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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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用凡于物皆學也豈専于六籍之内哉往于田入于市處于戶庭覽于山川立于宗廟朝廷逰于庠序軍旅凡履之地皆學也豈限于一室之間哉後世講學之道既廢而人之不能然也有志者始各占山水之勝築廬聚書而讀之雖其所以學之者異乎古然凡事物之理與夫羣聖賢修已治人之要實皆不出于書況安僻阻之區絶紛嚣之役得一肆其力于是則其至于成就豈不反有易者哉今幼文以方壯之齒有可用之材而不急進取益務于學以求其所未至豈非有志之士哉而予也北郭之野有土東裡之第有書皆先人之遺也遭時多艱茀穢于榛蕪殘壊于塵蠧伥伥焉日事奔走而不知返則其荒陋宜有愧于幼文矣尚能為是記乎然而書此而不辭者葢姑複幼文之請亦因以自厲焉 松陽縣學複射圃記  蘇伯衡 松陽之有學學之有射圃葢自宋紹興始元之制凡民不得持弓矢故射息而圃亦廢豪右因侵而有之踰八十年有司漫不加省皇帝即位之明年诏郡縣皆興學置師弟子員而講習乎六藝儒生葉端等作而言曰今學令射居其一射圃之複維其時矣以告令王君會王君微赴京師事格不行而提刑按察佥事張公行縣适至乃複以告公為按圗籍凡學之地侵于民者責丞李君仙簿劉君文彬悉複之而地卒以歸正其疆界夷其畛域樹垣以缭之王君歸自京師謂部使者祗承徳意返故地于久攘之後幸惠斯文甚厚宜有以示後人教谕毛君輝膺薦而起遂命之來谒文書曰侯以明之此舜之學政也其人之賢不賢觀其射之中不中見焉故以射緻衆衆緻而後論士是以三代率由之而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觀者如堵使弟子揚觯而緻黜者三則僅有存者夫學政莫大于射也尚矣國家方修文教而稽古定制焉則射圃之複其豈細故哉乃為之記曰複地以尺計之直學之東南則從七十衡五十直東北則益其從二之一去其衡三之一直西北則其從倍東北之三其衡不及東南之八直西南則其從得東南之衡而去其一以為其衡東南故所謂射圃也張公名志徳字某陜西人王君名彜字秉文北平人輝邑人攝學事殆一紀士論多之雲 川上書堂記 金君自明家平陽之南郭其居第在濠之滣不踰阈而川流可挹也自明隠居教授間以臨以觀而心有契焉因以川上名其書堂而求餘記之嗟夫昔者聖人之在川上所為歎夫水者不在水也在乎道也而餘于道猶望洋焉則自明之所以名堂者餘安能言之雖然道固未易窺也而川上之流水則有足征者矣一日有旦有中有昃有夜而水之流也自旦至夜未嘗息焉一月有朔有弦有望有晦而水之流也自朔至晦未嘗息焉一歲有春有夏有秋有冬而水之流也自春至冬未嘗息焉非特歲月日然也流乎千萬年之先而不見其始焉流乎千萬年之後而不見其終焉豈獨水哉于是觀諸日月西者沒而東者生于是觀諸陰陽上者剝而下者複于是觀諸草木榮者悴而區者申于是觀諸鳥獸孳者革而毨者■〈毛矞〉亦猶水之前者逝而後者續也嗟乎何以然乎曰出于氣乎氣不自神也曰出于機乎機不自運也則何以然乎讵不聞乎維天之命于穆不已此天之所以為天也天命不已故命于天而形于兩間者亦不已微之為草木鳥獸且猶然而況于人乎人之于天也其氣同也其理同也天地之初有理斯有氣有氣斯有形氣宰乎形理宰乎氣是故天地以氣為槖鑰焉以理為樞紐焉而人之所以為槖鑰為樞紐者亦惟氣惟理焉爾氣之在人也榮衛之周流呼吸之出入無不同乎天也而況于理乎理者何性而已矣性之在人也無往不體無時不然者何誠而已矣故曰誠者天之道也夫惟聖人克誠安得人人而聖哉古之君子不睹亦戒不聞亦慎發乎已之所自知行乎人之所不見亦謹焉者所以立其誠而全在我之天也獨之不謹則有時而息矣有時而息則誠之不至矣誠之不至則無以與天一矣而人也曽水之不如矣嗟夫有志于道者可不謹乎哉由君子之學進于聖賢之道餘未之能焉抑不敢不勉也竊喜自明之有志辄相與言之倘有取于是則請以為川上書堂記 節義堂記 處州衛知事魏君以節義名其堂使來請曰自吾有堂堂有斯名亦己久矣然未有發其義為吾記之者敢屬筆焉餘聞魏君家梁溪梁溪于毘陵為勝地九龍之山天下第二泉在焉魏君作堂其間不以觀遊為美而以節義自修亦可以見其志矣乃記之曰節義之立不立豈惟君子鄙夫所由判國家治亂安危亦恒由之何以知其然也士之出于三代之際者養之有學校淑之有敎化莫不笃于道周于徳有過人之節取予辭受出處必以其義得失利害禍福不動其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