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爾西德·若利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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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從自己到弗拉季米爾直到尼古拉-科爾帕諾夫死去的這段經過講了出來。

    姑娘的年輕旅伴引起了老婦極大的興趣。

     “尼古拉-科爾帕諾夫!”她說,“再給我講講這個尼古拉-科爾帕諾夫的事吧!在如今的年輕人中,我認為隻有一個人能做出你說的那些事來!他是叫尼古拉-科爾帕諾夫嗎?你能肯定嗎,我的女兒?” “他何必告訴我一個假名字呢,”娜佳說,“既然他在别的事情上都沒有騙我?” 可是,瑪爾法-斯托戈夫仿佛有種預感,不停地詢問下去。

     “你說他十分勇敢,我的女兒!你已經向我證明了他的确如此!”她說。

     “是的,非常勇敢!”娜佳回答。

     “我的兒子在這種情況下也會這樣的,”瑪爾法-斯托戈夫暗自在心裡說。

     然後她又說:“你還說什麼也擋不住他,什麼也吓不着他,他還無比溫柔,對你來說他不僅是個兄弟,同時還是一個姐妹,而照顧起你來,他又像一個母親?” “是的,是的,兄弟,姐妹,母親,對我來說他就是一切!” “當他保護你的時候,又像獅子一樣?” “不錯,的确像頭獅子!”娜佳回答,“是的,一頭獅子,一個英雄!”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西伯利亞老婦心想,“可是你又說,在伊希姆驿站,他忍受了一次極大的屈辱?” “他忍受了,”娜佳低下頭說。

     “忍受了?”瑪爾法-斯托戈夫顫抖着,呐呐地說。

     “媽媽!媽媽!”娜佳喊道,“您别責怪他,這裡面有個秘密,這個秘密現在隻有上帝才有權評判!” “那麼,”瑪爾法-斯托戈夫擡起頭望着娜佳,好像要一直望透她的心底,“在他受辱的時候,你有沒有瞧不起這個尼古拉-科爾帕諾夫?” “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我仍然十分敬慕他!”少女回答說,“當時我覺得他比任何時候都值得尊敬!” 老婦沉默了一會兒。

     “他長得高嗎?”她問。

     “很高。

    ” “是不是很英俊?說吧,我的女兒!” “很英俊,”娜佳紅着臉說。

     “那是我兒子!我跟你說他是我兒子!”老婦抱住娜佳喊道。

     “你兒子!”娜佳無比驚訝地說,“你兒子!” “來,”瑪爾法說,“我的孩子,讓我們把一切都說個明白。

    你的旅伴、朋友、保護者,他有個母親!他難道從來沒跟你說起過他母親嗎?” “他母親?”娜佳說,“就像我總是跟他談起我父親一樣,他也不停地和我說起他母親!他可是非常仰慕自己的母親的!” “娜佳,娜佳!你剛剛跟我講的都是我兒子的事,”老婦說。

     然後,她的口氣變得威嚴起來:“既然你說他這麼愛母親,難道他經過鄂木斯克的時候不該去看看母親嗎?” “不,”娜佳回答,“他不應該去。

    ” “不應該去?”瑪爾法叫道,“你竟敢對我說不?” “我是這麼說,但我還要告訴你,出于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尼古拉-科爾帕諾夫必須舍棄其他一切想法,盡可能最秘密地穿越這一地區,這對他來說是生死攸關的問題,更确切地說是責任和榮譽的問題。

    ” “責任,是的,對帝國的責任,”西伯利亞老婦說,“為了這些責任他必須犧牲一切,為了完成這些責任他必須拒絕一切,甚至不能向自己的母親送上可能是最後的一吻!娜佳,你不懂的事我原來也不懂,但現在我全明白了!是你讓我明白了一切!你照亮了我心裡最黑暗迷茫的角落,但我現在還不能把我兒子的秘密告訴你,娜佳,既然他沒告訴你,那我也必須為他保守!原諒我吧,娜佳!你為我做的好事我卻無法報答!” “媽媽,我不會問您什麼的,”娜佳說。

     現在對西伯利亞老婦來說一切都清楚了,在鄂木斯克驿站的衆目睽睽之下兒子對自己的态度也有了解釋。

    少女的旅伴就是米歇爾-斯托戈夫,這已确定無疑了,他肯定有一項秘密使命,大概是要越過被占區送一封急信,才使他不得不隐瞞了沙皇信使的身份。

     “哦,我的好孩子,”瑪爾法-斯托戈夫想,“不!我不會出賣你的,無論受什麼刑罰,我也不會承認在鄂木斯克看到的是你!” 本來,瑪爾法-斯托戈夫一句話就可以報答娜佳對她的忠誠。

    她可以告訴娜佳,她的同伴尼古拉-科爾帕諾夫,或者說米歇爾-斯托戈夫,并沒有淹死在額爾齊斯河裡,因為自己碰上他,跟他說話都是幾天以後的事情! 但她忍住了,什麼也沒透露,僅僅說:“不要失掉希望,我的孩子!不幸不會總跟你過不去的!你會再見到父親的,我有預感。

    而且,說不定将你稱為妹妹的這個人也沒死呢!上帝不會讓你勇敢的同伴死去的!……别灰心,我的女兒!别灰心!像我一樣!我還沒到要為兒子戴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