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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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辦公室仆役來找德-聖埃斯泰弗夫人,你就把封好的這幾個包交給他。

    你問他是誰派來的,他應該這樣對你說:‘夫人,我受總檢察長委派,前來辦理您知道的事情。

    ’你站在紅發女郎家的門前,裝作觀看花市那邊情景,以免引起普雷拉爾注意。

    你一旦交出那些信件,便可以讓帕卡爾和普呂當斯開始行動……” “我猜到了,”雅克麗娜說,“你想取代比比-呂班。

    那個小夥子的死把你搞得暈頭轉向了!” “還有泰奧多爾呢,人家本來要給他‘理發’,下午四點就要砍頭!”雅克-柯蘭說, “這倒是個主意!我們最後去氣候溫和的圖蘭,購置一處漂亮的房地産,成了有産者,過上正經人的生活。

    ” “我的前途怎麼樣呢?呂西安帶走了我的靈魂,帶走了我整個的幸福生活。

    我看自己還要煩惱三十年,但我已經沒有勇氣了。

    我将不再是苦役犯的‘老闆’,我要當司法部門的費加羅①,為呂西安報仇。

    我隻有披上警察的皮,才能有把握摘掉科朗坦。

    能吃掉一個人,這還可以算活着。

    在世上幹什麼行業,這隻是表面情況,實質在于内心想法。

    ”他拍拍自己前額又加了一句,“我們的金庫裡現在還有多少錢?” ①費加羅:博馬舍的三部曲《塞維利亞的理發師》、《費加羅的婚姻》和《罪惡的母親》中的人物,一個聰明機智的仆人。

     “一點都沒有了。

    ”姑媽說,她對侄子說話的語氣和方式感到恐懼,“我把所有的錢都交給了你,給你那個孩子花了。

    羅梅特做生意不超過兩萬法郎。

    我把努裡松夫人的錢都拿來了,她大約有六萬法郎……啊!我們一年來沒有任何收入,那孩子把兄弟會的份子、我們的金庫和努裡松所有的一切全都吃掉了。

    ” “一共是多少?” “五十六萬……” “我們有十五萬金币,是帕卡爾和普呂當斯應該還給我們的。

    我要告訴你到哪兒再能搞上二十萬……其餘的來自艾絲苔的遺産繼承。

    對努裡松應該給予報償。

    有了泰奧多爾、帕卡爾、普呂當斯、努裡松和你,我很快就能組建我所需要的神聖大軍……哦!快到了……” “這是那三封信。

    ”雅克麗娜說,她剛剛用剪刀拆掉她的長裙裡子。

     “好。

    ”雅克-柯蘭回答,接過那三封親筆信。

    那是三張還散發着香味的上等羔皮紙。

    “南泰爾的案子是泰奧多爾幹的。

    ” “啊!是他!……” “住嘴!時間很寶貴。

    他想喂一隻小鳥,一個名叫吉内塔的科西嘉女人……你派努裡松去找到她。

    我叫戈爾交給你一封信,信裡将告訴你必要的情況。

    你過兩小時到附屬監獄的邊門去。

    要把這個小姑娘送到一個洗衣女工那裡去,那個洗衣女工是高戴的姐姐。

    還要使這個小姑娘在那裡當家作主……高戴和魯法爾是拉普拉葉對克羅塔夫婦盜竊和兇殺的同謀。

    那七十五萬法郎分文未動,三分之一在高諾爾的地窖裡,是拉普拉葉那一份;另外三分之一在高諾爾的卧室裡,是魯法爾的那一份,還有三分之一藏在高戴的姐姐家中。

    我們先從拉普拉葉那份中取出十五萬法郎,然後從高戴的份額中取出十萬,從魯法爾的份額中取出十萬。

    魯法爾和高戴一旦進了監獄,他們份額中那部分錢被取走和放到别處的責任就屬于他們自己了。

    我要使他們這樣認為:要使高戴相信我們為他把十萬法郎存在一邊;要使魯法爾和拉普拉葉相信高諾爾為他們搶救了這筆錢……普呂當斯和帕卡爾要到高諾爾那裡去幹活。

    我看吉内塔是個機靈人,你和吉内塔呢,你們去高戴的姐姐家活動。

    我這出戲一開場,就要叫‘鹳鳥’找回克羅塔案件中的四十萬法郎,并且找到罪犯。

    我要擺出把南泰爾殺人案搞個水落石出的姿态。

    我們要找回自己的錢财并打入警察内部!我們過去是獵物,現在成了獵人,就是這樣。

    付給車夫三個法郎” 馬車到了司法大廈。

    驚得發呆的雅克麗娜付了車錢。

    “鬼上當”上樓會見總檢察長。

     生活的完全改變對人是一種巨大震動。

    雅克-柯蘭雖然已經下了決心,但是登上一級級樓梯時腳步仍然遲緩。

    這樓梯從木桶街通到木廊商場。

    那裡,在重罪法庭的柱廊下,便是檢察院陰暗的入口。

    在通向重罪法庭的那列雙排樓梯下,由于某個政治事件聚集着一幫人,凝神沉思的苦役犯一時被人群擋住了去路。

    雙排樓梯的左側是大廈的一面牆垛,猶如一根巨大的柱子。

    這裡可以看到一道朝向一列旋梯的小門。

    那旋梯便可通向附屬監獄。

    總檢察長、附屬監獄的監獄長、重罪法庭庭長、代理檢察長和保安警察的頭目就從這裡進進出出。

    這列樓梯有個分支,如今已經堵死,當年法國王後瑪麗-安東奈特就是經過這列分梯被帶上革命法庭的。

    正如人們已經知道,當年的革命法庭就位于今天的最高法院莊嚴的審判大廳裡。

     看到這令人恐懼的樓梯,想到瑪麗-泰萊絲①的女兒曾經從這裡經過,不免使人心情沉重。

    想當初,凡爾賽宮的大樓梯可是充塞着她的随從、頭飾和衣裙!……也許她是在補贖她母親的罪過,瑪麗-泰萊絲他們無恥地瓜分了波蘭。

    君主們犯這類罪行時顯然沒有想到上天将為此而向他們索要代價。

     ①瑪麗-泰萊絲(一七一七-一七八○)奧地利皇後,瑪麗-安東奈特的母親。

     就在雅克-柯蘭進入樓梯的穹頂下,準備會見總檢察長的時候,比比-呂班從牆上開出的這道暗門出來。

     這位保安警察頭目從附屬監獄過來,也要去見德-格朗維爾先生。

    可以想象,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