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關燈
們的大腦無非是一個指揮身體進行各種實際行動的器官,看上去并不像是用來發現事物終極原因的工具,而是更擅長找出事物的直接原因以及恒定不變的聯系。

    這種功能放之宇宙貌似微不足道,對人類來說卻至關重要,我們能夠用它徐徐展開世界的畫卷,在嘗試中為生活創造福祉。

    即便我們對事物的源頭一無所知,也一樣可以享受多彩多姿的生命。

     探讨研究工作的一般原則和方法的時候,如果忽略了讨論克勞德·貝爾納極力提倡的“科學方法中存在萬靈藥”的觀點,就是不明智的。

    這種觀點在培根(Bacon)的《新工具》(NovumOrganum)和笛卡爾的《談談方法》(BookofMethods)這兩本著作中都有所體現。

    誠然,該觀點可以很好地開拓思維,但是卻無法更加有效地告訴别人如何發現。

    我承認,或許讀過這兩本書後,你會産生一個到兩個富有成效的想法,但我也會忍不住向大家引用約瑟夫·德·邁斯特(JosephdeMaistre)對《新工具》的評語:“那些做出過重大科學發現的人從未讀過它,培根本人靠他自己的理論也從未做出過任何發現。

    ”李比希(Liebig)在他著名的《學術論文集》(AcademicDiscourse)中的看法更是尖銳,他認為培根在科學方面的見識極為淺薄,吹捧培根的科學著作的人都是些不懂自然科學的法學家、曆史學家以及其他與自然科學毫不相關之輩,實際上他寫的東西無法給人任何研究發現方面的啟發。

     當遇到難解的問題時,人人都會馬上按照笛卡爾所說的方法行事:“對于那些不明顯的事物不要輕易下結論承認其存在。

    我們應按照需要把一個問題分割成若幹小塊,以便找出最合适的方法各個擊破。

    先從最簡單、最容易理解的部分開始分析,然後由易到難,逐漸對最難、最複雜的部分形成認識和了解。

    ”這位法國哲學家的成就并不是通過對上述原則的運用取得的,而是像其他人一樣,在無意識中抓住了機會,從而清晰、精确地闡明了哲學和幾何學方面的問題。

     我相信,人們通過閱讀這樣的著作(一般是與科學研究的哲學方法有關的作品)得到的研究方面的極小的幫助,都是基于對這些哲學方法表現出的規律的模糊且一般本質方面的認識。

    換言之,這些規律不是空泛的簡單公式,而是對人類在研究工作中思維機能的一般性認識和闡述,這一機能在每個組織完善、訓練有素的頭腦中都是無意識運行的,所以當某位哲學家通過反思和内省,總結出各種心理規律時,他的讀者們甚至他本人都無法憑借這些東西提高自己的科學研究能力。

    那些關于邏輯方法的論著中提到的觀點,讓我感覺如同某位公共演說者試圖通過了解大腦的語言中樞、發聲原理以及喉部神經的分布來提高自己的口才——仿佛明白了這些部位的解剖學和生理結構,就能創造出并不存在的器官,或者可以使生來就如此的人體組織變得更加完美似的。

    [該論文初次出版時,叔本華(Schopenhauer)還并不為人所知]在叔本華的論著《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TheWorldasWillandasRepresentation)中表述得極為透徹,他在論及邏輯學時說:“對于某一特定科學而言,最好的邏輯莫過于當嚴肅地考慮這一學科的問題時,抛棄一切的邏輯性。

    ”他又說:“若想把邏輯學實用化,就好比在學走路之前首先學習力學一樣。

    ”倭铿(Eucken)也曾經表達過相似的觀點:“邏輯,無論借助它的規則還是形式,都無法産生出有創造性的觀點來。

    ”] 非常值得注意的是,最了不起的發現往往不是依靠正統的邏輯知識推理得來的——相反,其發現者們都擁有一種與敏銳的洞察力相伴共生的内在邏輯和思考方式,它類似于促使儒爾丹(Jourdain)[儒爾丹,莫裡哀筆下人物,見其戲劇《貴人迷》。

    ——譯者注]“創造”出散文的那種未經刻意學習的潛意識。

    另外,直接閱讀伽利略(Galileo)、開普勒(Kepler)、牛頓(Newton)、拉瓦錫(Lavoisier)、若弗魯瓦·聖-伊萊爾(GeoffroySaint-Hila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