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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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止一百五十裡,并州之兵與李光顔是時已皆在其行久矣,今乃始雲“圍鹿頭未下,嚴砺請出并州兵”,無乃太後時欤?此其證二也。

    且《嚴绶傳》自劉辟初反,绶即建請自河東選兵遣将助讨賊,今此乃以為山南節度使嚴砺,即其誤可知,此其證三也。

    且鹿頭之距成都才一百五十裡,而果、阆、渝、合,皆在成都五七百裡之外,今崇文既已圍鹿頭,則其城乃必争之地,而賊方危破之秋,是不可緩頃刻而退尺寸之際也,今乃雲崇文“圍鹿頭未下,砺請出并州兵,與崇文趨果、阆,以攻渝、合”,如此則是鹿頭将拔,賊勢已敗,而砺乃始建請出并州兵,吉甫方欲起宣、洪、蕲、鄂強弩,不唯其時日已太遲緩乖牾,而其所指又皆舍近而之逺,殊非兵家攻取之要,此昭然可見其謬,其證四也。

    吉甫既以起并州兵入蜀為非是,而請起宣、洪、蕲、鄂強弩兵,搗三峽之虛,使崇文懼舟師有功而悉力,然案諸人傳,則并州之兵,自初伐叛,即與崇文偕至,卒以成功,而宣、洪、蕲、鄂之兵,不聞有自三峽進者,而辟亦就禽然,則吉甫所謀,竟無毫發之效,其證五也。

    案《杜黃裳傳》雲:“劉辟叛……唯黃裳固勸不赦……專委髙崇文。

    凡兵進退,黃裳自中指授,無不切于機。

    崇文素憚劉澭,黃裳使人謂曰:‘公不奮命者,當以澭代。

    ’崇文懼,一死力縛賊以獻。

    蜀平,群臣賀,憲宗目黃裳曰:‘時卿之功。

    ’”由此言之,平劉辟者,實黃裳之力,今反歸功于吉甫,此其證六也。

    夫黃裳以宰相而當伐叛之任,書之其傳固其宜矣,而吉甫以一中書舎人,乃欲多有其功,就使其實,且猶未可,而況于虛乎!然則此吉甫數事,本皆無有,而今史之所述如是者非它,蓋其子德裕秉政日,嘗重修《憲宗實錄》故吉甫之美惡,皆增損而不實,若此之事,乃重修之時,史官求書吉甫之美而不可得,于是竊取黃裳之事,依仿而為之爾。

    故其事大抵相類,然不顧其間參錯抵牾,考其實則無有,今新《書》又因以為實而書之,無所刋正,豈朝廷重修之意哉! 《劉蘭傳》:“貞觀十一年,為夏州都督長史,時突厥攜貳,郁射設阿史那模末率屬帳居河南,蘭縱反間離之,颉利果疑,模末懼,來降,颉利急追,蘭逆拒卻其衆。

    ” 今案《太宗紀》:“貞觀四年……三月甲午,李靖俘突厥颉利可汗以獻”。

    又《突厥傳》:“貞觀八年,颉利死”于京師矣。

    今《劉蘭》乃謂貞觀十一年颉利尚存于本國;且又考突厥本傳,亦無模末來降而颉利急追,劉蘭拒卻之事,此可驗其事皆虛也。

     《馬璘傳》雲:“從李光弼攻洛陽,史朝義衆十萬陣北邙山,旗铠照日,諸将冘疑,未敢擊,璘率部士五百薄賊屯,出入三反,衆披靡,乘之,賊遂潰。

    光弼曰:‘吾用兵三十年,未見以少擊衆,雄捷如馬将軍者!’” 今案李光弼及史思明傳,邙山之戰,思明主其軍,非朝義也,此其誤一也。

    又案《帝紀》:“上元二年,二月……戊寅,光弼與思明戰,敗績”,而《光弼傳》亦雲官軍大潰,則此安得有賊遂潰之謂哉?此其誤二也。

    此蓋《馬璘傳》一偏之說,誇大其功,若考其實,則虛謬自見矣。

     《裴守真傳》雲:“子:子馀……耀卿、巨卿,别有傳。

    ”;《昭成窦皇後傳》雲;“曾祖:抗、父:孝谌,自有傳。

    ” 今案裴耀卿、窦抗則已有傳,而巨卿、孝谌則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