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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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二十年大明崇祯十四年 春正月 1月2日 ○壬申,也春住胡億送阿告飢索糧,令本道量給穀物。

     1月3日 ○癸酉,憲府啓曰:「守令署經之法,載於令甲,雖累經州縣之人,更爲署經,然後乃敢辭朝,此是祖宗朝古規。

    其意誠以字牧之爲任極重,苟非其人,則不可以已經,而仍送也。

    經亂之後,急於省弊,初授人外,已經之人,則雖以不治見敗者,皆免署經,冗雜奸濫之徒,無所懲畏,或有今日除拜,明日辭朝者,此豈法典本意哉?請自今,一依舊例,無論已經與新授,竝令署經後發送。

    三曹郞官,乃蔭官之極選,而近來雜授苟充,殊無愼簡之意,物議皆以爲非,請令該曹澄汰。

    成川非他邑之比,自前爲府使者,皆宰臣與文武有聲稱人,堂下則以曾經臺、侍,已行準職之人差送,其意有在,而新府使李碩望以四品蔭官,卒然陞授,政體顚倒,李碩望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署經事,議于大臣。

    」大臣以爲:「署經者,祖宗之法制也。

    近因搶攘,兩司多故,曾經守令者,不復署經,此是一時之權宜也。

    臺諫所啓,實爲得體,無容別議。

    」上從之。

     1月4日 ○甲戌,統制使柳琳以前日錦州衛領兵大將,陞資憲階,從淸國之令也。

     1月5日 ○乙亥,上下敎曰:「備局募粟事目中,常赦所不原者,勿許事目。

    」卽納粟錦州,許通免罪等定式也。

     1月6日 ○丙子,瀋陽宰臣等馳啓曰:「鄭命壽來到館所,請世子進往衙門,與押頭、大頭具勒等,坐於諸王所會處,龍骨大、皮牌、加隣、於士巨、鄭譯等,傳汗言于世子前曰:『金尙憲死有餘罪,而今聞病重。

    其餘諸人,皆有疾病雲,且隨來之人,辛苦可矜。

    尙憲雖年老,而能文則必有才智。

    欲送錦州,使之立功,亦欲還送義州而囚之,兩處孰優?』世子曰:『諸人之至今生存,無非帝恩。

    處決惟在於帝,何敢有所陳說?』龍骨大等卽入去,以汗言還告曰:『當竝囚于義州,而使價往來時,使之點檢矣。

    』世子曰:『帝德如天,無以爲謝。

    』翌日出送金尙憲、樸潢、申得淵、曺漢英、蔡以恒等五人,貳師李景奭亦令出去曰:『宣川女人所告舡人五名中,必有首謀之人,與監司、兵使,一處推閱,觀其結末而來。

    前府使李烓,亦使拘留於義州而待之。

    』雲。

    」 ○諫院啓曰:「柳震立之爲海南倅,前後僅三月耳。

    到任之初,卽定一官人,持官木數同,入送濟州,貿得駿馬及各樣雜物未回,而震立先罷,且有査問之擧,震立之當初所送官人,恐其得罪,如馬匹等物,煩人耳目者,則盡爲轉賣,貿輕裝而來,此則其時濟州牧使所目見也。

    如此明白之事,猶且容貸,則貪官汚吏,何所懼而懲戢乎?請命削去仕版。

    」從之。

     1月7日 ○丁醜,流星出天棓星下,入天津星上。

     ○備局啓曰:「金尙憲等出送之擧,出於意外,安州囚人亦不送差査處,誠爲多幸。

    李烓則給刷馬下送,而安州囚人,則令貳師與監司、兵使,相議科斷爲當。

    」從之。

    〈李烓在宣川時,有與漢人通貨之迹,故淸國之緻責以此雲。

    〉○吏曹判書南以雄陳疏乞遞,許之。

     1月8日 ○戊寅,東萊府使丁好恕馳啓曰:「館守平智連言:『自江戶差送前奉行倭平成幸,與洪喜男、李長生有相議事。

    』其意則關白生子,擧國方賀,島主欲得我國相問,以爲生光之地。

    差倭且言:『去冬唐船始來於長崎等地,傳言:「大明皇帝徵天下兵馬,盡討淸兵後,許放南兵,故爲市貿出來。

    」此言傳播江戶,則大君必責島主以「汝島接連朝鮮,此等事何不報知?」欲詳知此事,然後預報大君。

    』雲。

    請令備局,明白指揮,俾無失對之患。

    」備局請以禮曹佐郞李泰運差接慰官以遣之,上從之。

     ○平安監司鄭太和馳啓曰:「五臣之竝留灣上,又出於淸國之分付。

    金尙憲等拘繫異城,亦得生還,一國之人孰不爲喜,而義州物力,決無獨當接濟之勢。

    雖各置於沿路之官,亦可使淸使之往來者見之矣。

    昌洲僉使崔得男,自前最親於鄭譯,今宜定差員入瀋,以義州難支之勢,使之私說於鄭譯,則不無動聽之望,請令備局指揮。

    」備局回啓,依此施行爲當,上從之。

     1月9日 ○己卯,前判書金尙憲等來到義州,上疏曰: 臣等羈繫異域,載罹寒暑,枯形危喘,日與死期。

    伏蒙我天地父母之仁,德動遠邇,誠感上下,脫之於鼎鑊刀俎之間,還之於乳哺袵席之內,再生之恩,如骨而肉,非臣等之力所能仰報。

    玉關雖入,長安尙隔,不得趨詣闕庭,少伸微悃,無任瞻天望日,感激流涕之至。

    謹具尺疏,昧死以聞。

     答曰:「卿等生還,予日望之,今幸得釋,喜不自勝。

    」仍下敎曰:「此人等敗家之餘,久在異域,其所齎去之物,亦必匱乏。

    其令該曹,賜以衣資。

    」 ○以暗行禦史鄭緻和書啓,新溪縣令鄭基豐賜表裏一襲,鳳山郡守鄭元弼、兎山縣監樸潤緖下獄治罪。

     ○備局啓曰:「安州之事,人莫不憂,而終不至大段。

    今見貳師李景奭狀啓,則鄭譯多有自功之色,願得一資雲。

    所望不至重大,更加一資,亦似無妨。

    」上從之。

     1月10日 ○庚辰,日暈,蒼黑雲二道,挾日貫暈,長各竟天。

     ○先是,大提學李植上疏曰: 及第應講之規,《易經》倍畫,以其音釋、章句,最難誦過故也。

    今則《易》文新口訣,平平易誦,而所誦傳頭文字,舊例則多至數行,今則不過十餘字,甚至四五字而謂之中格。

    自是擧子利其便捷,皆舍《春秋》而務救倍畫,《春秋》之學未久將厥。

    自今《易》講,若不倍畫,則一偏之弊可矯,而《春秋》之學不廢矣。

     上下禮曹議之。

    大提學李明漢以爲:「《易》、《春秋》變通之論,固出於矯弊之好意,而第以難易言之,則《春秋》易,而《易》難,今若不許倍畫,則孰肯舍其易,而趨其難哉?必不久而《易》學又廢。

    誦傳頭四五字而謂之中格,責在試官,不但爲擧子之失也。

    應講文字,加其字數與行數,且以曉解旨意者爲取,而倍畫之規,請依前勿廢。

    」從之。

     ○加鄭命壽正憲階。

     1月12日 ○壬午,以李明漢爲吏曹判書,以從二品陞授,大臣薦之也。

    南以雄爲大司憲,樸遾爲執義,趙壽益爲應敎。

     1月14日 ○甲申,備局啓曰:「今見平安道暗行禦史鄭維城書啓,西土潰裂之狀,不覺寒心。

    飢民賑救,館軍搜括等事,令本道料理施行。

    死事人恤典、使客支供等事,令三道更加申飭。

    」上從之。

    仍下敎曰:「支供豐侈,誠極痛駭。

    三道監司竝推考。

    」 ○前縣監安夢正於甲子之變,迎附賊适,賊敗詐死逃匿,至是捕得誅之。

    賞其捕得者銀百兩,罪其容匿者定配。

     1月16日 ○丙戌,上引見戶曹判書李溟,問之曰:「瀋中農作之難,本曹所陳頗詳,而與予所見似異矣。

    積穀灣上,各自輸運之說,雖出於不得已,而宰臣、質子猶或爲之,自國家使之自運,似涉太薄。

    禁軍等人皆無奴馬,何以運緻?雖或有馬,每月輸緻,勢所難支。

    且一年放糧甚多,苟善耕穫,則不無所補,而但初頭糜費,必極浩大矣。

    」溟曰:「旣耕之後,如或失稔,而終不免運糧,則不如初自運糧之爲得也。

    且管餉之任,監司不可兼察,別出管餉使之專管,則恐或有益。

    」上曰:「令廟堂議處。

    」備局請待秋成,極擇有計慮者,差遣管餉使,上從之。

     ○以金自點爲兵曹判書,特旨也。

    河溍爲正言,鄭緻和爲東萊府使,陞通政階。

     1月17日 ○丁亥,宣惠廳請於春等收米特減二鬥,以示朝廷一分之惠,從之。

     1月18日 ○戊子,雨雹。

     ○茂長居故縣令吳晪養老父,事繼母,皆以至誠,服喪盡禮,竟以哀毀死。

    校生康貴中母病氣絶,斷指傾血以進,遂得甦。

    本邑士人丁宗亮等疏陳其狀,命竝旌閭。

     1月19日 ○己醜,以李植爲大司諫,樸宗阜爲獻納,全益禧爲正言。

     1月22日 ○壬辰,月入氐星。

     ○以元鬥杓爲刑曹判書,李基祚爲大司諫,趙壽益爲司諫。

     1月24日 ○甲午,上引見柳琳問之曰:「卿之遞統制以來不久,南邊有何所聞之事乎?」琳對曰:「洪喜男之往來對馬島也,擇送鎭下人以去,探問日本消息,則深處商倭,亦已知世子、大君,人質瀋陽,至有思欲爲報仇者雲矣。

    」 1月27日 ○丁酉,承文院啓曰:「國家雖在搶攘之際,文事固未嘗廢,祖宗朝右文作士之方,不一其科。

    如儒生不時課製庭試、謁聖、殿講之擧,出於一時特典,至於文臣庭試、吏文庭試、書堂朔製、月課等事,無非作育之盛意,而經亂之後,皆廢不行。

    月課之製,有其名而無其實,率多臨時猝辦,間或代述塞責,怠慢成習,誠可寒心。

    宣廟朝及癸亥、甲子年間,抄出文官有文才者,稱以槐院製述官,或稱別知製敎,時令製述,試其能否,意非偶然。

    今亦毋論堂上、堂下,隨才廣抄以啓,常加勸課,以遵先朝儲養人才之意。

    」從之。

     二月 2月2日 ○壬寅,流星出敗苽星上,入東方。

     ○正言河溍上疏曰: 紀綱之於國家,猶人之有元氣,所恃而存者也。

    元氣旣敗,則四體委頓,轉運不應,而心腹無所保;紀綱旣壞,則百隷解惰,奸巧百出,而政令無所施。

    殿下以今日立紀綱爲何如耶?上自大臣,下至庶僚,皆以全軀保妻子爲上,無肯爲國家費一分心力,平居無事,則競趨利祿,如餓虎之視肉;一遇事變,則爭占安便,如奔兎之脫網。

    甚者至於諂媚敵人,公行賄賂,求免險地。

    前之申景琥以舟師副將爲憚,則因鄭譯而得遞;後之李敏樹以義州府尹爲危,則又因鄭譯而獲罷。

    國人之視鄭譯,不啻如國猘之反噬,鹹懷憤嫉,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而此輦乃以食厚祿,居重任之人,顧爲之甘心,乞憐於仇敵之手,遂其私計,而略不愧恥,此皆知國綱之蕩然,而曾無所畏忌也,其罪可勝誅哉?裡巷孺婦莫不洞知而憤罵,獨殿下未之聞也。

    殿下之紀綱如此,則雖欲一有所爲,其何以發號行令,維持上下哉?言之至此,不覺痛哭。

    國不可一日無衛,故聖人不能去兵。

    亨豫之時,猶且張皇,危亂之日,當復如何?而近日廟堂,諱言兵事,備禦闆蕩,邊圉空虛,是猶千金之璧,暮夜棄之街衢,而無人看守,觀者莫不寒心。

    議者乃謂,竭力事彼,可保無虞,而訓師鍊兵,或逆彼意,嗚呼!何其不思之甚也?惟我列聖,際會皇明,明德恤小,地育天涵,數千裡封域,如赤子之在慈母懷中,恃以無恐,而內壯京師,外固藩屛,築城設鎭,選將養兵,汲汲如目前之有急,誠以倉卒之變,出於念慮之外,而陰雨之備,不可不豫也。

    矧今外敵方張,內憂方殷,徵求無已,財力有限。

    旣往猶可彌縫,此後何以繼之?虎狼之性,不噬則不已,其所以暫戢竝呑之謀,示以操縱之術者,豈眞愛我而然哉?方讎大邦,力有不暇,而狺然東噬之志,固未嘗須臾忘也。

    愚氓且固垣墻以備盜,鳥獸且有瓜牙以衛身,況於堂堂千乘之國,而其可束手安坐,以待外侮乎?往在壬辰,海寇豕突,而一隅龍灣,父母孔邇,故卒乃轉敗爲功,有國無之,今者豺狼塞路,天日隔海,而助虐犯順,不但包茅之不貢,則一朝天意不測,禍變忽生,殿下坐守空國,尙誰扳乎?言之至此,不覺痛哭。

    興亡之機,在於人心離合,人心固結,則危可使安,亂可使治;人心橫潰,則危者益危,亂者愈亂,此必然之理也。

    歷代興亡,昭在方策,殿下固已洞觀其機,而今日之失人心,亦已多矣。

    喪亂之後,加以水旱,飢饉連仍,流殍相望,而仁恩不加,賦役愈重。

    催剝聚斂者,謂之忠於國;慈祥撫恤者,謂之黨於民,判民國而二之。

    國之於民,猶毛之於皮,皮之旣盡,毛將安傅?如此而望民之愛戴於上,難矣。

    被俘之人,思念鄕土,逾越山谷,百計逃還,尋其父母妻子,悲慰之聲未絶,刷送之擧旋迫,而猶不惜死,以父母之國爲必可還,相繼來歸,至于鴨綠江邊,則邊帥畏禁,居氓懼罪,晝夜拒守,使不得渡。

    此輩痛哭江岸,進退無所,或投江而死,或結項而死,或飢餓而死。

    昌、朔綠江上下,白骨相枕,凡在瞻聆,莫不隕涕,爲其父母妻子者,其行號巷哭,皇皇抑塞之狀,尙忍言哉?然此則蓋有所拘,猶可諉也。

    至於己未渡遼,丁卯被虜,丙子戰亡者,考諸軍案,此類太半,而朝廷不惟不加之憐恤,反徵闕布於其父兄、隣族,使之不復聊生,流移轉徙,十室九空。

    臣曾忝騎省,閱其文簿,海西尤甚,餘丁之布,亦甚無謂。

    不此之思,點名督納,守令無處着手,分徵居民。

    此時生靈,其所應賦,尙且不給,況此橫侵乎?尺土莫非王土,一民莫非王民,守禦、摠戎、忠勳各衙門,私置農所,廣占民田,召集逃役之人丁,復其役,減其賦,而其所收入,一毫無補於國。

    且墾田旣久,則所當還諸本主,而因以不許此,乃昏朝權勢攘奪橫占之遺習也。

    以成均館首善之地,亦且爲之,尤可痛也。

    近者又創一名,稱以智異山二十三峯別將,僧尼、巫覡,盡爲收布,山谷火田,一切刷徵,此豈盛世之事哉?凡此數者,皆失人心之大者,而無一人爲殿下言之,殿下深居九重,安得而知之?閭巷之間,怨讟徹天;道路之上,號呼沸日,如水之橫流四決,渙渙無所底止,殿下以此人心,當此危急,將誰與爲君哉?言之至此,不覺痛哭。

    賞罰,人君之大柄也。

    施得其宜,則賞一人而千萬人勸,罰一人而千萬人懲,施不得其宜,則一切反是,不可不愼也。

    噫!三臣論事,謂之不量時勢則有之,而堂堂之論,忠直之誠,靑史無愧。

    今其老母、妻子,伶仃淪替,無所依歸,而餽遺不繼。

    鄭蘊忠直,在古猶罕,從君急難,益著忠憤。

    雖退而在家,耿耿寸心,至死愈篤,而齎志入地之後,恩賻無聞,此何以爲人臣之勸哉?金自點身爲元帥,手握重兵,使君父窘於去國,國勢阽於顚危,罪通于天,萬死難贖。

    殿下貸其首領,薄示竄罰,曾未數年,反加寵用,畀以司馬之長。

    夫司馬之長,責任極重,名望不稱,則不可以居;公議不與,則不可以居;勳勞未著,則不可以居;將士不附,則不可以居。

    自點果是何人,而敢居之哉?以言乎名望,則廟堂之所不擧擬;以言乎公論,則一國之所共憤疾,縱賊遺君,則不可謂之有勳勞也;積失人心,則不可謂之得士心也,殿下何所取而擢用之不疑也?譬如已試之庸醫,後雖有華、扁妙術,人不信也。

    不信則慢易之,慢易則不從其言,如此而可以號令諸將,進退人物乎?以自點之罪之重,而尊寵而重任之,則死者有知,張紳、金慶徵之遺魂,必且號咷於泉壤之下矣。

    何以爲人臣之懲哉?人心由此而憤惋,士卒由此而怨叛,殿下以眇然一身,孤立於上,誰與爲國?嗚呼!四者之弊,有一於此,足以危亡,況於俱備者乎?臣竊見,殿下之國危於累卵,急於焚宇,禍敗之至,迫在朝夕,如萬丈朽木,立於衝颷之中,而殿下未之覺耳。

    以殿下聰睿之資,聖哲之質,洞覽古今之興廢,豈不早見乎此,而何其拱默深宮,無一猷爲於其間乎?古昔聖王,當治定績熙之日,尙猶延接臣僚,察納謨猷,不敢晷刻自安,況於憂危之際乎?殿下之罕禦經筵,今幾年矣。

    九重如天,堂陛千裡,雖以貴大之臣、親密之僚,猶罕進見,踈外之臣,復何望乎?所以危亡之形,不陳於前;忠讜之言,不盡於下,而至於愚智之所共憫痛,如四弊者,亦不得聞於殿下之耳也。

    噫!經筵之設,豈偶然哉?其以朝講焉,晝講焉,夕講焉,夜對焉,蓋爲輔導君德也,講究朝政也。

    延訪之際,可以考見得失;承對之間,可以辨別忠佞;討論談話,可以開廣聰明;出入起居,可以宣暢志氣。

    思慮旣定,德業漸進,怠慢之心,無自以或入;敬謹之志,無時而或息矣。

    今也玉堂群僚,徒備員數,白日晴窓,相對閑睡,皆以久隔天顔爲恨,而殿下之所常親者,宦官、宮妾;所常聞者,冗雜鄙瑣,朝政之得失,何自以知;生民之疾苦,何自以知?聖德日卑,聖志日怠,而精神心慮,又從而滯鬱。

    無惑乎痼弊之益滋,國勢之益危,而玉候靡寧,經年未快者,臣恐不獨爲積勞所感,沈憂所發也。

    伏願殿下,毋以深宮爲安,毋以愆候爲念,晉接儒臣,一遵故事,或於便殿,或於寢閤,講討古昔,博問事務,策勵心志,勉強治道。

    如此則大而朝政之廢弛,小而民間之疾苦,靡不畢陳於前,而紀綱可以整頓,守備可以鞏固,人心自結,賞罰自明,轉危爲安之機,亶在於是矣。

     不報。

     2月3日 ○癸卯,令三品以上,薦守令、邊將、吏任可合人,單子三百十九張。

    按,式年薦擧之法,是祖宗朝美意,而近年以來,公道不行,薦擧者不免循私,注擬者不用其薦,其名雖存,其實則亡,何以得人材而用之乎? ○以鄭榏爲慶尙右兵使。

     2月6日 ○丙午,鹹鏡監司呂爾徵啓請南道三手軍,除防作米,又令該曹,加送免講帖,募粟以賑饑,上許之。

     2月10日 ○庚戌,以李?爲持平,南翧爲正言。

     ○上下敎曰:「金尙憲等,令本官給料,以除支供之弊似當,未知備局,雖不啓稟,旣已分付耶?」備局回啓曰:「臣等固知諸人必有艱食之患,義州亦不無受弊之端,而自下啓請給料,亦似未安,故未及處置矣。

    今承聖敎,誠極允當。

    請令本道,依品料以給之。

    」上從之。

     2月11日 ○辛亥,忠淸監司鄭良弼馳啓曰:「民間已自仲冬,饘粥不繼,歲飜之後,流離行乞,不知其幾。

    大槪辛巳田結之多於庚辰者,六千三百餘結,恒定徭役之外,自上年至今正月,科外結布出定,通計六萬五千三百五十七匹內,三運交替軍、運載刷馬、農軍資裝等木,合八千八百六十餘匹。

    此乃兩南所無,而本道獨行之役也。

    況喪亂之後,兇歉今已四年。

    救荒之政,蠲役爲上,請以本道稅鹽一千三百餘石,許貿數千匹之綿布,以充雇馬之價,則可以小紓民力,而爲救荒之一大助也。

    」上從之。

     ○慶尙右兵使鄭榏辭朝,上召見之,問以南方事,對曰:「臣赴任之後,若有施設小事,與監司議處;大事當啓稟于朝廷矣。

    」 2月13日 ○癸醜,上引見大臣及備局堂上,謂之曰:「頃者,承旨洪茂績以在外人擬望事爲請,故從之,而新進之輩,再三下諭之後,方始上來,盤桓數日,旋卽下鄕,君臣之分,豈容如是?且臺諫無備員之時,爲守令者,至過四十日而不得署經。

    此輩如不欲仕,則該曹何必擬望乎?」領議政李聖求曰:「若施罰,則適遂其下鄕之願,而至於外任,則求之如渴,巧圖自便之狀,有難掩也。

    」副提學金堉曰:「經亂以後,士大夫流落遐方,生計甚艱,雖承召命,必備奴馬、贏糧而發,勢必甚難。

    侍從往來之時,必有先文,各邑若皆供饋,則可以單騎得達矣。

    」上不答。

    左議政申景禛曰:「宮官差出之時,則人皆故犯罷職,誠極寒心。

    」上曰:「罷職者竝擬。

    」堉曰:「西民迫於飢餓,奚暇治禮義,而但念西方文敎久廢,人不向學。

    頃者成川儒生樸大德,欲以書院之事陳疏,而政院卻之。

    大德,老人也。

    頗知古事言:『祖宗朝命建書院於成川,賜鶴嶺精舍之額,壬辰以後,廢爲丘墟。

    今始重建,以鄭逑、曺好益享祀。

    二人皆以名儒爲府官,故享之,欲上達此意,而不得。

    』雲。

    南方則書院固有弊矣,西路則隻有仁賢書院一處而已。

    士子無講學之所,不可無勸奬之道也。

    」上曰:「勸奬儒士,自有鄕校,何必書院?士子皆蔑視鄕校,而爭趨書院,實是弊風也。

    」堉曰:「樸大德欲得四書三經,置於書院。

    雖捐所乘之馬,必欲買之雲矣。

    」上曰:「令該曹給之。

    」 ○忠勳府啓曰:「曾有功臣妻子限秋成給料之敎,兩年依此例施行,故功臣妻子得免溝壑,皆聖恩也。

    今玉山君張暾、順原君樸孝立、麟城君李佑、鰲川君文晦等妻,相繼呈狀,願得照例付料。

    請令該曹,依例給料,此後如有來呈者,隨後入啓施行爲當」答曰:「元勳妻子,雖不呈訢,亦令給料。

    」 2月14日 ○甲寅,設式年監試,取生員趙顯陽等,進士李冕夏等二百人。

    顯陽,翼之子;冕夏,植之子也。

     2月18日 ○戊午,右議政姜碩期呈辭至二十五度,上許之。

     ○以姜碩期爲判中樞府事,樸宗阜爲吏曹佐郞,趙復陽爲持平,鄭知和爲吏曹正郞,鄭泰齊爲獻納,申濡爲副校理,徐祥履爲修撰。

     ○日本國日光山社堂成,倭差來請扁額及詩文,朝廷許之。

    初,島主平義成送差平幸成言曰:「日光山有家康廟堂,堂後創立社堂,棟樑、四壁,皆以石玲瓏飾之,華侈無比。

    願得國王禦筆及詩文,以爲萬代流傳之寶。

    」且求撞鐘及序銘,接慰官李泰運以此啓聞,上議于廟堂,命先朝王子義昌君珖,寫扁額日光凈界四大字,且令鑄鐘以送之,李明漢作序,李植作銘,吳竣書之。

    又抄詩文製述人,金瑬、崔鳴吉、李植、洪瑞鳳、李明漢、李聖求、李慶全、申翊聖、沈器遠、金蓍國等預焉。

    上令大提學李明漢,先製七言律一首,被抄諸臣和之,令明漢加製五言排律,以爲隣國榮耀之地。

    瑬以父汝岉死於倭亂,辭不製。

     ○吏曹啓曰:「前者李直彥、鄭光績皆以年滿八十,因筵臣所啓,竝蒙超資。

    今此全湜,乃嘉善也。

    加資與超資,伏候上裁。

    」答曰:「陞品。

    」以領議政李聖求,曾於筵中白之故也。

     2月20日 ○庚申,禮曹啓曰:「今者有以陳久檀香,分給百官之敎,群下之情,莫不感激,而但許多臣僚,不可遍給,且國家祀典所用之香,用之於私家,亦似未妥。

    請令藏置戶曹,分送于各官鄕校。

    」從之。

    按,分給之敎,甚盛意也,而禮曹強請藏置。

    旣雲不可用於宗廟,則獨可用於聖廟乎? 2月21日 ○辛酉,慶尙監司具鳳瑞以病辭。

    時,鳳瑞瓜期將迫,上下敎曰:「限麥秋仍任。

    」 2月23日 ○癸亥,上引見備局堂上,問之曰:「差倭之來,無別情耶?」領議政李聖求曰:「倭人巧詐,難以揣得其情。

    但所請,專爲日光社堂之事,皆非難從。

    至於提起淸國者,似是恐嚇之意也。

    」 2月25日 ○乙醜,前注書李有淐上疏曰: 天災疊出,民困比極,敬天勤民,求所以圖回之術,則民怨可去,天災可弭矣。

     又曰: 「都監、軍器寺功役不熄,餼廩太繁,各衙門軍官、京砲手受料冗雜,姑停工役,移濟貧民。

    明査入直之數,以杜冗食之弊,則不無萬一之助。

     又曰: 殺身成仁,死而無悔者,洪翼漢之精忠也。

    靑天白日,元氣國家者,金尙憲之氣節也。

    殿下朝廷,二人而已。

     又曰: 日開經幄,廣詢群賢,則德日起,而治道興矣。

     又曰: 元孫春秋漸長,宜擇經明行修之士,而敎導之,以盡蒙養之方。

     上嘉納之。

     2月26日 ○丙寅,以趙絅爲典翰,洪處大爲奉敎。

     2月28日 ○戊辰,大司憲南以雄、大司諫李基祚皆纔遞銓官,因筵中有吏曹承傳冊不修正之敎,竝引避。

    執義沈東龜、持平李?等,於處置之時,欲請竝遞,掌令樸守文別生營護以雄之意,不欲請遞,以此僚議不一,亦皆引避。

    司諫尹絳啓曰:「吏曹承傳冊久不修正,雖非一人之責,而纔經銓長,不可仍在執法之地。

    曾爲佐貳之官,則不能檢飭之失,似難獨免。

    憲府處置之際,取考文書,相議請遞,深得論事之體。

    前後銓官,俱有所失,而別生意見,語涉苟且。

    請南以雄、李基祚、樸守文遞差,沈東龜、李?出仕。

    」上從之。

     ○赴西領兵將金大乾辭朝,上召見之。

     三月 3月1日 ○朔庚午,流星出天倉星上,入乾方。

     3月2日 ○辛未,流星出角星下,入軫星上。

     3月3日 ○壬申,上引見大臣及備局堂上,問之曰:「今以淸國咨文,論議各異,何者爲是?」領議政李聖求曰:「關西之人,亦以倭情有騷屑之端雲,瀋中豈有不知之理?臣則以爲,據實移咨爲當。

    」上曰:「彼之求見文書者,其意欲知日本山川、道裡及人物之如何耳。

    」聖求曰:日本之請使,亦非爲通信也,必欲聞淸國事情也。

    「上曰:」頃日徐己金淸人初欲殺之,己金對之以直,終得免焉。

    無知常漢尙且如此,況以宰秩之人,奉使而出,雖鈇鉞當前,不可廻避。

    申得淵遽自走還,多陷朝臣,厥罪難貸,而其不卽施罰者,以事係淸國也。

    反以宰臣例給俸,豈不可駭?「聖求曰:」得淵素稱堅剛,而臨事若此,人固未易知也。

    第姑無施罰之事,故例給月俸矣。

    「戶曹判書李溟曰:」得淵之罪,該曹非不知之,而自朝廷無施罰之事,故依他頒料矣。

    「上曰:」削其官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