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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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我估計您到洛桑後轉乘20點37分開往巴黎的車？&rdquo
說得準極了！總是準極了！這個人簡直是上帝的化身。
&ldquo咱們17點05分到洛桑。
不知道是否可以請您幫個忙，當然是在您的時間還沒有排滿的前提下。
&rdquo &ldquo完全沒有排滿。
我正不知道用這兩個小時幹什麼。
&rdquo &ldquo您熟悉這個城市嗎？&rdquo &ldquo不熟悉。
&rdquo &ldquo您不想觀光一下嗎？&rdquo &ldquo我可不想冒這種酷暑。
&rdquo &ldquo在一号站台寄存處附近有好幾排行李箱，&rdquo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ldquo這是第155号寄存箱上的鑰匙。
箱内存着一隻小手提箱，不重，也不大。
我真怕太麻煩您了。
&rdquo &ldquo啊！不客氣。
&rdquo &ldquo需要把這隻小手提箱取出來。
大約要往投币口裡扔一個半瑞士法郎。
這是幾個硬币。
&rdquo 卡爾馬做出推讓的樣子。
&ldquo等等！這點小事，如果火車在車站停的時間夠長的話，我自己也不是不能完成。
問題是還要把箱子送到下述地點&hellip&hellip&rdquo他打開一隻紅色筆記本，在一頁紙上寫下地址，然後撕下來，連同鑰匙一齊交給了自己的旅伴，&ldquo乘出租汽車從火車站用不了五分鐘便到。
請允許我把出租汽車所要用的瑞士貨币也給您。
&rdquo 車身一震。
車廂被挂到了一列火車上，拉到剛才沒有見到過的一個站台。
長長的一隊旅客正在等候。
&ldquo我先謝謝您&hellip&hellip&rdquo 餐車的侍者來發餐券。
陌生人取了一張，他從早上算起第一次準備去用餐。
卡爾馬沒有勇氣去吃飯了，他的三明治和啤酒還沒有消化。
穿着浸滿汗垢的襯衣，他實在覺得沒有什麼胃口，隻想在小推車上買一瓶香槟汽酒。
去日内瓦的那兩位旅客是英國人，他們好不容易才把高爾夫球的背包放到行李架上。
那位太太要在布瑞格下，而另一位正在讀洛桑舞台報的先生肯定就是去那個城市。
餐車鈴響後人們都用餐去了。
他獨自待了近一個小時。
到了馬若爾湖畔。
那些小站上重新出現了蜂擁的人群，走廊裡再次坐滿了乘客。
他隐約聽見有人沿着站台喊：&ldquo阿洛那！阿洛那&hellip&hellip&rdquo 接下來是S站。
他眯着眼，瞥見棕桐樹掩映着的片片紅色房頂。
B站、V站、P站&hellip&hellip 到了多莫多索拉，走廊裡總算空了下來。
&ldquo護照。
&rdquo 警察對他的護照，(對那名英國人和那位太太的護照隻草草地看了一眼，但對陌生人的卻看得特别認真。
)他先仔細端詳了照片，而後又看了看本人，但是目光中倒沒有流露出什麼懷疑的色彩，隻是在蓋章前又把各頁全部翻閱了一遍，最後恭恭敬敬地還給了他，并做了個手勢，略表敬意。
卡爾馬睡了約二個小時。
陽光又一次射到他的臉上，使他怏怏不樂。
嘴裡冒出了一股難聞的氣味，他隻好又喝了一瓶玫瑰色的汽酒。
他今天頭一次品嘗這種東西。
&ldquo海關！有要申報的東西嗎？&rdquo月台上站着一些海關人員，&ldquo這箱子裡是什麼東西？&rdquo &ldquo西服，襯衣。
&rdquo 他原以為完事了，可火車又停了一刻鐘才緩緩地朝聖普龍隧道滑動。
現在彎下身來已經可以看到那幽黑的洞口了。
卡爾馬此時站在包廂門外。
車廂裡的燈亮了。
他恍惚看見他的旅伴起身朝走廊走去。
火車進入隧道後，他便回到座位上，擡起玻璃窗等待着。
他對無休無止的隧道并無好感，孩子們對此卻饒有興趣。
過了整整十分鐘，不見從早上八點鐘就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返回，他不免有些詫異。
他自己幹嘛也起身朝廁所走去？他估計小金屬牌應該亮出&ldquo有人&rdquo的字樣，不料看到的卻是&ldquo無人&rdquo，于是他下意識地走進去洗了洗手。
這個人始終沒有回到包廂來。
當火車又突然暴露在陽光之下，停在瑞士的布瑞格車站時，又上來一些警察和海關人員。
這個人依然不見蹤影。
&ldquo護照！沒有什麼要申報的嗎？&rdquo &ldquo西服、襯衣。
我過境去巴黎。
&rdquo 警察看了看那個空座位又看了看座号。
&ldquo這兒沒人？&rdquo &ldquo原來有，火車進隧道時他從包廂出去了。
&rdquo &ldquo他的行李呢？&rdquo &ldquo沒有，要不就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要不就是什麼？&rdquo &ldquo就是在行李車裡。
&rdquo 警察在記事簿上寫了幾個字。
&ldquo謝謝。
&rdquo 這事兒就算完了。
那位太太已經下車。
另外幾位旅客也買巧克力去了。
火車又啟動了。
走廊裡空蕩蕩的。
火車沿着羅納河行駛了一段，白茫茫的河水顯得那樣清新，令人神往。
火車又停了兩次。
沒有嘈雜的人群，也沒有告别的人們：是S站及日内瓦湖畔的M站。
直至火車到達洛桑，這個人始終沒有再露面。
卡爾馬枉然地從列車的一端找到另一端。
&ldquo咱們17點05分到洛桑。
不知道是否可以請您幫個忙，當然是在您的時間還沒有排滿的前提下。
&rdquo &ldquo完全沒有排滿。
我正不知道用這兩個小時幹什麼。
&rdquo &ldquo您熟悉這個城市嗎？&rdquo &ldquo不熟悉。
&rdquo &ldquo您不想觀光一下嗎？&rdquo &ldquo我可不想冒這種酷暑。
&rdquo &ldquo在一号站台寄存處附近有好幾排行李箱，&rdquo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ldquo這是第155号寄存箱上的鑰匙。
箱内存着一隻小手提箱，不重，也不大。
我真怕太麻煩您了。
&rdquo &ldquo啊！不客氣。
&rdquo &ldquo需要把這隻小手提箱取出來。
大約要往投币口裡扔一個半瑞士法郎。
這是幾個硬币。
&rdquo 卡爾馬做出推讓的樣子。
&ldquo等等！這點小事，如果火車在車站停的時間夠長的話，我自己也不是不能完成。
問題是還要把箱子送到下述地點&hellip&hellip&rdquo他打開一隻紅色筆記本，在一頁紙上寫下地址，然後撕下來，連同鑰匙一齊交給了自己的旅伴，&ldquo乘出租汽車從火車站用不了五分鐘便到。
請允許我把出租汽車所要用的瑞士貨币也給您。
&rdquo 車身一震。
車廂被挂到了一列火車上，拉到剛才沒有見到過的一個站台。
長長的一隊旅客正在等候。
&ldquo我先謝謝您&hellip&hellip&rdquo 餐車的侍者來發餐券。
陌生人取了一張，他從早上算起第一次準備去用餐。
卡爾馬沒有勇氣去吃飯了，他的三明治和啤酒還沒有消化。
穿着浸滿汗垢的襯衣，他實在覺得沒有什麼胃口，隻想在小推車上買一瓶香槟汽酒。
去日内瓦的那兩位旅客是英國人，他們好不容易才把高爾夫球的背包放到行李架上。
那位太太要在布瑞格下，而另一位正在讀洛桑舞台報的先生肯定就是去那個城市。
餐車鈴響後人們都用餐去了。
他獨自待了近一個小時。
到了馬若爾湖畔。
那些小站上重新出現了蜂擁的人群，走廊裡再次坐滿了乘客。
他隐約聽見有人沿着站台喊：&ldquo阿洛那！阿洛那&hellip&hellip&rdquo 接下來是S站。
他眯着眼，瞥見棕桐樹掩映着的片片紅色房頂。
B站、V站、P站&hellip&hellip 到了多莫多索拉，走廊裡總算空了下來。
&ldquo護照。
&rdquo 警察對他的護照，(對那名英國人和那位太太的護照隻草草地看了一眼，但對陌生人的卻看得特别認真。
)他先仔細端詳了照片，而後又看了看本人，但是目光中倒沒有流露出什麼懷疑的色彩，隻是在蓋章前又把各頁全部翻閱了一遍，最後恭恭敬敬地還給了他，并做了個手勢，略表敬意。
卡爾馬睡了約二個小時。
陽光又一次射到他的臉上，使他怏怏不樂。
嘴裡冒出了一股難聞的氣味，他隻好又喝了一瓶玫瑰色的汽酒。
他今天頭一次品嘗這種東西。
&ldquo海關！有要申報的東西嗎？&rdquo月台上站着一些海關人員，&ldquo這箱子裡是什麼東西？&rdquo &ldquo西服，襯衣。
&rdquo 他原以為完事了，可火車又停了一刻鐘才緩緩地朝聖普龍隧道滑動。
現在彎下身來已經可以看到那幽黑的洞口了。
卡爾馬此時站在包廂門外。
車廂裡的燈亮了。
他恍惚看見他的旅伴起身朝走廊走去。
火車進入隧道後，他便回到座位上，擡起玻璃窗等待着。
他對無休無止的隧道并無好感，孩子們對此卻饒有興趣。
過了整整十分鐘，不見從早上八點鐘就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返回，他不免有些詫異。
他自己幹嘛也起身朝廁所走去？他估計小金屬牌應該亮出&ldquo有人&rdquo的字樣，不料看到的卻是&ldquo無人&rdquo，于是他下意識地走進去洗了洗手。
這個人始終沒有回到包廂來。
當火車又突然暴露在陽光之下，停在瑞士的布瑞格車站時，又上來一些警察和海關人員。
這個人依然不見蹤影。
&ldquo護照！沒有什麼要申報的嗎？&rdquo &ldquo西服、襯衣。
我過境去巴黎。
&rdquo 警察看了看那個空座位又看了看座号。
&ldquo這兒沒人？&rdquo &ldquo原來有，火車進隧道時他從包廂出去了。
&rdquo &ldquo他的行李呢？&rdquo &ldquo沒有，要不就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要不就是什麼？&rdquo &ldquo就是在行李車裡。
&rdquo 警察在記事簿上寫了幾個字。
&ldquo謝謝。
&rdquo 這事兒就算完了。
那位太太已經下車。
另外幾位旅客也買巧克力去了。
火車又啟動了。
走廊裡空蕩蕩的。
火車沿着羅納河行駛了一段，白茫茫的河水顯得那樣清新，令人神往。
火車又停了兩次。
沒有嘈雜的人群，也沒有告别的人們：是S站及日内瓦湖畔的M站。
直至火車到達洛桑，這個人始終沒有再露面。
卡爾馬枉然地從列車的一端找到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