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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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婚是一個錯誤,同我在一起不再感到幸福,因為她覺得愛上了你。

    ”迪瑪可壓低嗓門,幾乎象是夢中的呓語:“告訴我,當你們單獨呆在你的辦公室的時候,當她躺在你的沙發上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 賈德強制住微妙複雜感情的沖擊,她的的确确喜歡自己!可是,這對雙方又有什麼用呢?迪瑪可正盯着他,等他答複。

     “沒發生過什麼事。

    如果你攻讀了心理分析學,你就會知道每一個女性病人,都會經曆一段感情上的遷移,時刻都以為愛上了自己的醫生,這種感情遷移,很快就會消失。

    ” 迪瑪可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賈德,黑眼珠在試探賈德的目光。

     “你怎麼會知道她來找我看病?”賈德以毫不在意的口吻問道。

     迪瑪可打量他一陣,走到一張大書桌旁,掂起一把匕首形狀的小刀,刀口象保險刀片一樣鋒利。

    “我手下有人看見她進了那幢大樓。

    樓裡有不少兒科醫生,開始還以為安娜想先不告訴我,然後再讓我吃一驚。

    他們跟着她,卻來到了你的辦公室,這的确叫人大吃一驚。

    他們發現她去找一個精神病醫生,迪瑪可的妻子去把我的私事透露給一個精神病醫生。

    ” “我對你說過了,她沒有……” 迪瑪可的聲音變得溫和了:“家族的執行委員會開了一個會,他們投票讓我殺掉她,就象殺掉任何一個叛徒一樣。

    ”他在書房裡來回踱步,那姿态使賈德想起一隻關在籠子裡的兇猛的野獸。

    “可是,他們不把我當成一個農民士兵那樣随便發号施令,我是迪瑪可,是首領,是頭。

    我答應他們,如果安娜把我們的事講出去了,我就殺掉同她談話的人,就用我這雙手。

    ” 他舉起一對拳頭,一把攥着那把鋒利的匕首:“此人就是你,醫生。

    ” 迪瑪可一邊說,一邊圍着賈德兜圈子。

    每當他轉到賈德身後時,賈德便不由自主地全身收縮。

     “你搞錯了……”賈德開始辯解。

     “沒錯。

    你知道是誰搞錯了嗎?是安娜。

    ” 迪瑪可上上下下打量着賈德,實在感到不可理解,說:“她怎麼會認為你比我強呢?” 兩兄弟在竊笑。

     “你算個什麼?一文不值。

    隻不過是一個懦夫傻瓜,每天去辦公室,掙個——多少?三萬美金一年?五萬?十萬?還沒我一個星期賺得多。

    ”迪瑪可越來越激動,僞善的面具飛快地一層一層剝落,粗聲粗氣地吼叫着,惡習醜态暴露無遺,扭歪了那英俊的五官。

    安娜隻看見此人的外表,賈德卻看穿了他行兇殺人的真面目,看到了赤裸裸的真臉。

     “你們兩個可熱乎了!” “沒那事。

    ”賈德說。

     迪瑪可兩眼迸着火光,注視着賈德:“她對你說來,算不了什麼?” “已經告訴你了,隻不過是個病人。

    ” “好吧,”迪瑪可最後說道,“你親口告訴她。

    ” “告訴她什麼?” “告訴她,你一點也不愛她。

    我去把她帶到這兒來,讓你單獨同她在一起,講給她聽。

    ” 賈德的脈搏激烈跳蕩,這是個機會,可以救自己,也可以救安娜。

     迪瑪可手一揮,三個幫兇全部退到外面門廳。

    他轉過身,又戴上了僞善的面具,臉上挂着溫柔和藹的笑容:“隻要安娜什麼内情也不知道,她就會保住命。

    你去說服她,讓她同我一道去歐洲。

    ” 賈德突然感到唇焦舌燥,說不出話來。

     迪瑪可的眼裡閃爍着得意忘形的光。

     賈德明白這是為什麼:他全然不把自己的對手放在眼裡。

     這可是命運的安排呀! 迪瑪可并非高明的棋師,可他精明狡詐,知道手中有一張王牌,可以打得賈德無招架之力。

    這張牌就是安娜。

    不論賈德是進是退,安娜總是逃脫不了險境。

    如果勸她跟迪瑪可一道去歐洲,她性命也是朝不保夕。

    迪瑪可說饒她一命的話不可信,他那個大家族的人也不會答應。

    到了歐洲,他會安排一次“車禍”的。

    如果讓安娜留下,一旦她發現賈德會出事,那她一定要竭力幹預阻擋,結果将提前她的死期。

    已經山窮水盡,無路可逃了,隻能兩個陷阱任選一個往裡跳。

     安娜已經從二樓卧室的窗口看見了賈德和安吉利的到來。

    起初,她高興了一陣,以為賈德來接她了,要把她從火炕裡救出去;結果,隻見安吉利掏出槍,把賈德押進屋子。

     最後兩天裡,她才真正看清丈夫的真面目。

    以前,她隻不過有一點點懷疑,很難相信是真的,盡量把它忘卻。

     事情的開始還是在幾個月之前。

     有次,她去曼哈頓看戲,因為戲的主要演員喝醉了酒,第二場才演了一半就把幕布拉下了。

    她回家的時間便提前了。

    迪瑪可曾告訴她要在家裡開一個業務上的會。

    在她回來之前,會本來是可以結束的,可沒料到她會提早回家。

    她回來時,會正在繼續。

    她丈夫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