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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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信錢還裝在裡面。

     克羅斯說:“如果你讓我聽到正确的回答,事後馬上再給你兩萬美元。

    還有,如果你對我來過這裡保持緘默,我兩個月後帶着1萬美元再來拜會你。

    ” 夏基又咧嘴笑了,不過這一回笑中帶有幾分狡黠。

    “兩個月後你就不在乎我向誰透露了,是吧?” “是的。

    ”克羅斯說。

     夏基這時一本正經。

    “我不能向你透露會使任何人受到控告的任何情況。

    ” “嗨,那你就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麼人,”克羅斯說,“也許,你最好再給波拉德打個電話。

    ” 夏基唐突地說道:“我知道你是什麼人。

    吉姆-洛西對我說,我始終要正确地對待你。

    自始至終。

    ”接着,他便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态,這是他的職責。

     克羅斯說:“最近10年來,你一直和吉姆-洛西合作,兩人都撈了不少外快。

    後來你退休了。

    我想知道為什麼。

    ” “這麼說你是在追究吉姆,”夏基說,“這可是很危險的。

    他是我所認識的最勇敢、最精明的警察。

    ” “為人誠實嗎?”克羅斯問。

     “我們是警察,而且是洛杉矶的警察,”夏基說,“你知道這他媽的意味着什麼嗎?如果我們老老實實地執行任務,把美籍西班牙人和黑人打得屁滾尿流,我們就會受到起訴,丢掉飯碗。

    我們所能逮捕而又不至于招來麻煩的,就隻有那些有錢的白人笨蛋。

    哎,我可沒有什麼偏見,可我為什麼偏要把白人投進監獄,而不能把另一種人投進監獄呢?這不對頭嘛。

    ” “可我知道吉姆胸前挂滿了獎章,”克羅斯說,“你也得到幾枚。

    ”夏基朝他輕蔑地聳了聳肩。

    “你要是稍微有點膽量的話,你在這座城市就沒法不做個英雄警察。

    有好多家夥就不懂得,他們要是談吐文雅一些,事情還是好辦的。

    他們有些人是不折不扣的殺手。

    因此,我們不得不進行自衛,便獲得了幾枚獎章。

    請相信我,我們從不尋釁打架。

    ” 克羅斯懷疑夏基說的每一句話。

    吉姆-洛西盡管穿着花裡胡哨的衣服,卻是個天生喜歡施暴的家夥。

     “你們兩人什麼事都合夥幹嗎?”克羅斯問,“你對什麼情況都了解嗎?” 夏基笑了。

    “吉姆-洛西?他總是頭兒。

    有時候,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麼。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們獲得多少報酬。

    這都由吉姆一手包幹,他交給我他所說的公平的一份。

    ”他頓了一下,“他有他自己的規矩。

    ” “那你們是怎麼賺錢的?”克羅斯問。

     “我們接受幾家大賭博辛迪加的贓款,”夏基說,“有時還接受毒品販子的賄賂。

    吉姆-洛西一度不肯接受毒品贓款,可是世界上的每一個警察都接受了,所以我們也接受了。

    ” “你和洛西有沒有利用一個姓馬洛的黑人小夥子向你們告發販賣毒品的大亨?”克羅斯問。

     “當然有啦,”夏基說,“馬洛。

    一個極其膽小的好小夥子。

    我們一直在利用他。

    ” 克羅斯問:“所以,當你聽說洛西見他搶劫殺人後逃跑把他打死了時,你感到吃驚吧?” “決不,”夏基說,“都是緝毒科班出身的人。

    可他們總是吊兒郎當的,總要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吉姆處在那種情況下,從不按照教導發出警告。

    他隻知道開槍。

    ” “但是他們這樣碰到一起,”克羅斯說,“這豈不是奇怪的巧合嗎?” 夏基的面孔似乎第一次失去了那堅韌不拔的神情,變得愁眉苦臉。

    “這事是有些可疑,”他說,“整個事情都很可疑。

    不過我想,我現在必須給你講點情況。

    吉姆-洛西很勇敢,女人都很喜歡他,男人都很敬重他。

    我是他的夥伴,同樣很敬重他。

    但是,事實上他總是個形迹可疑的人。

    ” “因此,這可能是一種栽贓。

    ”克羅斯說。

     “不,不,”夏基說,“你應該明白。

    這工作促使你受賄,但是不會使你成為職業殺手。

    吉姆-洛西決不會幹那事兒。

    我決不相信。

    ” “那你為什麼在那之後就退休了呢?”克羅斯問。

     “隻是因為吉姆搞得我很緊張。

    ”夏基說。

     “幾個月前我在馬利布見到過洛西,”克羅斯說,“他是一個人。

    他經常不跟你一起行動嗎?” 夏基又咧嘴笑了。

    “有時候,”他說,“就是他去試女演員的那一次。

    你會感到驚訝,他在那一件事上經常占大明星的上風。

    有時他和别人一起吃飯,不想讓我在場。

    ” “還有一件事,”克羅斯說,“吉姆-洛西是個種族主義者嗎?他仇恨黑人嗎?” 夏基向他投去了頑皮而驚訝的神情。

    “他當然仇恨。

    你是一個該死的自由主義者,對吧?你認為那很可怕嗎?你出去幹一年這差事。

    你會投票支持把他們全都送進動物園。

    ” “我還有一個問題,”克羅斯說,“你有沒有看見他和一個頭戴滑稽帽子的矮個子待在一起?” “一個意大利人,”夏基說,“我們在一起吃飯,然後吉姆就叫我走開了。

    一個怪得吓人的家夥。

    ” 克羅斯伸手到公文包裡又取出兩疊錢。

    “這是兩萬美元,”他說,“還要記住,你要是保持緘默,就會再得到5萬美元。

    好嗎?” “我知道你是誰。

    ”夏基說。

     “你當然知道,”克羅斯說,“我指示波拉德告訴你我是誰。

    ” “我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夏基說,咧嘴露出了很有感染力的笑,“正因為如此,我才沒有馬上要下你整個公文包裡的錢。

    也正因為如此,我将保持緘默兩個月。

    你和洛西兩個人,我不知道誰會先殺了我。

    ” 克羅斯-德利納意識到,他面臨嚴重的問題。

    他知道吉姆-洛西接受克萊裡庫齊奧家族的賄賂,知道他一年得到5萬美元的薪水,執行特殊任務還有額外獎勵,但其中并不包括謀殺。

    克羅斯足以做出最終的判斷了。

    丹特和洛西殺死了他父親。

    他很容易做出這一判斷,他不受法律證據的約束。

    他接受的全是克萊裡庫齊奧家族的訓練,這就幫助他作出了有罪的裁判。

    他了解他父親的能力和個性。

    哪個行兇搶劫犯也無法接近他。

    他也了解丹特的個性和能力,知道丹特讨厭他父親。

     主要的問題是:丹特是自行其是,還是唐指揮殺人的?可是克萊裡庫齊奧家族沒有理由呀,他父親忠心耿耿地幹了40多年,為家族的飛黃騰達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他是抗擊聖迪奧家族的大功臣。

    克羅斯并非第一次納悶:為什麼從未有人向他詳細叙說這場戰争,他父親沒說過,格羅内韋爾特沒說過,喬治、佩蒂和文森特也沒說過。

     克羅斯心裡越琢磨,就越确信一樁事:唐沒有插手殺害他父親。

    唐-多米尼科是個十分保守的生意人。

    他獎勵忠心耿耿為他效勞的人,而不懲罰這樣的人。

    他為人極其公正,達到冷酷無情的地步。

    不過,最充分的論點是:假若是他殺害了皮皮,他決不會讓克羅斯活着。

    這就證明唐是無辜的。

     唐-多米尼科相信上帝,有時相信命運,但他并不相信巧合。

    那個行兇搶劫犯打死了皮皮,而吉姆-洛西又是打死行兇搶劫犯的警察,唐決不會相信這樣的巧合。

    他肯定做過調查,發現丹特與洛西有牽連。

    他不僅會知道丹特有罪,還會知道他出于什麼動機。

     丹特的母親羅絲-瑪麗怎麼樣?她知道什麼呢?她聽說皮皮遇難時,來了一次最嚴重的發作,尖聲刺耳地不知喊叫什麼,嗚嗚咽咽地哭個不停,唐說把她送到了他多年前資助的東漢普頓精神病醫院。

    她在那裡至少要待一個月。

     除了丹特、喬治、文森特和佩蒂以外,唐總是禁止别人去醫院探視羅絲-瑪麗。

    不過克羅斯經常送去鮮花和成籃的水果。

    那麼羅絲-瑪麗究竟為什麼這樣肝腸寸斷呢?難道她知道丹特有罪,了解他的動機?這時候,克羅斯想起唐曾說過,丹特要做他的财産繼承人。

    這是個不祥之兆。

    克羅斯打定主意,他要不顧唐的禁令,到醫院看望羅絲-瑪麗。

    他去時要帶上鮮花、水果、巧克力和幹酪,還要帶着一片真情,不過目的是哄騙她出賣她兒子。

     兩天之後,克羅斯走進了東漢普頓精神病醫院的門廳。

    門口有兩個門警,有一個把他領到了接待處。

     接待處的女士是個中年人,穿着很考究。

    克羅斯說明了來意,女士向他投去了迷人的微笑,說他必須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