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 孫劉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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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亦即章武元年四月稱帝,五月就喪失了張飛,張飛死于部下範彊、張達之手。

    七月,劉備出發。

     孫權曾經在劉備東下之時,派了使者來求和,劉備盛怒未消,加以拒絕,劉備的前鋒将領吳班與馮習,很快就擊敗孫權的李異與劉阿,收複了巫縣與秭歸。

     次年,章武二年,劉備在正月間叫吳班、陳式二人率領水軍,守住夷陵(宜昌)的東西兩岸,自己由前線回駐在秭歸(這一年,是曹丕的黃初三年,孫權的黃武元年,公元222年)。

     孫權的部隊在這一年這一月,擊潰了劉備的營盤五座,殺掉五個指揮官。

    然而,不過是小接觸而已。

     章武二年二月,劉備把陸軍主力由秭歸推進到(宜都縣西北的)猇亭。

    在秭歸與猇亭之間,他的軍隊分駐在幾十個營盤,最前的一個與最後的一個,相距有“七百裡”,犯了兵家“分散兵力”的大忌。

     他的另一個錯誤,是營房全用江岸兩旁山上的樹木所建造,而不是用泥土與石塊。

     陸遜,孫權所派來的大都督,不忙于立刻與劉備交鋒,而不惜花費半年的時間,研究劉軍的強點與弱點,他研究出來,劉軍的幾十個營盤互為犄角,不容易被單獨擊破,隻有用幾十支小兵力,同時對它們一起進攻;而且,最好用火來攻。

     陸遜動手的時候,是章武二年(黃武元年)閏六月。

    一場惡戰,同時燒掉了劉備軍四十幾個營盤,殺掉了幾萬兵與大将張南、馮習,與來自(四川西南部的)越隽郡的“胡王”摩沙柯。

     摩沙柯在《三國志·吳書·陸遜傳》之中被寫成“沙摩柯”,可能是當年抄寫的人抄錯。

     劉備本人逃到一座叫做“馬鞍山”的高地之上,隻剩下極小部分的主力。

    這殘餘的主力,也被陸遜督率了若幹人馬加以包圍、擊潰。

     《江表傳》說劉備把皮盔皮甲作為燃料,燒斷了夷陵的山路或棧道,狼狽得很,一口氣逃回了白帝城(四川奉節)。

     劉備的鎮北将軍黃權,掌握有相當多的兵,不曾來得及援救劉備,被陸遜的部隊隔斷,便投降了曹丕,駐紮在今日湖北上庸一帶的孟達,也投降了曹丕。

     有人向孫權建議,索性對劉備跟蹤追擊,捉住他,吃掉益州。

     孫權征詢陸遜的意見,陸遜說:“曹丕正在集中兵力,借口幫助我們讨劉,其實是很想襲取我們的後方。

    我們不可以不對曹丕加以戒備。

    所以,我已經大膽地自作決定,叫追擊劉備的兵停止前進了。

    ”孫權的昭武将軍朱然與建忠中郎将駱統,看法與陸遜相同。

     曹丕果然在兩個月後,這一年的九月,出兵三路:一路由曹休統率,來到(安徽和縣西南的)洞口;一路由曹仁統率,來到(無為縣東北的)濡須;一路由曹真統率,來到南郡的首縣江陵,把江陵包圍了起來。

     孫權慌忙派遣呂範以五個軍抵抗曹休;叫諸葛瑾指揮潘璋與楊粲等人救江陵;嚴令朱桓以“濡須督”的身份,死守濡須。

    這三路兵,有兩路均被曹軍打敗,僅僅朱桓總算表現得還不太壞。

     孫權向曹丕上書悔過,把話說得十分客氣:倘若所犯的罪太大,情願把土地人民一起“交還”給皇帝曹丕,自己“寄命交州,以終餘年”。

     曹丕的回答是:“朕之與君,大義已定,豈樂勞師,遠臨江漢?”隻因為“三公上君過失,皆有本末”,叫你送兒子孫登來當“人質”,你多方推诿,不曾送來。

     孫權在當時已經是大魏帝國的諸侯,受封為“吳王”,照規矩确是應該送一個兒子以上到京城洛陽以“任子”的身份做或大或小的官,在事實上作為忠心于魏國朝廷的擔保。

     他始終不肯送,由于不願意把鼻子交給曹丕牽,不願意喪失他的“獨立王國”的國君的地位。

     于是,吳、魏之間就繼續處于交戰狀态,吳在一方面和劉備結了深仇;一方面又實在有點兒吃不消曹丕的三路進攻。

     孫權挨到這一年的十二月,不得不厚着臉皮,以戰勝者的身份,向戰敗者劉備求和。

    他特派太中大夫鄭泉前往白帝城,拜訪劉備。

     劉備接見鄭泉,同意了和,也派了一個太中大夫(宗玮)到武昌見孫權,算是答聘。

    孫權這時候已經把江夏郡的鄂縣改名武昌,作為新設的武昌郡的郡治。

    他自己原本住在吳郡的曲阿縣&mdash&mdash即丹陽。

    後來在秣陵縣境内造了建業城&mdash&mdash即今日的南京。

    襲擊關羽以後搬到公安城,為了就近支援陸遜抵抗劉備而又遷居到武昌城(劉備在自稱漢中王的時候,都城在理論上應該設在漢中郡的南鄭縣,而事實上留在南鄭縣之時極短,便去了成都。

    其後,自稱漢朝的皇帝,都城在理論上又應該設在長安或洛陽,卻由于事實上的限制,隻能偏安一方,把京都也都設在成都)。

     孫、劉二人經過了這一番互相報聘以後,可謂言歸于好。

     劉備在次年四月二十四日去世,後主劉禅繼位,把一切軍政事務交給諸葛亮管。

    諸葛亮堅持了他的聯吳伐魏的政策,此後吳、蜀之間不僅不再有戰争,而且合作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