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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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吧……你娘的事我真的沒插手……” 地踢了他一腳,說:“起來,起來,橫豎逃脫不了的事。

    ” 麻奶奶鎮靜地說:“大外孫,皇帝老子也不殺無罪之人,要殺我們,總得有個講說。

    ” 天笑着說:“好一個糊塗老婆子,要殺你就是要殺你,還要什麼講說。

    ” 麻奶奶說:“你不說明白,我死也不閉眼。

    ” 天說:“那你就睜着眼死吧!” 地一揮手,說:“找繩子去!” 父親說他堂兄弟幾個積極地找繩子。

    麻奶奶抄起一把菜刀,說:“小雜種們,看你們哪個敢捆我!” 天說:“不用捆了。

    ” 地說:“瞎子,我們不要捆她,還要她無法反抗,該怎麼辦?” 瞎子說:“當頭一棍,打昏她。

    ” 地說:“不好,不好!” 癡子德強咬着舌頭說:“把她的手剁掉。

    ” 天說:“你小子,一點也不癡嘛。

    ” 地說:“動手吧。

    ” 父親說他與德高、德強一擁而上。

    麻奶奶揮着菜刀,劈得風響,跳着罵:“雜種,我先劈了你們!”啞巴躲閃得慢,耳朵被削掉一塊。

    父親說他靈機一動,抓起一個木頭鍋蓋當盾牌,沖上去,麻奶奶一刀劈在鍋蓋上,拔不出刀來了。

    德強一個地滾龍上去,摟住了麻奶奶的腿,德高撲上去,扼住了麻奶奶的脖子。

    父親說他對着麻奶奶的肚子,撞了一頭,麻奶奶應聲倒地。

    父親說天從廚房裡搬來一個剁肉的木墩子,放在麻奶奶身邊,從木鍋蓋上拔下菜刀,對着地說:“你來剁吧。

    ”地推讓着,說:“還是你來剁。

    ”父親說他們倆推讓了好一會兒,最後決定猜包袱、剪刀、錘比輸赢,赢者先剁,輸者後剁。

    天伸出巴掌,地伸出拳頭,天赢了,先剁。

    他命令父親他們把麻奶奶的手按在木墩子上。

    麻奶奶好大的勁頭,像條母水牛一樣哞哞地叫着,父親說他們堂兄弟三個使了吃奶的力氣都按不好她。

    地過來,一隻腳踏在麻奶奶背上,說:“老實點!”麻奶奶頓時老實了。

    天舉起菜刀,往刀刃上吹了一口氣,然後揮臂刀落,“喀嚓”一聲響,麻奶奶一隻手齊着腕斷了。

     父親說麻奶奶怪叫了一聲,背雖然被地的腳踩着,還是羅鍋了起來。

     血一股股地從斷腕上冒出去。

    那隻脫離了肢體的大手,在地上抽搐着。

     父親說天把菜刀遞給地。

    地接了刀,用更加幹淨利索的手段,剁下了麻奶奶另一隻手。

     天說:“你們松手吧。

    ” 父親他們松了手。

    麻奶奶困難地爬起來,失了雙手,她的身體喪失了平衡,晃晃蕩蕩站不穩。

    豆大的黃汗珠在她的麻臉上滾動着。

     “小畜生們!狠心的小畜生們!”父親說麻奶奶扯着喉嚨罵着,揮動着雙臂,像揮動着兩根棍子,黑色的血像熱乎乎的急雨,在屋子裡飛濺。

    一道熱血淋在天潔白的臉上。

    天像被火燙了似的,怪叫了一聲。

    父親說天掏出一塊布擦着臉上的血,氣急敗壞地下着命令:“快快快,按倒她,剁了她的腳!” 父親說麻奶奶閉着眼往牆上撞去,啞巴伸手揪住了她,并順勢把她壓倒在地。

    天和地把剁腳的任務交給了父親。

    德高搶刀先剁,父親說啞巴手大臂粗,勁頭兒十足,一刀便剁斷了麻奶奶的腳脖子,那隻穿着緞子鞋的小腳單獨立在地上,樣子十分可怕。

    父親說麻奶奶雖然面孔醜陋,兩隻小腳卻裹得十分精巧。

    父親說輪到他動手時,那把菜刀已經被熱血燙卷了刃子,所以他連剁了三刀也沒能把麻奶奶的腳剁下來。

    剁到第三刀時,父親說他忍不住的惡心,一股黏稠的東西從胃裡往上翻。

    他扔掉菜刀跑到院子裡,彎着腰嘔吐。

     接下來,父親說,天表哥讓德高把麻奶奶扶起來。

    麻奶奶如何能站住?她的嗓門也降低了,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天說:“瞎子,該你動手了,割掉她的眼皮吧。

    ” 瞎子摸索上來,從大表哥手上接過那柄牛角柄的小刀子,去割麻奶奶的眼皮。

    麻奶奶斷斷續續地說:“好孩子……給我個利索的吧……” 瞎子镟去了麻奶奶的眼皮。

    麻奶奶哼了幾聲,就昏了過去。

     父親說目睹了這一切的七老爺其實已被吓癡了。

    他癱在牆角,身上散發着屎尿的臊臭。

    兩位表哥令父親他們在院子裡挖了一個窟窿,把七老爺爺活埋了。

     父親說土埋到你們七老爺爺脖頸時,他鼻孔流血,眼球突出,臉色像茄子。

    天讓癡子舉着半截蠟燭照着明,自己掏出匣槍,對準你們七老爺爺的腦頂打了一槍。

    一股白腦子蹿了出來。

     父親說,你們老爺爺這一輩的人就這樣被拾掇幹淨了。

    天從癡子手裡奪過蠟燭,插在你們七老爺爺頭頂的槍眼裡,打着哈欠說:“累了累了,有活明日再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