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遊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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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uo持此何用?&rdquo張曰:&ldquo明日早行,聊為之備耳。

    &rdquo夜始分,翁命其子呼曰:&ldquo雞已鳴,秀才可去矣。

    &rdquo張不答,即來推戶。

    張先以坐床拒左扉,以手拒右扉。

    店夫既呼不應,即再三排闼,張忽退立,其人閃身踉跄而入,張擿其首,斃之,曳入阃。

    少時,其次子又至,如前複殺之。

    及持劍視翁,方燎火爬癢,即斷其首,老幼數人,并命于室。

    呼僮牽驢出門,乃縱火,行二十餘裡,始曉。

    後來者曰:&ldquo前店人失火,舉家被焚。

    &rdquo《類苑》卷九 寇準誠過其才丁謂才過其實 袁抗大監嘗言,曾守官營道,聞吏官言,寇萊公始谪為州司馬,素無公宇,百姓聞之,競荷瓦木,不督而會,公宇立成,頗亦宏壯。

    守土者聞于朝,遂再有海康之行。

    始戒途,吏民遮道,馬複踖?不進,寇以策叩馬曰:&ldquo吾尚敢留滞邪?汝何不行?&rdquo馬即前去,寇泣且曰:&ldquo語丁謂,我負若何事?緻我于極地邪!&rdquo其後丁自朱崖移道州,袁嘗接其語論,遂以所聞質之。

    丁曰:&ldquo寇自粗疏。

    先朝因節日,賜宴于寇相第,寇好以大白飲人,時曹利用為樞密副使,不領其意,寇曰:&lsquo某勸太傅酒,何故不飲?&rsquo曹竟不濡唇,寇怒曰:&lsquo若一夫耳,敢爾邪?&rsquo曹厲聲曰:&lsquo上擢某在樞府,而相公謂之一夫,明日當于上前辨之。

    &rsquo自此二公不協,厥後發萊公之事者,曹貂也。

    預謂何事?&rdquo然中外皆知萊公之禍,丁有力焉。

    二公之在政府也,當太平之盛,至于贊燮王度,亦無善惡之大者。

    至今天下識與不識,知與不知,聞萊公之名,則許以忠荩;言晉公之為,則目以奸谀。

    豈非丁以才過其實,寇以誠過其才欤?《類苑》卷十一 孫沔不許外使居其上 孫資政沔出帥環慶,宿管城,值夏州進奉使至,或白當選驿者。

    公曰:&ldquo使夏國主自入朝,亦外臣也,猶當在某下,況陪臣乎?&rdquo羌使遂宿白沙。

    仁廟聞而嘉之。

    同上 石守道不收饋贈之食 石守道學士為舉子時,寓學于南都,其固窮苦學,世無比者。

    王侍郎渎聞其勤約,因會客,以盤餐遺之,石謝曰:&ldquo甘脆者,亦某之願也。

    但日享之則可,若止修一餐,則明日何以繼乎?朝享膏粱,暮厭粗粝,人之常情也。

    某所以不敢當賜。

    &rdquo便以食還,王咨重之。

    《類苑》卷十二 韓丕以槲葉著書 骊山白鹿觀,向有道士王某,通五經。

    結茅廬數十區,講授生徒幾百人,韓丕亦嘗從之學。

    王間遣生徒往近村市酒。

    一日,命韓挈榼以往。

    王謂諸生曰:&ldquo韓秀才風骨粹重,向去進士不可量也。

    然到山歲餘,未嘗見其所業。

    &rdquo命破扃,索其寝室中,于席下得槲葉厚四五寸,或二三葉,或十數葉,以細梗貫之,乃韓之著述也。

    王見之驚駭,自此厚加禮待。

    其後官至貳卿、翰林學士。

    《類苑》卷十二 張杲卿謂仁宗孤寒 張杲卿為禦史中丞日,因登對言及家世及履曆本末。

    仁廟曰:&ldquo卿亦出自孤寒。

    &rdquo杲卿曰:&ldquo臣本書生,陛下擢任至禦史中丞,三子皆服官裳,亦有先臣之田廬,家事有托,自謂非孤寒,陛下可謂孤寒矣。

    &rdquo仁廟徐曰:&ldquo亦有說乎?&rdquo曰:&ldquo陛下春秋高,奉宗廟社稷之重,主鬯尚虛位,天下之心未有所系,是陛下孤寒也。

    &rdquo仁廟改容,頗嘉其意,後遂參柄用。

    《類苑》卷十七 張亢不先上聞 瀛州城本隘狹,景德中,幾為北虜所破。

    自講和之後,居民軍營,悉在南關。

    張客省亢守郡日,召郡中高赀戶謂之曰:&ldquo聞若等産業多在南關,吾欲城入之,然而計工匠樓橹之費,非十餘萬缗不可。

    &rdquo鹹曰:&ldquo苟得圍入大城,願備所用工。

    &rdquo公令富民自均其數,未經旬日,不督而集。

    乃命官籍其數,募廂庫禁卒以充役,既成,始奏取旨。

    或曰:&ldquo不俟朝命,罪必及焉。

    &rdquo公曰:&ldquo苟俟中覆而為,城必不立矣。

    今興工而後奏,俟朝旨允與不允,吾城已築過半矣。

    傥或得罪,不過斥張亢耳,民獲百世之利,又何疑焉?&rdquo其後城垂就,而公坐不先上聞,果被左遷漕司。

    或疑有幹沒,俾官窮究,無毫厘之欺。

    治平中,河朔地震,瀛之中城圮,因而斸去之。

    今為大郡,寇戎苟至,亦不可攻圍矣。

    公昔守鄜州,鄜州有兩城,守居北城,上佐廨宇,器甲軍财之帑,皆在南城,渡一小澗,幾百步,方入北城。

    北城可容南城三四,公亦先定謀而後聞,遂并南入北,省守陴者十之三,朝廷亦不之罪。

    近時聞邊建水利,繕城壘,必先計己之恩賞厚蒲,然後為之,校乎張公之心,一何異哉?《類苑》卷二十三 韓稚圭禁焚屍 河東人衆而地狹,民家有喪事,雖至親,悉燔爇,取骨燼寄僧舍中。

    以至積久棄捐乃已,習以為俗。

    韓稚圭鎮并州,以官镪市田數頃,俾州民骨肉之亡者,有安葬之地。

    古者,反逆之人乃有焚如之刑,其士民則有斂殡祔葬之禮,惟胡夷洎僧尼,許從夷禮而焚柩,齊民則一皆禁之。

    今韓公待俗以禮法,真古循吏之事也。

    《類苑》卷二十三、卷三十二 眼前何日赤 國朝,翰林學士得服金帶,朱衣吏一人前導。

    兩府則朱衣吏兩人,金笏頭帶佩金魚,謂之重金。

    居兩制久者,則曰:&ldquo眼前何日赤?腰下甚時黃?&rdquo處内廷久者,又曰:&ldquo眼赤何時兩?腰金甚時黃?&rdquo《類苑》卷二十五 賜飲宰相第 真宗朝,歲時始賜飲于宰相第,大兩省待制以上赴。

    林尚書以谏議大夫為三司副使,亦預。

    既而并諸副使,遂以為常。

    王太尉主會,惟用太官之膳,少加堂飧。

    自丁晉公助以家馔,今皆踵之。

    《類苑》卷二十五 前任班趁辦 唐朝,官有定員,阙則補之。

    後唐長興二年,诏諸州得替節度、防禦、團練、刺史,并令随常朝官逐日立班。

    二年,放免常朝,令五日赴起居。

    國初,尚多前資官,今閣門儀制,尚有見任、前任防禦、團練使。

    《類苑》卷二十六 街鼓 京師街衢,置鼓于小樓之上,以警昏曉。

    太宗時,張公洎制坊名,列牌于樓上。

    按唐馬周始建議置鼛鼓,唯兩京有之,後北都亦有鼛鼛鼓,是則京師之制也。

    二紀以來,不聞街鼓之聲,金吾職廢矣。

    《類苑》卷三十三 鐘離權詩 邢州開元寺一僧院壁,有五代時隐士鐘離權草書詩二絕,筆勢遒逸,詩句亦佳。

    詩曰:&ldquo得道真僧不易逢,幾時歸去願相從。

    自言住處連滄海,别是蓬萊第一峰。

    &rdquo其二曰:&ldquo莫厭追歡語笑頻,尋思離亂可傷神。

    閑來屈指從頭數,得見升平有幾人?&rdquo後劉從廣知邢州,訪此寺,遂命刊勒此詩于石。

    《類苑》卷三十五 清風明月兩閑人 趙叔平罷參政,緻政居睢陽,歐陽永叔罷參政,緻政居汝陰。

    叔平一日乘安輿來訪永叔,時呂晦叔以金華學士知颍州,啟宴以召二公。

    于是歐公自為優人緻語及口号,高誼清才,搢紳以為美談。

    口号曰:&ldquo欲知盛集繼荀陳,請看當筵主與賓。

    金馬玉堂三學士,清風明月兩閑人。

    紅芳已過莺猶啭,青杏初嘗酒正醇。

    好景難逢良會少,乘歡舉白莫辭頻。

    &rdquo《類苑》卷三十五 張宗永詩 張宗永,華州人,倜傥不羁,善為詩。

    寶元中,以職官知長安縣,時鄭州陳相尹京兆,宗永嘗以事失公意。

    公有别業在鄠、杜縣間,宗永知公好絕句詩,乘間詣之,于廳大書二韻雲:&ldquo喬松翠竹絕纖埃,門對南山盡日開。

    應是主人貪報國,功成名遂不歸來。

    &rdquo莊督錄以聞,公覽而善之,待之如初。

    宗永嘗有詩雲:&ldquo大書文字堤防老,剩買峰巒準備閑。

    &rdquo佳句甚多,往往脍炙人口。

    《類苑》卷三十五 馮端書塞上詩 馮太傅端,嘗書一絕句雲:&ldquo鳴鹘直上一千尺,天靜無風聲更幹。

    碧眼胡兒三百騎,盡提金勒向雲看。

    &rdquo顧坐客曰:&ldquo此可畫于屏障,乃柳如京塞上之作。

    &rdquo《類苑》卷三十五 王平甫點绛唇詞 王平甫學士,以高才碩學,勁正不附麗。

    熙甯中,判官告院,忽于秋日作宮辭《點绛唇》一阕,其旨蓋有所刺,以示其遊。

    魏泰歎曰:&ldquo公之辭美矣,然斷章乃流離之思,何也?&rdquo明年,平甫竟以讒得罪,廢歸金陵。

    其詞曰:&ldquo秋氣微涼,夢回明月穿簾幕,井梧蕭索,正繞南枝鵲。

      寶瑟塵生,金雁空零落。

    情無托,髩雲重掠,不似君恩蒲。

    &rdquo同上 高麗求王平甫詩 熙甯中,高麗遣使人入貢,且求王平甫學士京師題詠,有旨令權知開封府元厚之内翰抄錄以賜。

    時厚之自詣平甫求新著,平甫以詩戲厚之曰:&ldquo誰使詩仙來鳳沼,欲傳賈客過雞林。

    &rdquo《類苑》卷三十五 蔡子正作喜遷莺詞 蔡子正久在邊任,晚年以龍圖閣直學士再守平涼,作《喜遷莺》詞一阕以自廣,曰:&ldquo霜天清曉。

    望紫塞古壘,寒雲衰草。

    漢馬嘶風,邊鴻翻月,隴上鐵衣寒早。

    劍歌騎曲悲壯,盡道君恩須報。

    塞垣樂,盡橐鞬錦領,山西年少。

      談笑。

    刁鬥靜,烽火一把,長報平安耗。

    聖主深仁,威棱遐布,驕虜尚寬天讨。

    歲華向晚愁恩,誰念玉關人老?太平也,且歡娛,莫惜金樽頻倒。

    &rdquo此曲成,大傳都下。

    《類苑》卷三十五 張退傅詩 張退傅相公與陳文惠公同秉政,張既以帝傅緻政,有詩寄文惠曰:&ldquo赭案當年并命時,蒹葭衰飒倚瓊枝。

    皇恩乞與桑榆老,鴻入高冥鳳在池。

    &rdquo張公既退居,年七十八歲,有《除夜》詩:&ldquo八十光陰有二年,煙蘿門戶喜開關。

    近來無奈山中相,頻寄書來許綴班。

    &rdquo退傅以八十二歲薨,正八十有二之谶。

    《類苑》卷三十五 王禹玉祭社詩 京師祭二社,多差近臣。

    王禹玉在兩禁二十年,熙甯三年,為翰林承旨,又膺是任,題詩齋宮曰:&ldquo鄰雞未動曉骖催,又向靈壇飲福杯。

    自笑治聾不知足,明年強健更重來。

    &rdquo執政聞而憐之。

    《類苑》卷三十六 盧氏鳳栖梧詞 蜀路泥溪驿,天聖中,有女郎盧氏者,随父往漢州作縣令,替歸,題于驿舍之壁。

    其序略雲:&ldquo登山臨水,不廢于讴吟;易羽移商,聊纾于覉思。

    因成《鳳栖梧》曲子一阕,聊書于壁。

    後之君子覽之者,無以婦人切弄翰墨為罪。

    &rdquo詞曰:&ldquo蜀道青天煙霭翳,帝裡繁華,迢遞何時至?回望錦川揮粉淚,鳳钗斜亸烏雲膩。

      钿帶雙垂金縷細,玉佩珠珰,露滴寒如水。

    從此鸾妝添遠意,畫眉學得遙山翠。

    &rdquo《類苑》卷三十九 鄭氏死後出家 熙甯中年,王禹玉丞相奏亡妻慶國夫人鄭氏,臨終遺言,乞度為女真。

    敕特許披戴,賜名希真,仍賜紫衣,号沖靜大師。

    《類苑》卷四十三 韓稚圭夢手捧天 韓稚圭侍中知泰州日,卧病數日,冥冥無所知,倏然而蘇。

    語左右曰:&ldquo适夢以手捧天者再,不覺驚寤。

    &rdquo其後援英宗于藩邸,翼神宗于春宮,捧天之祥已兆于慶曆中,固知賢臣勳業,非偶然而緻也。

    《類苑》卷四十五 張退夫讀樂記中第 張客省退夫自言,應舉時,因醉,乘驢過市,誤觸倒雜賣擔子,其人喧争不已,視擔中,隻有《樂記疏》一冊,遂五十錢市之,其人乃去。

    張初不攜文籍而行,遇醉醒,止閱所買《樂記疏》。

    無何,省試《黃鐘為樂之末節論》,獨《樂記》為詳,論擅場南省,遂高選,明年擢甲第。

    《類苑》卷四十五 費孝先作軌革卦影 李璋太尉罷郢州入朝,至襄陽,疾病,止驿舍兩月餘。

    璋嘗命蜀人費孝先作軌革卦影,先畫一鳳止于林,下有關焉,又畫一鳳立于台,又畫衣紫而哭者五人。

    蓋襄州南數裡,有鳳林關,傳舍名鳳台驿。

    始璋止二子侍行,三子守官于外,聞璋病甚,悉來奔視。

    至之翌日,璋乃卒,果臨其喪者五人。

    《類苑》卷四十七 唐郎中夢寇準為相 寇忠愍初登第,授大理評事,知歸州巴東縣。

    時唐郎中謂方為郡,夕夢有人告雲:&ldquo宰相至。

    &rdquo唐思之,不聞朝廷有宰相出鎮者。

    晨興視事,而疆吏報寇廷評入界,唐公驚喜,出郊迓勞。

    見其風神秀偉,便以公輔待之,且出諸子羅拜。

    唐新飾勒鞯,置廳之左,寇既歸船,其子拯白其父曰:&ldquo适者寇屢目此,宜即送之。

    &rdquo寇果詢牙校:&ldquo何人知吾欲此?&rdquo對以十四秀才。

    既而力為延譽,拯于孫漢公榜等甲成名。

    《類苑》卷四十八 歐陽修乞早緻仕 歐陽文忠公在蔡州,屢乞緻仕。

    門下生蔡承禧因間言曰:&ldquo公德望為朝廷倚重,且未及引年,豈容遽去也?&rdquo歐陽答曰:&ldquo某平生名節,為後生描畫盡,惟有早退,以全晚節,豈可更俟驅逐乎?&rdquo承禧歎息,無以答。

    既而以太子少保緻仕。

    《類苑》卷五十三 移趙師旦事于曹觐 侬賊破邕州,偶江漲,遂乘桴沿流入番禺。

    時贊善大夫趙師旦知康州,到任始一日,賊既迫境,谕官屬吏民使避賊,謂曰:&ldquo吾固知斯城不可守,守城而死,乃監兵洎吾之職也。

    若曹無預禍。

    &rdquo賊既至,率弱卒不滿百,禦之,半日,城陷,趙與監兵者皆死之,士卒得免者無一二。

    先是,一日,趙方出其妻,藏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