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質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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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所有的精神活動一樣,科學家的價值實現深受其所處的物質條件和道德環境的影響。

    我們有充分的理由将知識分子比作一種纖弱的植物。

    隻有在特殊的環境下才能茂盛生長&mdash&mdash幾個世紀以來積澱而成的文化氛圍如同肥沃的土壤,來自社會的關懷和尊重好比辛勤的施肥與照料。

    遇到合适的環境,不求上進的人甚至也會有一種想做出成就來的沖動,而當身處充滿敵意或者冷漠的環境時,即使最聰敏進取的頭腦也難免灰心沮喪。

    如果沒人對我們的工作感興趣,又怎麼能将工作進行下去呢?恐怕隻有個性最堅強的英雄人物才有力量對抗與他敵對的環境和不利條件,甘于在寂寂無聞中度過一生,等待後人發現他的功績。

    但是我們的社會不能指望英雄,萬一他們從不出現,又該如何是好呢?所以,社會隻能依靠那普通的大多數人。

    他們雖然才智一般,但具有高尚的愛國之心和目的明确的志向。

    政府和教育機構必須盡力培養和支持愛國的研究者,為他們創造養分充足的社會環境。

    根據實際,使他們在最大限度上擺脫物質和資金狀況的束縛。

     無疑,遲早有一天西班牙将會處理好各種問題,使這個國家成為研究者為之獻身的熱土。

    盡管如此,我們也應該承認,人們過于強調了物質條件和道德因素方面的局限對科學發展的阻礙作用。

    先知耶利米(Jeremiahs)曾經哀歎的這個世界,當然有令人心酸之處,比如缺乏資金的支持就是困難之一。

    但是,這些難題有些被過分誇大了,比如有人就故意擺出一副孤苦可憐的樣子希望博得同情,甚至暗示自己遭到了迫害。

     我們應該勇敢地承認,這樣的說法大部分是人們為自己悠閑生活的辯解,還有的是為了掩蓋自己對科學事業不忠的事實。

    他們找出種種理由,比如&ldquo我沒有專門的實驗室&rdquo,&ldquo我有自己的職業,所以沒有空閑時間從事科學研究&rdquo,&ldquo家庭責任太重了,搶走了我的時間&rdquo,&ldquo研究資金不夠&rdquo,等等。

     減少這種種抱怨的辦法也很簡單,即正視各種因素的價值,如這句真理所言:&ldquo科學工作,人排首位,工具排末位。

    &rdquo 當被人問到工作(他們不熟悉教學工作,但是非常适合做研究)的情況時,許多教授和不少醫學家會馬上回答&ldquo缺乏物質支持&rdquo,這真是一個方便的托詞。

    假設我們的抱怨者換成哲學家、律師或者作家,他可能會宣布自己缺少合适的助手,當然最缺乏的是一個塞滿了專業期刊的圖書室;如果換作細菌學家、組織學家或者自然學家,他會遺憾缺少合适的顯微鏡、化學試劑、足夠數量的設備等;如果是物理學家、化學家或者工程師,他們會重複一遍别人抱怨的話,然後抱怨儀器的缺乏和實驗室的狹小;天文學家将保持玩忽職守的狀态,直到政府給他送來最好的望遠鏡為止;等等。

    簡而言之,所有人都認為我們的政府官員&mdash&mdash大部分是律師和文人&mdash&mdash看不起實驗性科學和目标教學工作,抱怨者用一貫的批評姿态,毫不猶豫地把遇到的各種困難都歸咎于他們。

    [此時(1923),西班牙國内的一些實驗室的條件已經處于領先地位,引起了别國的一些最著名的學者的羨慕。

    然而,這些實驗室卻很少取得或者沒有取得什麼科學成果。

    原因在于我們的政治家和教育機構忽略了兩件事:其一,自稱科學家的人不一定真的是科學家;其二,科學發現是人做出來的,而不是科學儀器或者卷帙浩繁的圖書館。

    ] 應該注意的事實是,我們經常不得不忍受某些政治人物發表的一些過時的空洞言辭,根本不把西班牙放在整個歐洲的大環境中去看待,自然也沒可能促進國内科學的覺醒與繁榮。

    但是,如今這樣的政府官員&mdash&mdash眼睛隻盯着過去、盲目崇拜傳統、質疑現代文化&mdash&mdash差不多都已經消失了。

     現在的政治家無疑也有他們的局限性,其中之一就是認識不到(或者至少是不提倡)科學是提升國家地位和國力的主要因素。

    不管怎樣,他們不會讓自己犯下那種不愛國的愚蠢錯誤,即不給講堂裡的傑出人物和毋庸置疑具備相當科學能力的人提供保護和财政補貼。

    但是,他們在天真的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