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誇格 196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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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虔誠的名字的?” 皮皮沖她笑了笑,說:“我妻子愛我,想讨我歡心。

    ” 羅絲-瑪麗心想這倒不假。

    皮皮的妻子愛他,因為她不了解他。

    她不像她羅絲那樣了解他,并且一度愛過他。

    “你給你的兒子起名克羅西費克西奧,”羅絲-瑪麗說,“你本來至少可以起一個美國名字讨她歡心。

    ” “我給他取了你祖父的名字,以便讨你父親歡心。

    ”皮皮說。

     “我們都得這樣做。

    ”羅絲-瑪麗說道。

    不過她的尖刻被她的微笑遮掩了。

    由于臉型的原因,她臉上自然而然地浮出了一絲微笑,給她帶來一種甜美的神态,她再說什麼話,也不會刺痛對方。

    這時她有些猶豫,便頓了一下,說:“謝謝你保了我一條命。

    ” 皮皮朝她茫然地凝視了一下,心裡感到驚訝,稍許有點憂慮。

    随即,他輕聲說道:“你從未遇到任何危險。

    ”說罷用手臂摟住了她的肩膀。

    “請相信我,”他又說,“别去想那些事。

    忘掉一切。

    後面還有好日子呢。

    忘掉過去。

    ” 羅絲-瑪麗低頭親了親她的孩子,其實是不想讓皮皮看見她的臉。

    “我什麼都明白,”她說她知道皮皮要把他們的談話講給她父親和她兄弟聽,“我已經變得心安理得了。

    ”她要讓她家人知道,她仍然愛他們,她感到很滿意,她的孩子已被家人所接受,現在又受到聖水的洗禮,從萬劫不複的地獄中被拯救出來。

     這當兒,弗吉尼奧-巴拉佐喊上羅絲-瑪麗和皮皮,把他們帶到草坪中央。

    唐-多米尼科-克萊裡庫齊奧從大宅裡走出來,後面跟着三個兒子。

     克萊裡庫齊奧家族的人,男人穿着禮服,女人穿着長袍,嬰兒穿着綢緞,圍成一個半圓合影。

    諸位來賓一面鼓掌,一面大聲表示祝賀。

    這是個靜谧的時刻,勝利的時刻,情意融融的時刻。

    這一時刻被攝入了鏡頭。

     後來,照片放大了,裝進鏡框,挂在唐的書房裡,挨着他小兒子西爾維奧的遺像,西爾維奧是在與聖迪奧家族交戰中遇難的。

     唐從卧室的陽台上觀看後來的歡慶場面。

     羅絲-瑪麗推着嬰兒車,從玩地滾球戲的人們旁邊走過。

    皮皮的妻子娜琳長着細細高高的身材,儀态萬方地走過來,懷裡抱着她的孩子克羅西費克西奧。

    她把孩子與丹特放在同一輛嬰兒車裡,兩位女人以慈愛的目光向下俯視着。

     這兩個嬰兒會受到妥善的保護,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而決不會知道家人為他們的甜蜜生活付出的代價,唐一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湧起一陣喜悅。

     這時,唐看見佩蒂把一隻奶瓶伸進嬰兒車裡,兩個嬰兒搶着要吃,把大家都逗樂了。

    羅絲-瑪麗把兒子丹特從車裡抱起來,唐記起了她幾年前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

    沒有什麼比戀愛中的女人更美的,也沒有什麼比失去丈夫的女人更令人心碎的,唐想起來直有些痛惜不已。

     羅絲-瑪麗是他最疼愛的孩子,她本來是那樣喜氣洋洋,那樣光彩照人。

    可是羅絲-瑪麗後來變了。

    失去兄弟和丈夫的打擊太太了,然而,根據唐的體驗,真正的戀人總會再度陷入情網的,寡婦會漸漸膩味穿喪服的。

    如今她又有個嬰兒要撫育。

     唐回顧自己的一生,他驚訝地意識到,自己居然取得了如此豐碩的成果。

    誠然,為了獲得權力和财富,他作出了不少可怕的決定,但他卻無怨無悔。

    這一切都是必要的,實踐證明是正确的。

    讓别人為自己的罪孽痛悔吧!唐-克萊裡庫齊奧認為自己的罪孽是有價值的,他相信上帝,知道上帝會寬恕他。

     這時候,皮皮正在和布朗克斯聚居區的三個戰士玩地滾球。

    他們都比他年紀大些,在聚居區開了幾個資金雄厚的商店,不過都有些敬畏皮皮。

    皮皮像往常一樣興緻勃勃,技藝高超,仍然最受人注目。

    他真夠神奇的,曾跟聖迪奧家的人打過地滾球。

     皮皮興高采烈,一見他的球将對方的球從目标球旁邊擊開,就喜不自禁地大喊大叫。

    唐心想,皮皮真是個好樣的。

    一個忠誠的戰士,熱情的夥伴。

    強健、敏捷、狡黠、克制。

     他的好朋友弗吉尼奧-巴拉佐來到球場上,隻有他能與皮皮的技藝相匹敵。

    巴拉佐把球擊出以後,做了個手舞足蹈的動作,等球命中目标,場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他得意地朝陽台舉起手來,唐為他鼓掌。

    唐感到很自豪,在他的統領下,這樣的人能夠施展才華,飛黃騰達,而今天這個棕榈主日聚集在誇格的這些人,個個都是如此。

    他的遠見卓識将保護他們度過以後的艱難歲月。

     讓唐預見不到的是,在那兩個尚未成形的心靈中,已經播下了罪惡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