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唐代的文學和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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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惡得以一藝名之?”(《李文公集》卷八《寄從弟正辭書》)李漢則謂:“文者貫道之器。

    ” 但是,雖然韓柳等這一般從事于古文運動的人們所提出的口号是要作成“古之文、古之道、古之人”(李翺《與陸參書》:“我友韓愈,非茲世之文,古之文也;非茲世之人,古之人也。

    ”),而在這種倡言複古的口号之下,他們卻是實際上完成了文體的革新。

    此後的文章的主流,不但不是骈俪,且也不是佶屈聱牙的周诰體,而是一種平易通暢的散文了。

     3.傳奇小說勃興的原因 一、由于佛教經典的中譯本大量流行,其文章的結構和體裁,其記述長篇故事的辦法,其豐富的想像力,都給予中國文人以極大影響,中國文人遂也加以模拟,而有了一些傳奇小說出現。

     二、唐代進士科第制度的影響。

    王定保的《唐摭言》卷十二載有兩事說: 薛保遜好行巨編,自号金剛杵。

    太和中,貢士不下千餘人,公卿之門卷軸填委,率為阍媪脂燭之費,因之平易者曰:“若薛保遜卷,即所得倍于常也。

    ” 劉允章侍郎主文年,榜南院曰:“進士納卷,不得過三軸。

    ”劉子振聞之,故納四十軸。

     宋趙彥衛的《雲麓漫鈔》也載有一事說: 唐之舉人,先借當世顯人以姓名達之主司,然後以所業投獻。

    逾數日又投,謂之溫卷。

    如《幽怪錄》、《傳奇》等皆是也。

    蓋此等文備衆體,可以見史才、詩筆、議論。

     一般的舉子們,既要把自己的作品交與大人先生去求其稱賞,又須極力避免冗長以免使得大人先生們厭煩,而在短小的篇幅當中又須表現出自己各方面的才能(即詩筆、議論和記事之才),故即多采用傳奇小說的體裁,使其在短文之中能以兼備衆體。

     例如元稹的《莺莺傳》(《會真記》),其叙事部分全用散文,且多有摹拟《左傳》文字之處;其中再夾雜以詩,則應是受佛經文學結構之影響者,而作者則借之以見其寫作詩歌的才能,如《莺莺傳》中有《會真詩》三十韻,以及莺莺所賦: 自從消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

    不為旁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

     凡此諸詩,皆是為了表現作者寫詩的才能而寫的。

    《莺莺傳》乃是元稹的自叙之文,有真實事件,有真實感情,故其所叙悲歡離合之處可以感人,而亦由此可以表現其記事之才,即所謂“史才”。

    (其中所述蒲州普救寺,及渾瑊與杜确事,亦皆有實事為據。

    )至其傳後所附張生“忍情”一段迂矯議論,即“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hellip&hellip”一大段,則是表現作者說理的才能,也是當日小說文體中不可不具備的一體。

     從事于創作傳奇小說的人與日俱增,曆年既久,也便和其時的詩歌一樣,其中自然就産生了很多傑出的作品。

    故北宋的劉攽說:“小說至唐,鳥花猿子,紛紛蕩漾。

    ”南宋的洪邁也說:“唐人小說,不可不熟。

    小小事情,凄惋欲絕。

    洵有神遇而不自知者。

    與詩律可稱一代之奇。

    ” 三、唐代的繪畫 唐代的繪畫也可以分作初、盛、晚三期,而以盛唐為最盛期。

     就繪畫的題材來說,初唐以人物、宗教圖像為主。

    這一期内最負盛名的畫家有尉遲乙僧及閻立德、立本兄弟等。

    尉遲乙僧是西域人,其父于隋代來中國。

    他的畫皆為宗教畫,用色濃重,陰陽凹凸極為分明。

    閻立本所畫也多為人物像,如《曆代帝王像》等。

     盛唐期内的繪畫,在内容、作風及技巧方面均有長足進展,最重要的畫家有吳道子、李思訓等人。

    吳道子以善畫宗教畫著名,但也是山水畫的大師。

    他的畫,場面和氣魄均極雄壯深刻。

    據說因為他畫了一張《地獄變相圖》,至使西京屠沽為之改業。

    他畫山水已用皴筆,畫中樹石有似立體突出。

    李思訓的山水畫則極為細緻,用青綠鈎填,故金碧輝煌。

    其時又有王維亦善畫山水,但所用為破墨法(不用鈎填擦皴)。

    到明代的董其昌最欣賞王維的山水畫,并定王維為南宗祖師,李思訓為北宗祖師。

    又有韓幹以畫馬著名,能寫真傳神;薛稷(他和虞世南、褚遂良、歐陽詢為唐代四大書家)以畫鶴著名;韓滉善畫牛,今存其所畫《五牛圖》。

    總之,盛唐的畫在人物、山水、花木、鳥獸等方面作全面發展,專題畫已盛行,故多以專門名家者。

    故盛唐的畫是中國繪畫史上極光輝燦爛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