騎省,一長訟官,蓋上意以此兩人,爲任怨盡職也。

     ○晝講《詩傳》。

    講訖,上謂樸潢曰:「卿之巡檢之行,何日欲發耶?」潢曰:「當速發行,而臺論方張,故不敢請行矣。

    」上曰:「步兵收布則朝廷皆言其弊,請減尺數,而至於水軍,置之相忘之域,豈非可怪之甚乎?」潢曰:「臣於平日,亦常言軍士之偏苦。

    臣意以爲,人人皆當出布以養兵也。

    」上曰:「征討則固不敢望,而保障亦無可恃,豈非可慮乎?近日廟堂,何所料理?」潢曰:「廟算皆以觀勢二字,爲玩愒之地,誠可悶也。

    」 7月26日 ○辛巳,先是,經筵官李尙馨、柳淰等啓曰:「近日軍國之事及經筵說話,竝令不出朝報,其意蓋有所在,而兩司之官,亦不得預知,非徒事體未安,亦有後弊。

    請令注書,秘密書送,或封送其草冊。

    」上令問于大臣處之。

    備局回啓曰:「屬玆艱虞之日,廟堂施措,不得不與平時略異。

    聖人所謂機事不密則害生者,蓋亦有爲而發。

    若使秘密文書,書送于兩司,則秘密之意安在哉?至於封送草冊事,則自前未有此例,恐不可創開也。

    」上從之。

     7月27日 ○壬午,伴送使李景曾馳啓曰:「臣據備局別紙,到義州,問于馬使曰:『頃日國王接見時,聞有助兵說話雲,我國軍兵,決難朝令夕發,必須預知師期,可以調發。

    』三使相議而答曰:『卽今秋氣已涼,正當用兵之時。

    從速調發,整頓以待之。

    』雲。

    臣次言:『我國本無戰馬,難得騎兵,而軍數之多少則預知,然後可以調發。

    』馬使勃然怒曰:『難得騎兵之說,何敢發口,而軍數亦何敢輕問?』馬使又密語于臣曰:『聞倭差聽命於中原,將欲出來雲。

    凡有消息,皆卽通報瀋中。

    』雲。

    」 ○備局請出綿布八十同、木花一千五百餘斤,分送于鹹鏡南、北道,令兩兵使,分給軍兵,以備寒衣,答曰:「依啓。

    泛然分給,似或未妥,各鎭軍兵,試才分給,而其中尤其貧寒者,則雖不中,亦給之。

    」 7月28日 ○癸未,流星出騰蛇星上,入奎星下。

     ○印出三田渡碑文,送于淸國。

     7月29日 ○甲申,上下敎曰:「淸國奉使內官,與常時世子館所問安中使有異。

    盤纏賜物,依外朝問安使例,磨鍊題給。

    」諫院啓曰:「內官之任使,與朝臣自別。

    若開此路,則日後之弊,有不可勝言。

    請還收依外臣治行之命。

    」答曰:「爵秩、勞苦,彼此無異,而賜與之物,大相懸殊,前日之規,實涉不均矣。

    」 7月30日 ○乙酉,江原道嶺西原州等邑,大風、大水。

     ○對馬島主平義成送差倭平智連、藤智繩等,傳緻書契,仍言曰:「去乙亥年調興、玄方等,被罪竄謫之後,大小事不能秘諱於大君,故調興、玄方等圖書、章服,竝皆還送雲。

    」 ○進賀使右議政沈悅馳啓曰:「臣等到瀋陽,隻傳方物、表文,世子封典及請還之意,不得開口而發還雲。

    」 八月 8月1日 ○丙戌朔,慶尙監司李命雄馳啓曰:「道內農事自七月以後,頗有茂盛之漸,前頭若無傷損之災,則不失爲豐年雲。

    」時,諸道皆以水災啓聞,而命雄獨以此馳啓,本道之人多有怨罵者。

     8月2日 ○丁亥,上將行社稷大祭,禮曹以秋雨成霖,決無開霽之望,勢難親行,請遣大臣攝行,又啓曰:「秋霖已久,禾穀損傷,請行四門禜祭。

    」上皆從之。

     ○忠淸道平澤等二十五邑大水,人有渰死者。

     8月3日 ○戊子,諫院啓曰:「臣等始聞朝廷發遣敬差官之擧,意謂循例覆審,而今聞外議,兵火之後,畿甸之蕩殘爲最,而量田之擧,復行於今日,萬口喧騰,無不爲憂。

    臣等取見事目,則名雖覆審,與量田無異。

    畿甸之民纔經客使之行,飢荒困瘁之狀,有不忍言,而旱乾之餘,水患仍之,田畝覆沙,百穀腐朽,西成之望已缺。

    當此之時,雖多得隱結,其失民心則大矣。

    請寢京畿敬差發送之命。

    」答曰:「當問于大臣處之。

    」備局回啓曰:「丁醜以後,畿甸無可據田案,隻用田夫告狀,掛一漏萬。

    今年雖有水患,若論分數,則被災處少,而不被災處多。

    莫重田政,若嫌其騷屑,而不敢下手,則京畿一道無以成形。

    況今覆審,隻令本官守令,察其時起,俾無漏結,而若無主管之人,一任守令所爲,則亦不無虛踈之患。

    臣等之意,雖當大亂之餘,今此田政,一番整頓之後,則自至帖然,雖有民言,不過數朔而止耳。

    但今日此論,非但兩司爲然,實在廷之所共言,伏候上裁。

    」答曰:「此事似不可已,依啓辭施行。

    」其後兩司爭之不已,乃從之。

     ○上下敎曰:「今後備局堂上,賓廳會坐及引見事,竝勿出朝報。

    」 8月4日 ○己醜,太白見。

     ○諫院啓曰:「臺諫人主之耳目,軍國大事,宜無所不知,而備局公事,罔敢聞知,尋常擧措,亦入於秘密之中,物情以之而危懼,訛言因此而盛行。

    不但後弊可慮,無事中生事之端,未必不由於此。

    至於備局堂上引見時,必令三司長官入侍,其意有在,而近來亦廢閣不行。

    脫有不幸,廟堂失策,聖念放過,則事機旣誤之後,誰得以捄正哉?請於備局引見時,特許三司依前例入侍。

    」上從之。

     8月5日 ○庚寅,太白見。

     8月6日 ○辛卯,太白見。

     ○以李明漢爲都承旨,元鬥杓爲全羅監司,李時英爲全羅兵使。

     ○上禦養和堂,受鍼於李馨益。

     ○鄭命壽請以定州官奴奉永雲,爲本道守令,朝廷從之。

    永雲呈狀曰:「本以賤隷,又無功勞,方在母喪,而以命壽妻族,一朝掌印。

    甘心於其請,不顧通喪,實切痛悶,願收職牒雲。

    」終不就任所。

    其後亦累次除職,竝引分苦辭。

     8月8日 ○癸巳,流星出王良星下,入艮方。

     ○命拿甑山縣令金壽仁、豐川府使李克華,以暗行禦史柳潁、洪茂績等,啓陳貪婪之狀故也。

     ○忠淸道大水,人有渰死者。

    上命擧行恤典,給陳覆沙處。

     8月9日 ○甲午,太白見。

     ○賜領議政崔鳴吉、參判李景曾熟馬各一匹,以其勑使時,有周旋之勞故也。

     8月10日 ○乙未,流星出軍井星下,入天園星上。

     ○禮曹啓曰:「各陵丁字閣,自有一定之制,故英陵丁字閣,與健元陵制度,少無異同。

    往在辛酉年改造時,增以左右夾室,前退一間,比他陵加造三間,有違祖宗朝舊制。

    卽今改造,所當裁損。

    議于大臣,則大臣皆以爲:『祖宗朝陵寢,自有定制,而英陵丁字閣,獨違舊制。

    今當改造之日,旣覺其非,則不可仍襲謬例,宜依健元陵制度。

    』」從之。

     ○李明漢病遞,李基祚代爲都承旨。

     ○備局請於謝恩使之往,以倭書契原本入送,上從之。

     8月11日 ○丙申,流星出騰蛇星下,入天津星下,又出天哀星上,入南方。

     8月12日 ○丁酉,太白見。

     ○先是,英陵丁字閣火,上意以爲,變出於守護軍,命於重建時,不用畿民,隻使守護軍,獨當其役,使禮曹參議洪得一監董之。

    守護軍等怨詈不已,其翌曉潛投諺書于得一曰:「守護軍崔敬男爲首惡,樸應戒次之。

    」雲。

    得一以此啓聞,禁府請設三省以鞫之,敬男徑斃。

    兩司以匿名書構獄,有違法例,請遣敬差官,更加査問。

    敬差官沈澤推問守護軍等及驪州鄕人,皆以爲:「兩賊得罪於齋郞,作變無疑。

    」雲。

    上命嚴刑應戒,終不服,命邊遠定配。

    得一之初啓聞也,政院啓曰:「匿名書不傳,其法甚嚴,直爲燒火,已有近規。

    洪得一至於啓聞,請推考。

    」兩司請罷,累啓而乃從之。

     8月13日 ○戊戌,先是,特進官李時白啓於筵中曰:「營將之不關,臣旣陳之矣。

    鎭管守令,必以文、蔭、武弁中臨亂赴戰,親領軍兵者擇送,則極有成效。

    今也不然,旣罷營將,又不申明鎭管事目可乎?」上曰:「言于備局。

    」備局請自今以後,鎭管守令差出時,宜令更加銓擇,勿問文、武、蔭官、勿拘爵秩高下,惟才是用,期有成效,上從之。

     ○以柳淰爲吏曹佐郞,鄭廣敬爲同知經筵。

     8月15日 ○庚子,右議政沈悅上箚曰: 臣奉使纔還,病伏城外,廟堂之論,時未得聞,而但在瀋時,已知今年又有西犯之計矣,及到我境,又聞勑使以徵兵事發言雲。

    此事必不但已,而在我調發之擧,尙今寥寥,臣竊憂之。

    伴送使到龍灣,問師期於馬將,則馬將隻言從速調發而已,師期遲速,則不爲明言雲,今雖更問,所答不過如此。

    若欲的知師期而抄兵,則竊恐有不及期之患。

    上年雖不及期,猶有可諉,今又未及期限,則必有不測之患,可不懼哉?臣愚以爲,預加整搠,若將朝令夕發者然,幸而延退,則固爲大善。

    不然而猝有降勑督發之擧,則後至之責,烏得免焉?臣來時,得聞林慶業、閔聖徽之言,上年被抄之軍,渡江還歸,渠等自知早晩難免此役,唯當預先知委,使之裝束而已。

    林慶業且曰:「馬軍徵發之請,亦不必牢拒。

    我國無戰馬之狀,彼亦知之。

    軍兵元數內若幹名,以馬軍聽調,而騎以款段之馬,任其驅策而已,不合戰用,非我所憂。

    」雲,其言似爲容易。

    馬軍一事則更問于本道監、兵使,從長處置宜當。

    但軍數多寡,未能的知,此甚可慮。

    然姑依上年之數,而稍加剩餘,臨時加減,亦似無妨。

    第念兩西之民,偏被徵發之苦,誠極冤悶。

    下三道則道路遙遠,事勢難便,雖不可簽抄,鹹鏡南道則與關西接境,而時無防守之事。

    均是國家之民,而西北之人苦歇懸殊,恐非一視之意也。

    南道軍一千人,亦爲抄發,淸國所徵之數,如或不多,則隻送兩西已抄之軍;如其多定,則添以南道之軍,似不可已。

    請令廟堂議處。

     上下備局議。

    備局回啓曰:「助兵之說,勑使以私言言之而已,初非帝令。

    前頭若有明白分付,則兩西自有已裝之軍,調發無難。

    兩西監、兵使,不可不預知此意也。

    林慶業馬兵之說,不無所見,而徵兵若過五千,調發須先南道,俱宜觀勢處之。

    」答曰:「大臣往瀋時,淸國不言兵事。

    以予揆之,其用我兵,似不在於目前也。

    今年若不徵調,則何必預言,以緻民間騷擾哉?」 ○平安兵使林慶業馳啓曰:「臣聞義州人崔孝一乘船逃去,指向西海,卽遣軍官,査問於其鄕裡,則皆言:『孝一前後別無罪犯,而男女十九人,結黨逃去,其心所在,有難測知。

    』雲。

    」 8月16日 ○辛醜,備局啓曰:「自上違豫日久,擧國遑遑,況東宮、大君滯在異域,情事當如何哉?國中大小事,瀋中無不聞知。

    旣有受鍼之擧,繼有詛呪之變,淸國聞之,亦必動心,不無萬一許覲之望。

    柳達以鍼術見重淸國,今若替以他醫,從速召來,則爲一助。

    且聖候所患,緊歇無常,以藥房批答,出於朝報,傳示遠近。

    且願斟酌批下,使淸國不得知其虛實,亦或一計也。

    」答曰:「依啓辭施行。

    」 ○備局啓曰:「崔孝一逃去後,漢船相繼出沒,事跡殊常,而謝恩使之行,適値此時,以此密言于龍、馬,恐合誠信相交之道。

    」答曰:「此非可諱之事,不必密言。

    」 ○以林墰爲黃海監司。

     8月18日 ○癸卯,上將受鍼,藥房都提調崔鳴吉曰:「請令李馨益、潘忠翼等察色。

    」上謂馨益曰:「頃日受鍼穴數似少矣。

    」馨益曰:「今承下敎,敢不陳達?臣不得盡其術,則恐不見效矣。

    」忠翼曰:「今日仰瞻玉色,似有邪祟之氣。

    此在李馨益參酌爲之耳。

    」上曰:「使之下鍼,而不盡其術可乎?」按,潘忠翼,陰城村醫也。

    與李馨益相爲唱和,日進邪怪之說,緻上疑惑,是誰之咎歟?大抵帝王之有疾,出於不能節嗜慾,唯當親近藥餌,存養沖和,使眞元漸完、榮衛充實,則自有乃瘳之慶矣。

    何乃謂之邪疾,而廣招妖怪之輩,妄施燔鍼之術乎?假使萬一眞有邪祟,其治之之道,亦當以正,豈可以邪治邪,而能責其效乎?群下無不隱憂於中,而大臣、臺諫,亦不敢出一言以救之,豈非大可痛惜者哉? 8月19日 ○甲辰,慶尙監司李命雄馳啓曰:「臣往審山城形勢,則大槪公山、禿音兩城,民情亦皆願築,其意有在。

    此兩城及如禦留城等處,期以數年,次第修築,則不害爲他日掎角之勢,而當今急務,莫如築城,山城蚤寒,始役尤急。

    某城先築與否,令廟堂從速指揮。

    且架山、公山、禿音山,竝圖其形以上雲。

    」 8月20日 ○乙巳,憲府啓曰:「慈山郡守李浚,曾於丙子之亂,爲寧邊府使,偸出外倉之穀,換貿物貨而自取之。

    西路人言,至今藉藉,今授本職,物情痛駭。

    豈可以事在旣往,而有所容貸?請命拿鞫定罪。

    」答曰:「遞差。

    」 8月21日 ○丙午,先是,戶曹判書李溟啓陳以爲:「量田後曾有西糧減數之令,而到今酬應無策,請依前收捧。

    」上令大臣議處。

    至是,備局啓曰:「國家方有逐年貢米之擧,而今年則因各道兇荒,以西路留儲軍糧移用,而此非可繼之道,明年則不得不分定於民間。

    但別樣色目,尤涉有弊,請依啓辭施行。

    」答曰:「依前例收捧,似涉不均,令該曹酌定,勿失當初加減之意。

    」 8月22日 ○丁未,平安兵使林慶業馳啓曰:「近日漢船連續往來,事甚難處雲。

    」 8月23日 ○戊申,月入東井星。

     ○定配前黃州判官鄭之虎於本州,以其有厭避之跡故也。

     8月24日 ○己酉,太白見。

     8月25日 ○庚戌,太白見。

     8月27日 ○壬子,太白見。

     8月28日 ○癸醜,憲府啓曰:「近日承召不進者,前後相繼,其病之輕重,雖不可知,而揆以分義,不當如是。

    至於職帶宮官,當爲赴瀋之人,以一罷而免其行,則將何以警他人,而懲後日乎?不可不別樣處置,以杜後弊。

    弼善權任中請勿罷職,仍令入送。

    前後命召不進者,一一査出,繩以重律。

    」上從之。

     ○是時,上屢受燔鍼。

    崔鳴吉進曰:「伏聞,宮中有詛呪之變。

    醫官等以移禦爲當,下情皆如此矣。

    」上曰:「無他移禦之所,而旣已掃除,仍留何妨?」都承旨李基祚曰:「移禦之擧,自上以爲有弊,而群下皆極鬱悶。

    暫時移禦,未爲不可。

    」馨益亦欲有所言,鳴吉顧謂曰:「此係朝廷論議,汝何敢乃爾。

    」馨益默然而退。

     8月29日 ○甲寅,賓廳大臣、六卿啓曰:「伏聞,大內有詛呪之變。

    寢禦咫尺之地,所得邪穢之物,不止一二處雲,臣等聞來,驚心痛骨,不知所喩。

    天心眷祐,事已發覺,此誠宗社臣民之幸也。

    然而臣等猶不能無疑者,兇慝之人側迹禁闥,其蓄謀經營,爲日已久,則行兇之處,必不止此。

    豈可謂穢物已除而仍禦此闕乎?請卽移禦他處,更加搜索,靡有所餘,使宮闈之內穢氣淨盡,然後還禦宜當。

    」答曰:「所謂穢物,已盡搜索,雖不移禦,自當平復矣。

    」再啓曰:「卽承聖批,臣等之意有不然者。

    近年以來,京外人家,遭此變者甚多。

    無論盡索與否,例皆出避。

    蓋以邪穢之氣,着在庭除、門闥之間,熏染爲祟,若不移避淨處,則爲患必深故也。

    人之臟腑、血氣,不以貴賤而有間,況自上方在鍼藥之中,其所以愼疾之方,何所不至乎?臣等今日之請,固當焦脣竭誠,期於出避而後已,不可以聖意持難,而悶默退去。

    故不避煩瀆,更陳下情。

    伏願殿下,三思焉。

    」答曰:「予意已諭,卿等須勿過慮。

    」 ○三公啓曰:「詛呪之事出於闕內,此乃莫大之變。

    若不鉤得兇人,明正其罪,則不但後患可慮,亦何以洩神人之憤,而懲惡逆之心乎?請以可疑之人,付諸有司,嚴鞫得情,顯加邦刑。

    」從之。

     九月 9月1日 ○乙卯朔,太白見。

     ○兩司啓請移禦,上不從。

     ○賓廳二品以上啓曰:「今此移禦之請,出於萬不得已,不可以禦所之難便,而遂止也。

    以近例言之,昌德宮有暫時移禦之所,諸王子、駙馬家,亦必有可以權禦之處,請參酌下敎,卽爲修理,蔔日移禦。

    」答曰:「昌德宮家舍,今甚狹小,宮家則非但有弊,心甚未安,莫如仍在此闕之爲便也。

    」三啓而不從。

     9月2日 ○丙辰,夜有電光。

     ○命設推鞫廳於義禁府,鞫問詛呪罪人。

    內人己玉供稱:「本以永昌大君家內人,癸亥五月始入闕內,慈殿昇遐返魂後出外,是年冬還入闕內。

    自上移禦後,差定色掌,蒙上信任,天恩罔極,盡心服役矣。

    至於八月二十日受鍼時,以色掌禁喧闕中,而炊飯宮人,患痁不能做飯,日晩不得食。

    金尙宮親招宮人等,率巫女掘花階,金尙宮曰:『汝不得食乎?』答以果不得食,而氣乏已甚,色赤汗出。

    所謂廢食度日,氣色異常者此也。

    二十三日夜,設七星祭,供辦祭物之時,與入番色掌貞淑,設饌于廚房。

    申、李兩尙宮,同爲監設,申尙宮曰:『諸人中有不淨者,則宜出去。

    』雲,而臣別無不淨之事,故仍爲供辦。

    申尙宮又曰:『彼色掌,宜勿招之,何爲來此?』雲,而亦不顯言,故仍留過祭。

    翌日巴隻、欣介言:『聞水賜禮今之言,則申尙宮使之勿招吾等。

    』雲。

    臣亦聽諸人之言,則頗有喧騰之色。

    臣謂欣介曰:『吾曾在上殿之人,故欲不招乎?聞之可驚。

    』自此不爲飮食。

    其日諸宮人掘取兇穢之物,而獨不見招,自念果是異事也。

    以此尤不無憂愁之形,而達朝不寐。

    臣服役外,無交遊之事,寧有敎誘之兇人乎?二十四日甎上白屑,則其日臣出番,故與欣介,同宿於出番之房,日出後與欣介同往洗踏房。

    此則寢室內人及洗踏房下人所共知也。

    」鞫廳啓曰:「卽見內侍所錄別紙二度,所得詛呪之物,時禦所十四處,東宮十二處,仁慶宮二十六處,慶德宮四處。

    自古宮掖巫蠱之變,未有如今日之慘。

    此非一二人所能爲,又非一二年經營之所緻。

    至於空闕之變,雖似非時禦所內人所能爲,而究其根柢,則必出於一意者。

    必有大慝之人,伏於禁闈之內,交通內外,指嗾徒黨,必欲售其兇逆之計,豈下賤輕淺者所能爲哉?咫尺昵侍之中,旣有如此兇慘之謀,則詛呪一事,今雖發露,亦安知後日之禍,不有甚於今日者乎?然不可人人而疑之,又無他摘發之端,處此之道,誠爲未易矣。

    但念,今此穢物埋置,多在竈堗煙桶及階闥之間,外人蹤跡所不能到,此則必出於灑掃、燒?之輩無疑矣,而指揮之人則恐不在於此輩中。

    臣等之意,大內直、宿服役之輩,雖未必皆預此謀,而其與人綢繆行跡異常之狀,則同處之人,宜無不能覺知之理。

    行兇者之罪,不須更言,覺其異常而不以告者,是亦死罪也。

    此屬竝加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