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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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敢。

    ”拉普拉葉回答,“這些壞蛋在等我掉腦袋呢。

    這是‘雌郵戳’來看‘雄郵戳’時,她叫我的‘後側風’告訴我的。

    ” “那好!二十四小時後,我們要把他們的錢财搞到手!……”雅克-柯蘭大聲說。

    那些家夥不能像你這樣退贓,你将落得像雪一樣潔白無瑕,而他們則會混身被血染紅。

    你讓他們拉下了水,但是經過我的關心,你将成為一個正直的小夥子。

    我把你的錢拿在手裡,好為你的其他官司活動。

    你還會進‘草地’的,一旦進去,你就設法逃出來……這是痛苦的生活,但總究還是活着嘛!” 拉普拉葉的眼睛裡顯出内心的無比激動。

     “老兄!用七十萬法郎,可以幹很多事呢!”雅克-柯蘭說。

    他使他的“兄弟”沉醉在希望中。

     “老闆!老闆!” “我要叫司法部長暈頭轉向……啊!魯法爾的事要叫他們好看了,要把警察局搞個唏哩嘩啦,比比-呂班算是完了!”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拉普拉葉狂喜地大叫起來,“你下命令吧,我聽你的。

    ” 他說着将雅克-柯蘭擁抱在懷中,眼裡挂着喜悅的淚水。

    他覺得可以保全自己的腦袋了。

     “這還沒完呢,”雅克-柯蘭說,“‘鹳鳥’消化不良,特别是有了‘加倍發燒’的事實(揭露出需要承擔責任的新事實)。

    現在‘要送一個女人上去’(要對一個女人進行假揭發)。

    ” “怎麼送?做什麼用?”殺人犯問。

     “你幫我忙吧!你會明白的!……”“鬼上當”回答。

     雅克-柯蘭向拉普拉葉簡略地透露了南泰爾地方犯罪的内情,叫他明白必須有個女人同意扮演吉内塔的角色。

    然後,他與興高采烈的拉普拉葉向“雄郵戳”走去。

     “我知道你愛‘雌郵戳’愛到什麼程度……”雅克-柯蘭對“雄郵戳”說。

     “雄郵戳”投向他的眼光是一首可怕的詩。

     “你将來進‘草地’期間,她将幹什麼呢?” “嘿,如果我為你把她弄進拉福爾斯女牢,瑪德洛奈特或聖拉紮爾監獄一年,這正好是你受審判、動身、到達和越獄的時間,你看怎麼樣?” “你創造不出這個奇迹,她沒有同謀。

    ”“雌郵戳”的情人說。

     “啊!我的‘雄郵戳’”,拉普拉葉說,“我們老闆的本領比上帝還要大!……” “你和她接頭的暗語是什麼?”雅克-柯蘭問“雄郵戳”,擺出一副肯定不會遭到拒絕的頭目的姿态。

     “sorgueapantin(巴黎之夜)。

    她聽到這句話,就知道說話的人是從我這兒去的。

    如果你想叫她服從你,你可以拿一枚五法郎的硬币給她看,同時說一聲:Fonbif!(‘雌郵戳’一詞的字母重新排列後組成的詞)” “她将在拉普拉葉的判決書中被判刑,蹲一年後作了交代而得到赦免。

    ”雅克-柯蘭望着拉普拉葉,像在教育人似他說。

     拉普拉葉明白了老闆的計劃,向他使了一個眼色,表示答應他要使“雄郵戳”下決心進行合作,叫“雌郵戳”在他将承擔的罪行中充當假同謀。

     “再見了,孩子們!你們很快就會得悉我從夏爾洛手中救出了我的孩子。

    ”“鬼上當”說,“是的,夏爾洛已經帶着他的貼身侍女在書記室等待給瑪德萊娜打扮呢!瞧,”他說,“‘鹳鳥頭子’(總檢察長)派人來找我了。

    ” 果然,一名看守從邊門出來,向這個神通廣大的人做手勢。

    科西嘉小夥子的險境促使他發揮這兇殘的本領,他是善于用這種本領向社會作鬥争的。

     就在呂西安的遺體從他手裡被奪走時,雅克-柯蘭下了最大決心,要通過某件事,而不是通過某個人,再一次體現自己的本領。

    指出這一點并不是沒有意義的。

    他終于打定了決定命運的主意,就像拿破侖坐上小船駛向貝萊羅豐号艦艇時打定的主意一樣。

    ①說來也怪,在這樁事情上,各種因素都在幫這個惡魔的忙。

     ①一八一五年七月十五日,拿破侖在沿鐵盧戰争失敗後乘坐一條“雅什特列布”号橫帆二桅小船,駛向英國軍艦“貝萊羅豐”号。

    英國人又把拿破侖從“貝萊羅豐”号轉移到“諾森伯侖”号上,于十月十六日将拿破侖囚禁在大西洋中的聖赫勒拿島。

     這個罪惡生命的出人意料的結局可能會使這個人物失去一些光彩。

    如今,隻能通過一些無法接受和難以置信的事情才能得到這樣的結局。

    在我們和雅克-柯蘭一起走進總檢察長辦公室前,有必要跟随卡缪索夫人走一趟,看看在附屬監獄發生這些事情時,她到哪些人家去了。

     風俗史家永遠不應該抛棄的一個責任,就是不能用表面上富有戲劇色彩的安排來損害真實,特别是當真實已經變得富有傳奇意味的時候。

    社會的本态中包含着許多偶然,許多錯綜複雜和難以預料的情形,特别在巴黎更是如此,編造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