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按自己的能力來判斷事物的正誤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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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說這些人頭腦簡單,跟着凡夫俗子上當受騙,不如我們眼光敏銳嗎?老普林尼[12]判斷銳利、清晰、敏捷,簡直無與倫比,他判斷事物時,誰也不如他腳踏實地。

    且不說他學問精深,我對此談得比較少;無論是判斷力還是學問,我們哪一點超過他?可是,任何一個學生都可以證實他在說謊,都想給他上一堂博物發展史課。

     我們在布歇的書中讀到聖奚拉裡的遺骨顯靈時,會付之一笑,因為布歇聲望不高,不能剝奪我們反駁的自由。

    但是,對這類事一概指責,我認為是極不謹慎的。

    偉大的聖奧古斯丁就叙述過他目睹的奇迹:米蘭的一個盲童在聖熱爾韋和聖普羅泰的遺骨前恢複了視覺;在迦太基,一個剛受洗禮的婦女劃了個十字,就治愈了另一個婦女的癌症;奧古斯丁的一個親信赫斯珀裡烏斯,用聖墓上的一點兒泥土,趕走了侵擾他家的鬼神,這泥土後來送到了教堂,使一個癱瘓病人突然能站立行走;一次聚會時,一位雙目失明的婦人用一束鮮花觸了觸聖艾蒂安的遺骨盒,又用這束花擦了擦眼睛,失明許久的雙眼頓然複明。

    還有許多奇迹,奧古斯丁說他都親眼見過。

    對于他和被他請來當證人的兩位主教奧雷利烏斯和馬克西米努斯,我們能指責他們什麼呢?說他們無知、簡單、輕率,還是居心不良和蒙騙别人?在我們這個時代,會有人如此恬不知恥,認為自己無論在品德和恻隐之心方面,還是學識、判斷力和才能上,都可以同他們并肩媲美?&ldquo他們即使不闡明理由,單憑他們的威信,就能将我征服[13]。

    &rdquo 蔑視自己所不理解的事,不僅荒唐和輕率,而且會導緻危險和嚴重的後果。

    你根據自己卓越的判斷力,确定了真理和謊言的界限,可有時候,你必然會相信某些事物,而這些事物比你否定的那些事物還要不可思議,這樣,你就已經被迫放棄你确立的界限了。

    然而,在我們所處的宗教叛亂中,我感到,使我們良知不安的,是天主教徒放棄了自己的信仰。

    他們在向敵人讓步、放棄某些有争議的信條時,似乎裝得很溫和、很内行的樣子。

    殊不知,他們開始後退,向進攻的敵人讓步,隻會對敵人有利,使他們得寸進尺,況且,他們以為無足輕重因而選作讓步的信條有時是非常重要的。

    要麼完全服從教會的權威,要麼徹底放棄。

    我們無權确定服從教會的範圍。

    我這不是信口開河,我是作過試驗的。

    我曾濫用我個人選擇的自由,對某些貌似空洞或極端的教規不予重視,後來,通過和學者們交談,我方得,這些教規根深蒂固,薄此厚彼的做法是愚蠢和無知的。

    為什麼不想一想,我們自己的看法常常充滿矛盾?多少昨天還是信條的東西,今天卻成了謊言?虛榮和好奇是我們思想的兩大禍害。

    好奇心引導我們到處管閑事,虛榮心則禁止我們留下懸而未決的問題。

     [1]原文為拉丁語。

    西塞羅語。

     [2]原文為拉丁語。

    色薩利為希臘北部的地區。

    公元前二五〇〇年前,為新石器文化的發源地之一。

    由于環境閉塞和民族特點不同,在古代,色薩利遠離希臘社會生活主流。

     [3]原文為拉丁語。

     [4]原文為拉丁語。

     [5]原文為拉丁語。

     [6]原文為拉丁語。

    西塞羅語。

     [7]奇隆生活在公元前六世紀,為古希臘七賢之一。

     [8]傅華薩(1333?&mdash1400),法國詩人和宮廷史官。

    他的十四世紀《聞見錄》文學性極強,主要描繪百年戰争的光輝業績。

     [9]菲利浦·奧古斯特(1527&mdash1598),西班牙國王。

    他為阻止新教傳播、捍衛天主教利益作了很大的努力。

     [10]圖密善(51&mdash96),羅馬皇帝(81&mdash96)。

    性情暴戾,好大喜功,不受人民歡迎。

     [11]安東尼烏斯為日耳曼總督,因不滿圖密善統治而叛變,不久被軍隊鎮壓下去。

     [12]老普林尼(23&mdash79),古羅馬作家。

    所著《博物志》共三十七卷,涉及大量的自然科學,确立了他在歐洲文學中的地位。

     [13]原文為拉丁語。

    西塞羅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