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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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雅歌娜的新愛了？&rdquo她打斷馬修的話。
這一來他突然專心搞機械，磨坊主哈哈大笑。
&ldquo噢，好個一報還一報&mdash&mdash好個勇敢的小婦人！&rdquo 回家的路上，她順道将消息告訴瑪格達，瑪格達流下不少眼淚，說了許多傷心的話： &ldquo這是天主的旨意&hellip&hellip啊，橡樹般的一條漢子&hellip&hellip全麗蔔卡村沒有幾個比得上！&hellip&hellip噢，人的命運啊，噢，悲慘的命運！今天還在，明天就走了！&hellip&hellip他的财物屬于親人，麥克明天會到官署去領&hellip&hellip可憐的家夥！他好想回家！&rdquo &ldquo一切都操在上帝手中&hellip&hellip他跟水一向不投緣。
記得有一次他差一點在水塘淹死，被克倫巴救上來&hellip&hellip注定了他就是要死在水裡！&rdquo 她們一起哀悼和痛哭&mdash&mdash然後分開了，兩個人都有很多事要做，尤其是漢卡。
消息傳得很快。
下田回來的人已經在談喬治和雅歌娜的事情：人人都為喬治難過，對雅歌娜則有不同的看法。
女人（尤其是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斷然站在漢卡這一邊，非常敵視雅歌娜；男人雖猶豫不決，倒是偏袒另外一方。
有人甚至為此而吵架。
馬修由鋸木廠回家，半路聽見他們談話。
起先他隻吐口水表示輕蔑，或者低聲詛咒；後來聽見女人在普洛什卡屋外說的話，忍不住憤慨地說： &ldquo漢卡沒有權利趕她，那邊有她自己的财産。
&rdquo 紅臉胖身材的普洛什卡太太轉向他。
她叫道：&ldquo不，人人都知道漢卡并不否認她的土地權。
但是她有别的顧慮，安提克随時會回家。
誰防得住家賊呢？她該靜靜坐着，假裝沒看見他們的行為？是不是？&rdquo &ldquo胡扯！那些事情與此無關。
你們亂嚼舌根，不是為正義，而是基于忌妒和怨恨！&rdquo 你用棍子去搗一個蜂窩，黃蜂都飛過來攻擊你，同樣的，女人也攻向他。
&ldquo噢，當真！她有什麼好羨慕的，你說？羨慕她當姘婦和蕩婦？羨慕你們像狗追逐她？羨慕你們每個人都想要她？羨慕她是全村罪惡和恥辱的主因？我們該羨慕她這幾點嗎？&rdquo &ldquo那可說不定，男人不可能了解你們。
你們是衰萎的金雀花，看到陽光就讨厭！她若像酒店的女傭瑪格達，做了再壞的事情，你們也會原諒她，但她是全村最漂亮的人，你們都恨不得淹死她&mdash&mdash是的，恨不得用一湯匙水淹死她！&rdquo 這段話引來一場大風暴，他樂得逃走，一路走一路大叫： &ldquo你們這些臭女人，但願你們的舌頭爛掉！&rdquo 他走過多明尼克大媽家，由敞開的窗口往裡瞧。
屋裡點了燈，但是沒看見雅歌娜，他不想進去，于是他懊喪地走回自己家，半路上遇見薇倫卡。
&ldquo啊，我剛剛到你家&mdash&mdash斯塔荷已經挖好新地基，把樹幹準備好，你現在就可以切割成形，你什麼時候來？&rdquo &ldquo大概提伯紀念日前夕吧。
我對這個村子覺得惡心，随時會抛掉一切&mdash&mdash翻山越嶺到遠方！&rdquo他走過去，氣沖沖叫嚷。
薇倫卡走向波瑞納家，心裡覺得奇怪：&ldquo這個人一定受了什麼刺激，到底是怎麼回事呢？&rdquo 晚餐弄完後，漢卡遊哉遊哉告訴她詳情。
她對雅歌娜被逐很感興趣，聽到喬治的事，隻說： &ldquo他死了，少一個人分财産。
&rdquo &ldquo是的。
我沒想到這一點。
&rdquo &ldquo加上大地主交換森林的田地，你們每個人有十七英畝！&hellip&hellip想想看！連别人的死訊都對闊人有好處！&rdquo她悲歎說。
漢卡說，&ldquo我哪在乎财富？&rdquo但是夜裡她上床後，從頭到尾斟酌這件事，心中暗暗歡喜。
後來，她跪地做晚禱，聽天由命地說： &ldquo既然他死了，這是天主的旨意。
&rdquo她熱烈祈求他永遠安息。
第二天晌午時分，安布羅斯來到她家。
&ldquo你上哪兒去了？&rdquo她問道。
&ldquo到柯齊爾家。
有個小孩被燙死了。
她叫我去，不過誰也幫不上忙，隻需要一個棺材和幾塊泥土。
&rdquo &ldquo是哪一個？&rdquo &ldquo春天她由華沙帶回兩個，死的是年紀較小的那一位。
他掉進一盆滾水中，差一點被燙熟。
&rdquo &ldquo看來這些孤兒跟她過得不好。
&rdquo &ldquo的确不好&mdash&mdash但是她沒有損失，喪葬費有人付。
我是為另外一件事來找你。
&rdquo 她不安地望着他。
&ldquo你要知道，多明尼克大媽跟雅歌娜上過法庭&mdash&mdash我猜是告你驅逐她。
&rdquo &ldquo讓她去告。
我不在乎。
&rdquo &ldquo她們今天早上去做告解，事後跟神父長談。
她們說的話我連一半都沒聽清，不過神父聽了氣得猛揮拳頭！&rdquo 她脫口說：&ldquo神父&mdash&mdash居然管别人的閑事！&rdquo不過，這個消息整天萦繞在她的腦海，她滿心恐懼和不祥的預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天黑時，一輛闆車停在她家門前。
她屏息跑出去，吓得半死，結果坐在車上的隻是社區長罷了。
他說：&ldquo你已經知道喬治的消息了。
這是災禍，沒什麼好談的&mdash&mdash現在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今天&mdash&mdash最遲明天&mdash&mdash你就能見到安提克。
&rdquo &ldquo你沒騙我吧？&rdquo她問道。
這消息太好了，叫人不敢相信。
&ldquo社區長跟你這麼說，你不妨相信。
局裡的人通知我的。
&rdquo &ldquo他回來真好，回來得正是時候。
&rdquo她冷靜地回答，表面上不露出一點喜色。
社區長想了一會兒，開始以朋友的身分跟她說話。
&ldquo你跟雅歌娜的事情很糟糕！她寫狀子告你，說不定你會因暴力和私行執法而吃官司。
你沒有權利趕她出門。
安提克回來，你們倆都坐牢，可就慘了！現在接受我友善的忠言，趕快補救。
我盡量要她們撤回狀子。
不過你得彌補對方的損失。
&rdquo 漢卡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說出她的想法： &ldquo你是替受害人說話，還是替你的情婦說話？&rdquo 他用力揮鞭打馬，馬兒飛奔而去。
這一來他突然專心搞機械，磨坊主哈哈大笑。
&ldquo噢，好個一報還一報&mdash&mdash好個勇敢的小婦人！&rdquo 回家的路上，她順道将消息告訴瑪格達，瑪格達流下不少眼淚，說了許多傷心的話： &ldquo這是天主的旨意&hellip&hellip啊，橡樹般的一條漢子&hellip&hellip全麗蔔卡村沒有幾個比得上！&hellip&hellip噢，人的命運啊，噢，悲慘的命運！今天還在，明天就走了！&hellip&hellip他的财物屬于親人，麥克明天會到官署去領&hellip&hellip可憐的家夥！他好想回家！&rdquo &ldquo一切都操在上帝手中&hellip&hellip他跟水一向不投緣。
記得有一次他差一點在水塘淹死，被克倫巴救上來&hellip&hellip注定了他就是要死在水裡！&rdquo 她們一起哀悼和痛哭&mdash&mdash然後分開了，兩個人都有很多事要做，尤其是漢卡。
消息傳得很快。
下田回來的人已經在談喬治和雅歌娜的事情：人人都為喬治難過，對雅歌娜則有不同的看法。
女人（尤其是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斷然站在漢卡這一邊，非常敵視雅歌娜；男人雖猶豫不決，倒是偏袒另外一方。
有人甚至為此而吵架。
馬修由鋸木廠回家，半路聽見他們談話。
起先他隻吐口水表示輕蔑，或者低聲詛咒；後來聽見女人在普洛什卡屋外說的話，忍不住憤慨地說： &ldquo漢卡沒有權利趕她，那邊有她自己的财産。
&rdquo 紅臉胖身材的普洛什卡太太轉向他。
她叫道：&ldquo不，人人都知道漢卡并不否認她的土地權。
但是她有别的顧慮，安提克随時會回家。
誰防得住家賊呢？她該靜靜坐着，假裝沒看見他們的行為？是不是？&rdquo &ldquo胡扯！那些事情與此無關。
你們亂嚼舌根，不是為正義，而是基于忌妒和怨恨！&rdquo 你用棍子去搗一個蜂窩，黃蜂都飛過來攻擊你，同樣的，女人也攻向他。
&ldquo噢，當真！她有什麼好羨慕的，你說？羨慕她當姘婦和蕩婦？羨慕你們像狗追逐她？羨慕你們每個人都想要她？羨慕她是全村罪惡和恥辱的主因？我們該羨慕她這幾點嗎？&rdquo &ldquo那可說不定，男人不可能了解你們。
你們是衰萎的金雀花，看到陽光就讨厭！她若像酒店的女傭瑪格達，做了再壞的事情，你們也會原諒她，但她是全村最漂亮的人，你們都恨不得淹死她&mdash&mdash是的，恨不得用一湯匙水淹死她！&rdquo 這段話引來一場大風暴，他樂得逃走，一路走一路大叫： &ldquo你們這些臭女人，但願你們的舌頭爛掉！&rdquo 他走過多明尼克大媽家，由敞開的窗口往裡瞧。
屋裡點了燈，但是沒看見雅歌娜，他不想進去，于是他懊喪地走回自己家，半路上遇見薇倫卡。
&ldquo啊，我剛剛到你家&mdash&mdash斯塔荷已經挖好新地基，把樹幹準備好，你現在就可以切割成形，你什麼時候來？&rdquo &ldquo大概提伯紀念日前夕吧。
我對這個村子覺得惡心，随時會抛掉一切&mdash&mdash翻山越嶺到遠方！&rdquo他走過去，氣沖沖叫嚷。
薇倫卡走向波瑞納家，心裡覺得奇怪：&ldquo這個人一定受了什麼刺激，到底是怎麼回事呢？&rdquo 晚餐弄完後，漢卡遊哉遊哉告訴她詳情。
她對雅歌娜被逐很感興趣，聽到喬治的事，隻說： &ldquo他死了，少一個人分财産。
&rdquo &ldquo是的。
我沒想到這一點。
&rdquo &ldquo加上大地主交換森林的田地，你們每個人有十七英畝！&hellip&hellip想想看！連别人的死訊都對闊人有好處！&rdquo她悲歎說。
漢卡說，&ldquo我哪在乎财富？&rdquo但是夜裡她上床後，從頭到尾斟酌這件事，心中暗暗歡喜。
後來，她跪地做晚禱，聽天由命地說： &ldquo既然他死了，這是天主的旨意。
&rdquo她熱烈祈求他永遠安息。
第二天晌午時分，安布羅斯來到她家。
&ldquo你上哪兒去了？&rdquo她問道。
&ldquo到柯齊爾家。
有個小孩被燙死了。
她叫我去，不過誰也幫不上忙，隻需要一個棺材和幾塊泥土。
&rdquo &ldquo是哪一個？&rdquo &ldquo春天她由華沙帶回兩個，死的是年紀較小的那一位。
他掉進一盆滾水中，差一點被燙熟。
&rdquo &ldquo看來這些孤兒跟她過得不好。
&rdquo &ldquo的确不好&mdash&mdash但是她沒有損失，喪葬費有人付。
我是為另外一件事來找你。
&rdquo 她不安地望着他。
&ldquo你要知道，多明尼克大媽跟雅歌娜上過法庭&mdash&mdash我猜是告你驅逐她。
&rdquo &ldquo讓她去告。
我不在乎。
&rdquo &ldquo她們今天早上去做告解，事後跟神父長談。
她們說的話我連一半都沒聽清，不過神父聽了氣得猛揮拳頭！&rdquo 她脫口說：&ldquo神父&mdash&mdash居然管别人的閑事！&rdquo不過，這個消息整天萦繞在她的腦海，她滿心恐懼和不祥的預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天黑時，一輛闆車停在她家門前。
她屏息跑出去，吓得半死，結果坐在車上的隻是社區長罷了。
他說：&ldquo你已經知道喬治的消息了。
這是災禍，沒什麼好談的&mdash&mdash現在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今天&mdash&mdash最遲明天&mdash&mdash你就能見到安提克。
&rdquo &ldquo你沒騙我吧？&rdquo她問道。
這消息太好了，叫人不敢相信。
&ldquo社區長跟你這麼說，你不妨相信。
局裡的人通知我的。
&rdquo &ldquo他回來真好，回來得正是時候。
&rdquo她冷靜地回答，表面上不露出一點喜色。
社區長想了一會兒，開始以朋友的身分跟她說話。
&ldquo你跟雅歌娜的事情很糟糕！她寫狀子告你，說不定你會因暴力和私行執法而吃官司。
你沒有權利趕她出門。
安提克回來，你們倆都坐牢，可就慘了！現在接受我友善的忠言，趕快補救。
我盡量要她們撤回狀子。
不過你得彌補對方的損失。
&rdquo 漢卡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說出她的想法： &ldquo你是替受害人說話，還是替你的情婦說話？&rdquo 他用力揮鞭打馬，馬兒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