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巧舌如簧離間手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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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想道：姊姊這麼要緊地到舞廳來，原來她和呂先生是約好的呢。
因為她在家裡打牌輸了錢已經十分生氣，此刻受到這樣一重刺激，當然是氣上加氣；意欲上前跟他們去吵鬧，但轉念一想，我又不是呂先生的妻子，我如何能去幹涉他們跳舞呢？一時坐在舞池旁的座位上忍不住流起淚來了。
振華和荷芬舞畢回座，隻見舞女大班走了過來，含笑說有客人請柳荷芬轉台子。
荷芬聽了，還以為是朱先生來了，她心裡立刻歡喜起來，遂站起身子，向振華點點頭，預備跟着舞女大班走過去了。
振華見她這種毫不在意的态度對付自己，心中自然有些不快樂，遂伸手把她拉住了，說道： &ldquo慢些過去，再跟我跳一次舞。
&rdquo &ldquo好。
&rdquo 荷芬見他闆住了面孔，很生氣地說，而且他對待自己的舉動也近乎有些粗暴，這就明白他對自己有不滿的意思，雖然非常惱恨，但既然吃到了這一碗飯，又有什麼辦法呢？也隻好忍氣吞聲地叫了一聲好，便不情不願的樣子跟着他走到舞池裡去了。
這次兩人在舞池裡跳舞，彼此臉色都很不好看。
振華已經知道她确實另有心愛的舞客，所以會對待自己有這麼冷淡的神情，他忍不住諷刺地說道： &ldquo你真像是個大小姐的架子，照你的派頭，實在不該到舞廳裡做舞女，完全是一位住洋房坐汽車的千金小姐哩！&rdquo &ldquo對不起，何必冷譏熱嘲？我們做舞女的本來是給客人跳舞而已，絕不是給一班客人作為追求的目标。
你喜歡我，就跳跳，不喜歡，我也沒有請過你，你用不到在我面前擺大少爺架子的。
&rdquo 荷芬倒也并不老實，她鼓作了勇氣，存心預備跟他鬧翻着回答。
呂振華心中這一氣憤，把臉色也鐵青起來。
他預備跳了半曲音樂，就丢她一個人在舞池裡管自地走了，因為這在舞女算是最倒黴侮辱的事情，他想坍坍她的台。
但仔細一想，我在舞廳裡若是跑了，被人家說句欺侮舞女，那以後名譽不是很受影響嗎？振華這麼想着，把這一下子辣手到底沒有用出來，隻冷笑了一聲，說道： &ldquo你脾氣不要太僵硬，難道你舞票不要了嗎？&rdquo &ldquo嘿！嘿！大少爺說這一種話也未免太坍台了。
老實說，我雖然是個舞女，但派頭倒比你大，舞票不給沒關系，我就帶了本钿來買舞票也可以。
隻不過以後請你少來麻煩，還是回家去孵孵豆芽吧！&rdquo 荷芬說完這兩句話，音樂齊巧停止。
她便急急地放手，頭也不回地管自地走了。
振華氣得追上去預備打她，但到底又止住了步，暗暗罵聲&ldquo賤貨，你說得漂亮，我就白坐你一隻台子出出怨氣&rdquo。
一面說，一面便回到座桌旁來。
因為見荷茵也已坐在舞池旁了，于是吩咐侍者，叫柳荷茵來坐台子。
侍者答應一聲，便把荷茵叫了來。
荷茵到了座桌旁，一見叫自己坐台的是呂振華，這就繃住了粉臉，雖在他身旁坐下了，卻冷笑了一聲，逗給他一個白眼，恨恨地說道： &ldquo你還叫我坐什麼斷命台子？你這個沒有情義的大少爺！&rdquo &ldquo咦咦，荷茵小姐，你這什麼意思？我難道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嗎？&rdquo 呂振華聽她這樣說，知道事情有了蹊跷，但他故作莫名其妙的樣子，笑嘻嘻地拉了她的手，溫情地問。
荷茵噘了噘嘴，哼了一聲，說道： &ldquo你裝什麼死腔？你昨夜約姊姊今天下午到大中華去的一回事，你還賴到什麼地方去呢？你還跟我姊姊說，你不愛我，你愛姊姊，你要娶姊姊，這些不是你說的嗎？&rdquo &ldquo這&hellip&hellip這&hellip&hellip真是天大的冤枉了。
&rdquo 呂振華想不到荷芬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妹妹，可見荷芬剛才告訴的失約原因完全是謊話，她是故意給自己上個當的。
一時把荷芬恨到了極點，他轉了轉眸珠，卻陰險地想出一個計謀來，故意微微地一笑，支支吾吾地說了這一句話。
荷茵連忙又追問着說道： &ldquo你見花愛花地沒有真實之情，還說天大的冤枉呢！我倒要問你，你到底受了什麼冤枉？你說出來給我聽聽。
&rdquo &ldquo荷茵小姐，我老實對你說，你是上了你姊姊的當了。
&rdquo 呂振華竭力鎮靜了态度，淡淡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說。
荷茵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哪裡知道世道崎岖、人心險惡，一時還信以為真，立刻急急地說道： &ldquo我怎麼上了姊姊的當？你快快說出一個理由來。
&rdquo &ldquo我根本并不愛你姊姊，原是你姊姊自己，她見我是個有錢的少爺，所以她便預備奪你妹妹的愛人了。
她在背後還說了你許多壞話，她的意思，最好我不愛你，去愛上了她，所以她在你面前同時也離間我們的感情，最好我們之間鬧決裂了，那麼她的計劃不是成功了嗎？&rdquo 荷茵被他花言巧語地一說立刻相信起來，不由倒豎柳眉，氣得漲紅了兩頰，怒沖沖地咬着牙嘴，罵道： &ldquo這斷命不要臉的賤東西，原來是她自己愛上了你哩！怪不得昨夜回家之後，她就說你是個壞蛋，叫我不要跟你太接近，否則會上你的當。
原來她存心不良，要我跟你沒有了好感，她便可以來勾引你了是不是？&rdquo &ldquo嘿！對了，你這才聰明起來了。
想不到她自己調戲了我，在背後還說我是個壞蛋，你這個姊姊真是太下作了。
幸虧我們現在互相地說明白了，否則我們的感情不是完全要破裂了嗎？&rdquo 呂振華聽她年幼無知地把這些話也全告訴出來，方知荷芬是個老屁眼，不容易拿甜言蜜語去勾引她。
原來她昨夜對我已有了惡感了，所以她會在背後說我的壞話，這姑娘真是太可惡了，我也非叫她們姊妹感情破裂不可。
振華在這麼思忖之後，于是又竭力地搬弄是非起來。
荷茵聽了，沉吟了一會兒，卻又說道： &ldquo不過，你的話也并不是十分靠得住的，因為你們男子總是喜新嫌舊的多，你見我姊姊生得漂亮，說不定你真的會看中了姊姊，那也未可知的。
我剛才見你們在舞池裡跳舞的情形，不是很親熱嗎？&rdquo &ldquo那你又誤會我了，我所以要跟你姊姊去跳舞，是因為不見你的人，所以探問探問她的。
不料她又向我搬弄是非地進讒了，她說你和一個知心的舞客一同吃夜飯去了的，還說也許不會上米高美。
我聽了這話，心裡很是難過，因為照你姊姊所說的情形，你不是和這個舞客已經發生密切的關系了嗎？&rdquo 荷茵聽他這樣說，一時又氣又羞，绯紅了臉，恨恨地啐了他一口，罵道： &ldquo斷命爛舌根的！這話可真的是姊姊跟你說的嗎？&rdquo &ldquo我怎麼會說謊來欺騙你呢？&rdquo 荷茵似乎再也熬不住了，遂猛可站起身子來，好像要走到什麼地方去的樣子。
呂振華見她鐵青了粉頰，大有欲跟她姊姊拼命去的神氣，這就連忙跟着站起，伸手把她緊緊地拉住了。
因為她在家裡打牌輸了錢已經十分生氣，此刻受到這樣一重刺激，當然是氣上加氣；意欲上前跟他們去吵鬧，但轉念一想，我又不是呂先生的妻子，我如何能去幹涉他們跳舞呢？一時坐在舞池旁的座位上忍不住流起淚來了。
振華和荷芬舞畢回座，隻見舞女大班走了過來，含笑說有客人請柳荷芬轉台子。
荷芬聽了，還以為是朱先生來了，她心裡立刻歡喜起來，遂站起身子，向振華點點頭，預備跟着舞女大班走過去了。
振華見她這種毫不在意的态度對付自己，心中自然有些不快樂，遂伸手把她拉住了，說道： &ldquo慢些過去，再跟我跳一次舞。
&rdquo &ldquo好。
&rdquo 荷芬見他闆住了面孔，很生氣地說，而且他對待自己的舉動也近乎有些粗暴，這就明白他對自己有不滿的意思，雖然非常惱恨，但既然吃到了這一碗飯，又有什麼辦法呢？也隻好忍氣吞聲地叫了一聲好，便不情不願的樣子跟着他走到舞池裡去了。
這次兩人在舞池裡跳舞，彼此臉色都很不好看。
振華已經知道她确實另有心愛的舞客，所以會對待自己有這麼冷淡的神情，他忍不住諷刺地說道： &ldquo你真像是個大小姐的架子，照你的派頭，實在不該到舞廳裡做舞女，完全是一位住洋房坐汽車的千金小姐哩！&rdquo &ldquo對不起，何必冷譏熱嘲？我們做舞女的本來是給客人跳舞而已，絕不是給一班客人作為追求的目标。
你喜歡我，就跳跳，不喜歡，我也沒有請過你，你用不到在我面前擺大少爺架子的。
&rdquo 荷芬倒也并不老實，她鼓作了勇氣，存心預備跟他鬧翻着回答。
呂振華心中這一氣憤，把臉色也鐵青起來。
他預備跳了半曲音樂，就丢她一個人在舞池裡管自地走了，因為這在舞女算是最倒黴侮辱的事情，他想坍坍她的台。
但仔細一想，我在舞廳裡若是跑了，被人家說句欺侮舞女，那以後名譽不是很受影響嗎？振華這麼想着，把這一下子辣手到底沒有用出來，隻冷笑了一聲，說道： &ldquo你脾氣不要太僵硬，難道你舞票不要了嗎？&rdquo &ldquo嘿！嘿！大少爺說這一種話也未免太坍台了。
老實說，我雖然是個舞女，但派頭倒比你大，舞票不給沒關系，我就帶了本钿來買舞票也可以。
隻不過以後請你少來麻煩，還是回家去孵孵豆芽吧！&rdquo 荷芬說完這兩句話，音樂齊巧停止。
她便急急地放手，頭也不回地管自地走了。
振華氣得追上去預備打她，但到底又止住了步，暗暗罵聲&ldquo賤貨，你說得漂亮，我就白坐你一隻台子出出怨氣&rdquo。
一面說，一面便回到座桌旁來。
因為見荷茵也已坐在舞池旁了，于是吩咐侍者，叫柳荷茵來坐台子。
侍者答應一聲，便把荷茵叫了來。
荷茵到了座桌旁，一見叫自己坐台的是呂振華，這就繃住了粉臉，雖在他身旁坐下了，卻冷笑了一聲，逗給他一個白眼，恨恨地說道： &ldquo你還叫我坐什麼斷命台子？你這個沒有情義的大少爺！&rdquo &ldquo咦咦，荷茵小姐，你這什麼意思？我難道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嗎？&rdquo 呂振華聽她這樣說，知道事情有了蹊跷，但他故作莫名其妙的樣子，笑嘻嘻地拉了她的手，溫情地問。
荷茵噘了噘嘴，哼了一聲，說道： &ldquo你裝什麼死腔？你昨夜約姊姊今天下午到大中華去的一回事，你還賴到什麼地方去呢？你還跟我姊姊說，你不愛我，你愛姊姊，你要娶姊姊，這些不是你說的嗎？&rdquo &ldquo這&hellip&hellip這&hellip&hellip真是天大的冤枉了。
&rdquo 呂振華想不到荷芬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妹妹，可見荷芬剛才告訴的失約原因完全是謊話，她是故意給自己上個當的。
一時把荷芬恨到了極點，他轉了轉眸珠，卻陰險地想出一個計謀來，故意微微地一笑，支支吾吾地說了這一句話。
荷茵連忙又追問着說道： &ldquo你見花愛花地沒有真實之情，還說天大的冤枉呢！我倒要問你，你到底受了什麼冤枉？你說出來給我聽聽。
&rdquo &ldquo荷茵小姐，我老實對你說，你是上了你姊姊的當了。
&rdquo 呂振華竭力鎮靜了态度，淡淡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說。
荷茵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哪裡知道世道崎岖、人心險惡，一時還信以為真，立刻急急地說道： &ldquo我怎麼上了姊姊的當？你快快說出一個理由來。
&rdquo &ldquo我根本并不愛你姊姊，原是你姊姊自己，她見我是個有錢的少爺，所以她便預備奪你妹妹的愛人了。
她在背後還說了你許多壞話，她的意思，最好我不愛你，去愛上了她，所以她在你面前同時也離間我們的感情，最好我們之間鬧決裂了，那麼她的計劃不是成功了嗎？&rdquo 荷茵被他花言巧語地一說立刻相信起來，不由倒豎柳眉，氣得漲紅了兩頰，怒沖沖地咬着牙嘴，罵道： &ldquo這斷命不要臉的賤東西，原來是她自己愛上了你哩！怪不得昨夜回家之後，她就說你是個壞蛋，叫我不要跟你太接近，否則會上你的當。
原來她存心不良，要我跟你沒有了好感，她便可以來勾引你了是不是？&rdquo &ldquo嘿！對了，你這才聰明起來了。
想不到她自己調戲了我，在背後還說我是個壞蛋，你這個姊姊真是太下作了。
幸虧我們現在互相地說明白了，否則我們的感情不是完全要破裂了嗎？&rdquo 呂振華聽她年幼無知地把這些話也全告訴出來，方知荷芬是個老屁眼，不容易拿甜言蜜語去勾引她。
原來她昨夜對我已有了惡感了，所以她會在背後說我的壞話，這姑娘真是太可惡了，我也非叫她們姊妹感情破裂不可。
振華在這麼思忖之後，于是又竭力地搬弄是非起來。
荷茵聽了，沉吟了一會兒，卻又說道： &ldquo不過，你的話也并不是十分靠得住的，因為你們男子總是喜新嫌舊的多，你見我姊姊生得漂亮，說不定你真的會看中了姊姊，那也未可知的。
我剛才見你們在舞池裡跳舞的情形，不是很親熱嗎？&rdquo &ldquo那你又誤會我了，我所以要跟你姊姊去跳舞，是因為不見你的人，所以探問探問她的。
不料她又向我搬弄是非地進讒了，她說你和一個知心的舞客一同吃夜飯去了的，還說也許不會上米高美。
我聽了這話，心裡很是難過，因為照你姊姊所說的情形，你不是和這個舞客已經發生密切的關系了嗎？&rdquo 荷茵聽他這樣說，一時又氣又羞，绯紅了臉，恨恨地啐了他一口，罵道： &ldquo斷命爛舌根的！這話可真的是姊姊跟你說的嗎？&rdquo &ldquo我怎麼會說謊來欺騙你呢？&rdquo 荷茵似乎再也熬不住了，遂猛可站起身子來，好像要走到什麼地方去的樣子。
呂振華見她鐵青了粉頰，大有欲跟她姊姊拼命去的神氣，這就連忙跟着站起，伸手把她緊緊地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