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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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其必有所受也其視之異乎詩書也則曰此見諸行事也此刑書也夫以為聖人之作而傳者有所受則宜其求之益詳而傅合之益鑿也以為見諸行事以為刑書則宜其言之益刻而煅煉之益深也已以為美則強求諸辭曰此予也此褒也聖人之微辭也或曰聖人之變文也一說弗通焉又為一說以護之一論少窒焉又為一論以飾之使聖人者若後世之法吏深文而巧诋蔑乎寛厚之意此其失非細故也今仆之愚曰其文則魯史其義則彰善而瘅惡冀述而傳于後則以删詩定書贊易同其狂僭而為傳也則直釋其義其善者曰如是而善其惡者曰如是而惡無褒譏予奪之說其區别凡例則主程子其綱領大意則主朱子其三傳則主左氏以杜預說而時核其缪妄其諸家則無适主取其合者去其弗合者如是而已竊以謂使聖人因乎魯史焉則愚之說固已得矣使聖人而自作焉亦當據事而直筆之必不為先儒之雲則愚之說亦蔑甚乖剌焉其自信者如此然猶以其考之也未浃洽焉其講之也未貫通焉姑優柔之而姑反複之寛之以歲月而後可就也日序之言不足以盡意而明谕之懃懇不敢不複而辭不可殚也輙言其大都如此于戲舍執事其亦曷言之而曷聴之乎超卓之識特達之見尚克示之幸甚幸甚 答程伯大論文  朱夏 古今能言之士孰不欲雄峙百代之上而垂聲乎百世之下哉然而卒抱竒志而不見泯泯以老死者何其多也豈非才識之不逮故不能成一家之言以至此耳三代之後卓然成一家之言者才十數人而止其餘皆磨滅澌盡則信乎得之于天者非超然而不羣則難乎其以文章自命矣比辱賜書大抵未能達夫雄深雅健之作而務為浮薄靡麗之文而已此甚不可也仆聞古之為文者必本于經而根于道其紀志表傳記序銘贊則各有其體而不可以淆焉而莫之辨也至其發言遣辭又奚以剽賊為工哉今不本于經不根于道而雜出于百家傳記之說則其立論不自其大而自其細固已自小矣尚何能與古人齊驅并駕哉老蘇之文頓挫曲折蒼然郁然巉刻峭厲幾不可與争鋒然而有識之士猶有譏焉者良以其立論之駁而不能盡合乎聖人之道也今無蘇公之才而立論又下蘇公逺甚則何望其言之立而不仆耶古之用兵其合散進退出竒制勝固神速變化而不可測也至其部伍行陣之法則繩繩乎其弗可以亂為文而不法是猶用師而不以律矣古之論文必先體制而後工制譬諸梓人之作室也其棟梁榱桷之任雖不能以大相逺也而王公大人之居與浮屠老子之廬官司之署庶民之室其制度固懸絶而不相侔也使記也而與序無異焉則庶民之室将同于浮屠老子之祠亦可乎鑄劍而肖于刀且猶不可斵車而肖于舟不猶以為迂且拘乎韓子之于文也惟陳言之務去今雖全未能如韓子亦宜少刋落矣乃悉古書竒字而馴集鱗次焉不幾于天吳紫鳳颠倒短褐也邪蘇子謂錦繡绮縠服之美者也然尺寸而割之錯而紐之以為服則绨缯之不若今先生乃欲集羣英以為華為好其亦異于作者之見矣世有窭人為覩其鄰之富也日夜攻鑽而剽之幸而得其貨寳财賄以為得計矣一日徼者獲之則苶然盜也而至死不悟且役役焉割裂而綴輯之則其氣固已苶然矣又何能渾浩如江河而有排戞之力哉故夫蘭苕翡翠又烏覩夫制鲸也且古之為文非有心于文也若風之于水适相遭而文生也故鼔之而為濤含之而為漪蹙之而為縠澄之而為練激之而為珠玑非水也風也二者适相遭而文生也天之于物也獨不然乎纎者秾者丹者垩者莫不極其美麗而造物者豈物物而雕之哉物各付物而天下之巧莫加焉彼有昩于此者三年而刻葉且文猶樂也太古之音和平雅淡而風俗以淳人心以正桑間濮上淫哇煩趣而人心風俗蕩而忘返使先生而與聞制作将安取乎則何獨疑于文也先生教之曰茍無毛嫱西施之美質則不能不借夫粉黛之假以掩其陋是朽木可得而雕糞土之牆可得而圬矣無鹽天下知其惡也被珠玑曳羅绮不足以欺天下之目使天下而皆瞽也則可奈之何天下之不皆瞽也先生殆未覩夫正色也先生又謂吾五常論其猶玄耶太玄拟易而作然易出于造化之自然而玄也者出于智慮之私而已故不能免夫牽合艱難之能先儒固已譏其勞且拙矣故今去雄千餘年而卒無好之者今先生乃欲著書以拟玄吾恐其不堪為覆瓿用矣先生又謂吾甞作詩命其集曰胡盧且魯論詩序言詩之用若彼其博也而先生直以資人之笑視古詩之風亦少貶矣此亦好怪之過也先生卒教之曰其觀吾文也還以一言庶有以知君子之是是非非也宋之季年文章敗壞極矣遺風餘俗入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