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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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盾，&mdash&mdash總共不到五分鐘！是的，在這樣的片刻間，過去的種種不如意通通忘記光！我冒着比丢掉性命還要大的危險才赢到這些錢的，我敢于冒險，故而我又跻身于人的行列！
我租了個房間，把自己關在裡面，清點錢鈔，直到深夜三點鐘光景。
第二天早晨醒來，我已經不是仆人了。
我決定當天就去高姆堡，我在那裡沒有當過仆人，也沒有蹲過監獄。
開車前半小時，我去賭場賭上兩盤，隻賭兩盤，結果輸了一千五百弗羅林。
但我終究去了高姆堡，現在我來到這裡已經一個月&hellip&hellip 我自然經常在惴惴不安中過日子，玩玩最起碼的小賭博，等待着什麼；我成天站在賭台旁觀察，心裡盤算着，連做夢也看見賭錢，但同時我也覺得我似乎麻木了，陷在泥淖中而不能自拔。
我根據遇見阿斯特萊先生時的印象作出這樣的結論。
我們從那次以後沒有見過面，現在無意間相逢；情況是這樣的。
我到花園裡去，一邊心裡在盤算，現在我幾乎沒有錢了，不過還有五十盾，此外，好在前天我就跟下榻的旅館結清了賬目。
因此，現在我隻剩下一種可能，就是再去賭一次輪盤賭，&mdash&mdash如果能赢點錢，可以繼續賭下去；如果輸了，而一時又找不到需要聘請教師的俄國人家，那我隻好再去當仆人。
心裡打着這樣的主意，我穿過每天散步經過的公園和森林，往鄰近的公爵的領地走去。
有時候我常常這樣走上四個小時光景，又累又餓地回到高姆堡。
我步出花園，剛走進公園，忽然看見阿斯特萊先生坐在長椅上。
他先發現我，喊了我一聲。
我在他身旁坐下。
我發現他有幾分擺架子，我的興緻頓時大減；否則的話，我倒是要為見到他而高興得不得了啦。
&ldquo那麼，您到這裡來了！我早料到我會遇見您的，&rdquo他對我說，&ldquo不用您勞神細說！我知道，我全知道，您這一年零八個月的生活我了如指掌。
&rdquo &ldquo噢！原來您是這樣關心老朋友！&rdquo我回答說，&ldquo您不忘朋友，應當贊揚&hellip&hellip不過，慢着，您使我想起一件事情：我因為欠了兩百盾的債而在魯列津堡蹲監獄，是不是您贖我出獄的？一位不知姓名的人贖我出獄。
&rdquo &ldquo不是我，噢，不是的。
您因為欠了兩百盾的債而蹲魯列津堡的監獄，我并沒有贖您出獄，但是我知道您蹲監獄是因為欠了兩百盾的債。
&rdquo &ldquo這麼說，您還是知道是誰贖我出獄的喽？&rdquo &ldquo噢，不知道；我不能說我知道是誰贖您出獄的。
&rdquo &ldquo這就奇怪了。
這裡的俄國人，我一個也不認識，而且他們大概也不會來贖我。
那麼是國内的人了，正教徒是會贖正教徒的。
可我原來以為是哪個脾氣古怪的英國傻子幹的事哩。
&rdquo 阿斯特萊先生略帶幾分驚訝聽我說話。
大概他原以為他會看見我一副悲觀失望、垂頭喪氣的樣子。
&ldquo不過，看見您充分保持着心靈的完全獨立，甚至心情愉快，我感到非常高興。
&rdquo他說，可是神色很不痛快。
&ldquo那就是說，您心裡懊惱得要死喽：為什麼他沒有一副窮愁潦倒、卑躬屈節的可憐相？&rdquo我笑着問。
他沒有馬上明白我的意思，等明白過來，他莞爾一笑。
&ldquo我倒是挺喜歡您的高見。
我從這番話裡知道我從前的老朋友是聰明的、熱情的，同時又是放浪不羁的；唯有俄國人才能夠兼有這麼矛盾的品格。
确實，人總是喜歡看到知己朋友在自己面前自卑自賤的；大部分友誼建立在别人的自卑自賤之上；這是聰明人都知道的古老的真理。
不過在眼前的情況下，您相信我的話，因為您沒有灰心洩氣，我由衷地感到愉快。
告訴我，您打算不打算戒賭？&rdquo &ldquo哦，見它的鬼去！我馬上就戒，隻不過最好&hellip&hellip&rdquo &ldquo隻不過最好現在去翻本？我正是這樣想的；您不必說了，我知道，您是無意間說這話的，因而您說的是真心話。
告訴我，除了賭錢之外，您什麼也不幹嗎？&rdquo
第二天早晨醒來，我已經不是仆人了。
我決定當天就去高姆堡，我在那裡沒有當過仆人，也沒有蹲過監獄。
開車前半小時，我去賭場賭上兩盤，隻賭兩盤，結果輸了一千五百弗羅林。
但我終究去了高姆堡，現在我來到這裡已經一個月&hellip&hellip 我自然經常在惴惴不安中過日子，玩玩最起碼的小賭博，等待着什麼；我成天站在賭台旁觀察，心裡盤算着，連做夢也看見賭錢，但同時我也覺得我似乎麻木了，陷在泥淖中而不能自拔。
我根據遇見阿斯特萊先生時的印象作出這樣的結論。
我們從那次以後沒有見過面，現在無意間相逢；情況是這樣的。
我到花園裡去，一邊心裡在盤算，現在我幾乎沒有錢了，不過還有五十盾，此外，好在前天我就跟下榻的旅館結清了賬目。
因此，現在我隻剩下一種可能，就是再去賭一次輪盤賭，&mdash&mdash如果能赢點錢，可以繼續賭下去；如果輸了，而一時又找不到需要聘請教師的俄國人家，那我隻好再去當仆人。
心裡打着這樣的主意，我穿過每天散步經過的公園和森林，往鄰近的公爵的領地走去。
有時候我常常這樣走上四個小時光景，又累又餓地回到高姆堡。
我步出花園，剛走進公園，忽然看見阿斯特萊先生坐在長椅上。
他先發現我，喊了我一聲。
我在他身旁坐下。
我發現他有幾分擺架子，我的興緻頓時大減；否則的話，我倒是要為見到他而高興得不得了啦。
&ldquo那麼，您到這裡來了！我早料到我會遇見您的，&rdquo他對我說，&ldquo不用您勞神細說！我知道，我全知道，您這一年零八個月的生活我了如指掌。
&rdquo &ldquo噢！原來您是這樣關心老朋友！&rdquo我回答說，&ldquo您不忘朋友，應當贊揚&hellip&hellip不過，慢着，您使我想起一件事情：我因為欠了兩百盾的債而在魯列津堡蹲監獄，是不是您贖我出獄的？一位不知姓名的人贖我出獄。
&rdquo &ldquo不是我，噢，不是的。
您因為欠了兩百盾的債而蹲魯列津堡的監獄，我并沒有贖您出獄，但是我知道您蹲監獄是因為欠了兩百盾的債。
&rdquo &ldquo這麼說，您還是知道是誰贖我出獄的喽？&rdquo &ldquo噢，不知道；我不能說我知道是誰贖您出獄的。
&rdquo &ldquo這就奇怪了。
這裡的俄國人，我一個也不認識，而且他們大概也不會來贖我。
那麼是國内的人了，正教徒是會贖正教徒的。
可我原來以為是哪個脾氣古怪的英國傻子幹的事哩。
&rdquo 阿斯特萊先生略帶幾分驚訝聽我說話。
大概他原以為他會看見我一副悲觀失望、垂頭喪氣的樣子。
&ldquo不過，看見您充分保持着心靈的完全獨立，甚至心情愉快，我感到非常高興。
&rdquo他說，可是神色很不痛快。
&ldquo那就是說，您心裡懊惱得要死喽：為什麼他沒有一副窮愁潦倒、卑躬屈節的可憐相？&rdquo我笑着問。
他沒有馬上明白我的意思，等明白過來，他莞爾一笑。
&ldquo我倒是挺喜歡您的高見。
我從這番話裡知道我從前的老朋友是聰明的、熱情的，同時又是放浪不羁的；唯有俄國人才能夠兼有這麼矛盾的品格。
确實，人總是喜歡看到知己朋友在自己面前自卑自賤的；大部分友誼建立在别人的自卑自賤之上；這是聰明人都知道的古老的真理。
不過在眼前的情況下，您相信我的話，因為您沒有灰心洩氣，我由衷地感到愉快。
告訴我，您打算不打算戒賭？&rdquo &ldquo哦，見它的鬼去！我馬上就戒，隻不過最好&hellip&hellip&rdquo &ldquo隻不過最好現在去翻本？我正是這樣想的；您不必說了，我知道，您是無意間說這話的，因而您說的是真心話。
告訴我，除了賭錢之外，您什麼也不幹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