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金币變枯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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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大黑貓呢?” “雅克·夏爾莫呂老爺,王上宗教法庭檢察官,以及宗教法庭的審判官們。

    ” “喂,先生,”格蘭古瓦說道。

    “所有這些好漢究竟在幹什麼?” “審判呗。

    ” “審判誰?我并沒有看到被告呀。

    ” “是個女人,先生。

    您是看不到她的,她背朝着我們。

    而且被群衆擋住了。

    喏,您看,那邊有簇長矛,被告就在那裡。

    ” “這個女人是什麼人?您曉得她的名字嗎?”格蘭古瓦問道。

     “不,先生,我剛到。

    我隻是猜測,這案子準涉及到巫術魔法,連宗教審判官們都到庭參加審理了。

    ” “得了吧!”我們的哲學家說道。

    “我們馬上就會看到這幫身穿法袍的家夥如何吃人肉了。

    這是老一套,跟以往的把戲沒什麼不同。

    ” “先生,”他身邊的那個人說。

    “難道您不覺得雅克·夏爾莫呂老爺看起來很和藹的嗎?” “哼!”格蘭古瓦應道:“那種人塌鼻翼、薄嘴皮,他會和藹,我才不相信哩。

    ” 說到這裡,周圍的人喝令這兩個喋喋不休的人住口,人們正在聽一個重要證人的證詞。

     隻見大廳中央站着一個老太婆,臉孔被衣服完全遮住,看上去就像一堆在行走的破布。

    她說道:“各位大人,确有其事,此事就像我是法露黛爾一樣真實,住在聖米歇爾橋頭四十年了,按時繳納地租、土地轉移稅和貢金,家門對着河上遊洗染匠塔森—卡伊阿爾的房屋。

    我現在成了可憐的老太婆,從前可是個俊俏的姑娘。

    各位大人!前幾天,有人對我說:‘法露黛爾,您晚上紡線可别紡得太遲了,魔鬼就喜歡用它的角來梳老太婆們紡錘上的紗線呀。

    那個野僧去年在聖殿那一邊作祟,如今在老城遊蕩,這是千真萬确的。

    法露黛爾,當心他來捶您的門呵!’有天晚上,我正在紡線,有人來敲門。

    我問是誰。

    那人破口大罵。

    我把門打開。

    兩個人走進來。

    一個黑衣人和一個漂亮的軍官。

    黑衣人除了露出兩隻像炭火一樣的眼睛外,全身隻見鬥篷和帽子。

    他們随即對我說:‘要聖瑪爾特的房間。

    ’……諸位大人,那是我樓上的一間房間,是我最幹淨的房間。

    他們給了我一個金埃居。

    我把錢塞進抽屜裡,心想明天可以到涼亭剝皮場去買牛羊下水吃。

    ……我們上樓去。

    ……到了樓上房間,我一轉身,黑衣人不見了,差點沒把我吓死。

    那個軍官,像位大老爺那樣儀表堂堂,跟我再下樓來。

    他出去了。

    大約過了紡四分之一絞線的功夫,他帶一個漂亮姑娘回來了。

    這姑娘活像一個玩具娃娃,要是經過梳妝打扮,定會像太陽那樣光輝燦爛。

    她牽着一隻公山羊,好大好大,是白的還是黑的,記不清了。

    這可叫我揣摩開啦。

    那個姑娘嘛,跟我不相幹,可是那隻公山羊!……我可不喜歡這種畜牲,這種畜牲長着胡子和犄角,像人似的,再說還有點邪,叫人聯想到星期六的群魔夜會。

    不過,我什麼也沒有說。

    我收了人家的錢,那樣做是對的,可不是嗎,法官大人?我帶着姑娘和隊長到樓上房間去,并讓他倆單獨在一起,就是說,還有公山羊。

    我下樓來,又紡我的線了。

    應該告訴諸位大人,我的房子有兩層,背臨河,像橋上别的房屋一樣,樓下和樓上的窗戶都是傍水開的。

    我正在忙着紡紗,不知為什麼,那隻公山羊教我腦子裡老想着那個野僧,而且那個美麗的姑娘打扮得有些離奇古怪。

    ……突然間,我聽到樓上一聲慘叫,接着有什麼東西倒在地上,又聽到開窗戶的響聲。

    我沖到底樓窗戶邊,看見有團黑乎乎的東西從我眼前掉到水裡去了。

    那是一個鬼魂,打扮成教士模樣。

    那天晚上正好有月光,我看得一清二楚,那鬼魂向老城那邊遊去。

    我吓得哆哆嗦嗦,遂去喊巡邏隊。

    巡邏隊先生來了。

    他們一到,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揍了一頓,因為他們高興呗。

    我向他們說明了原委。

    我們一起上樓去,立刻看到了什麼呢?我那可憐的房間裡盡是血,隊長直挺挺倒在地闆上,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姑娘在一邊裝死,山羊吓得半死。

    我說,‘這下可好,我得花兩個禮拜來洗地闆,還得使勁擦,這可真要命。

    ’人家把軍官擡走了,可憐的年輕人!姑娘的衣服亂糟糟地全被扒開了。

    ……等一下,更慘的是隔日我要拿那枚金币去買牛羊肚腸吃,卻發現在我原來放錢的地方隻有一片枯樹葉。

    ” 說到這裡,老婆子住口了,聽衆無不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