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謙型解決方法:愛的吸引力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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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o我有權擁有愛、喜歡、理解、同情。

    我有權讓他人為我做事。

    我有權不去追求幸福而幸福卻會降臨到我身上。

    &rdquo不用說,與擴張型個體相比,這些要求&mdash&mdash像神經症要求一樣&mdash&mdash更多地處于無意識水平。

     與這個方面相關的問題是:自謙型個體提出其要求的依據是什麼?他又是怎樣堅持這些要求的?最為清晰而且從某方面來說最為現實的依據是:他要努力使自己變得可愛、有用。

    随着氣質、神經症結構以及處境的變化,他可能會表現得富有魅力、順從、體貼、對他人的願望很敏感、樂于助人、具有犧牲精神、理解他人。

    很自然,他會在這個或那個方面高估自己為他人所做的事。

    他常常會忽略這樣一個事實,即他人可能就不喜歡他的這種關注或慷慨;他意識不到自己給他人的幫助是有附加條件的;他往往不考慮自己身上體現出來的令人不快的品質。

    因此,在他看來,所有這一切都是出于純粹的友善,為此他可以合理地期望得到回報。

     其要求的另一個依據對他自己而言更為不利,而對他人而言則更具強制性。

    因為他害怕獨處,因此他人也應該待在家裡;因為他不能忍受喧嘩吵鬧,因此他人在家裡就應該輕手輕腳。

    這樣一來,神經症需要和痛苦就得到了補償。

    他在無意識之中将痛苦變成了宣稱其要求的一種手段,這不僅會抑制克服痛苦的動力,而且還會導緻他在不經意間誇大痛苦。

    這并不意味着他的痛苦是為了表現給其他人看而&ldquo僞裝&rdquo的。

    痛苦對他的影響要比這深刻得多,因為他必須從根本上滿意地向自己證明:他有權利實現自己的需要。

    他必須覺得自己的痛苦太過獨特、太過強烈,因此有權得到幫助。

    換句話說,如果個體在其無意識之中沒有獲得某種策略性價值的話,這個過程就會讓他感覺到更為強烈的痛苦。

     第三個依據處于更深的無意識水平,且更具破壞性,那就是: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虐待,因此有權利要求他人彌補他所受到的傷害。

    230在夢中,他可能會夢到自己被摧毀得無法恢複,因此他有權利讓自己的一切需要都得到滿足。

    為了理解這些報複性因素,我們必須了解一下那些能夠說明其受虐感(feelingabused)的因素。

     在一個典型的自謙型個體身上,受虐感幾乎可以說是一股始終貫穿其整個生活态度的潛流。

    如果我們想用三言兩語對他做一個粗略而簡要的概括,那麼我們可以說,他是一個渴求情感但在大多數時候卻覺得自己受到了虐待的人。

    一開始,就像我在前面所提到的,他人确實常常會利用他的毫無防衛,以及對幫助他人、犧牲自己的過分渴求。

    因為他覺得自己毫無價值,又沒有能力捍衛自己,因此,他有時候不會讓自己意識到這樣的虐待。

    此外,由于他的退縮過程及其後果,即使他人沒有任何傷害他的意圖,他也常常處于劣勢。

    盡管他事實上在某些方面比他人更為幸運,但他的禁忌不允許他認識到自己的優勢,他必須讓自己覺得自己的處境比他人更為糟糕。

     而且,當他很多的無意識要求沒有得到滿足時&mdash&mdash例如,當他強迫自己努力去取悅、幫助他人,為他人做出犧牲,而他人卻不報以感激時&mdash&mdash他也會覺得自己受到了虐待。

    一旦要求受挫,他的典型反應與其說是正當的憤怒,倒不如說是因為受到了不公正對待而感到自憐。

     比所有其他來源更令他痛苦的很可能是:他通過自我貶低、自我譴責、自我輕視、自我折磨等強加到自己身上的虐待&mdash&mdash所有這些通常都會被外化出來。

    自我虐待的傾向越強烈,良好的外在環境越不能戰勝它。

    他常常會講述自己的悲慘故事,喚起他人的同情以及想要對他更好一點的願望,但不久之後便會發現自己又處在了同樣的困境之中。

    事實上,他可能并沒有像他自己所認為的那樣受到了極不公平的對待。

    不管怎樣,這種感覺的背後是他自我虐待的現實。

    我們不難看出自我譴責頻率的突然上升與随之而來的受虐感之間的聯系。

    例如,在分析中,231隻要他因為看到自己的困難而産生自責,他可能馬上就會回想起自己在生活中真的受到了虐待的事件或時期&mdash&mdash不管這些虐待是發生在兒童期,還是發生在以前的治療中或是以前的工作中。

    就像他以前做過無數次的那樣,他可能會誇大自己所遭遇的不公,而且總是耿耿于懷。

    在其他的人際關系上,同樣的模式也可能出現。

    例如,如果他稍微意識到他人不夠體貼周到,他便會閃電般的轉而感受到受虐。

    簡言之,他對于遭遇不公的恐懼使他覺得自己是個受害者,即使事實上是他辜負了他人,或者是他含蓄地将自己的要求強加到了他人身上。

    由于因此而産生的受害感變成了一種保護自己防止自我憎恨的方式,所以,積極防衛就被提上了一個戰略地位。

    自我譴責越具惡性,他就必定越會瘋狂地證明并誇大自己所遭遇的不公&mdash&mdash因而對&ldquo不公&rdquo的感受就越深刻。

    這種需要非常強烈,緻使他在當時無法得到幫助。

    因為接受幫助,甚至向自己承認有人正在幫助自己,都會導緻他完全是個受害者這一防禦地位崩潰瓦解。

    相反,在任何時候,突然産生受虐感以尋求内疚感的增加卻是有利的。

    在分析中,我們經常可以觀察到:一旦個體認識到自己對于某一特定處境也負有責任,并以一種實事求是的态度(也就是說,沒有自我譴責的傾向)來看待這一處境,他所遭遇的不公就會縮減至合理的比例,或者事實上就不再是什麼不公了。

     自我憎恨的被動外化可能會超出單一的受虐感。

    他可能會激起他人以粗暴的方式對待他,這樣他便将内心的圖景轉移到了外在世界。

    通過這種方式,他成了在一個可恥而殘酷的世界上受苦的高尚的受害者。

     所有這些強有力的根源共同導緻他産生了受虐感。

    但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不僅會因為這個或那個原因而感覺自己受到了虐待,而且在其内心之中還有某種東西喜歡這種感覺,甚至可能會熱切地捕捉這種感覺。

    這表明了這樣一個事實,即受虐感必定還具有某種重要功能。

    這種功能使得他被壓制的擴張性驅力找到了發洩的方法&mdash&mdash232而且這幾乎可以說是他唯一可以忍受的發洩方式&mdash&mdash同時,他還能将這些擴張性驅力隐藏起來。

    這使他私下裡覺得自己比其他人優越(因為他戴上了犧牲者的桂冠);使他對他人的敵意性攻擊有了一個合理的基礎;最後,這還使他得以掩飾自己的敵意性攻擊,因為就像我們馬上要看到的那樣,他的大部分敵意受到了抑制,而以痛苦的形式表現出來。

    因此,受虐感是患者看到并感覺到内心沖突(他常常用自謙型方法來解決這種内心沖突)的最大絆腳石。

    而且,雖然對每一個因素的分析有助于降低其頑固性,但隻有當個體能夠面對這種沖突時,它才能消失殆盡。

     隻要這種受虐感依然存在&mdash&mdash通常情況下,它不會保持靜止不變,而是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不斷增強&mdash&mdash它就會使得他對他人的報複性憤恨變得越來越強烈。

    這種報複性敵意大部分是無意識的。

    它之所以必定會被深深地壓抑下去,是因為它會危及個體所賴以生存的一切主觀價值。

    這種報複性敵意會損壞他絕對善良和寬宏大量的理想化意象;它會讓他覺得自己不可愛,并與他對他人的所有期望相沖突;它違背了要求自己應該理解一切、寬恕一切的内心指令。

    因此,當他内心充滿憎恨的時候,他不僅會對抗他人,而且同時也會反對自己。

    所以,對于這種類型的個體而言,這樣的憎恨是一種最具破壞性的因素。

     雖然這種憎恨會普遍受到壓制,但指責偶爾還是會以緩和的形式表達出來。

    隻有當他覺得被逼無望時,緊鎖的大門才會打開,強烈的譴責才會奔湧而出。

    雖然這些可能會準确地表達他内心深處的感受,但通常情況下,他會棄之不用,因為對他而言,要說出自己的意思太令人不安了。

    但是,他表達其報複性憎恨最為獨特的方式還是強調受苦。

    不斷加深的痛苦(這種痛苦可能來源于他所表現出的一切心身症狀,也可能因為他所感覺到的無能為力感或沮喪感而産生)可以将憤怒掩蓋起來。

    在分析的過程中,如果分析學家激起了這種患者的報複性,他不會公開表示憤怒,但他的狀況将會受損。

    他會不斷抱怨并指出,分析似乎并沒有讓他好轉,反而讓他的狀況更糟糕了。

    分析學家可能知道在上一次面詢中是什麼東西打擊到了患者,233并盡力讓他認識到這一點。

    但患者往往并不樂意看到一種有可能減輕其痛苦的聯系。

    他隻是一再強調他的不滿,就好像是他必須讓分析學家明白,就是分析學家導緻了他現在這樣一種嚴重抑郁的狀況。

    由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試圖讓分析學家為他所遭受的痛苦而感到内疚。

    這往往是其内心所發生一切的确切翻版。

    這樣,受苦便獲得了另一種功能:掩蓋憤怒,并讓他人感到内疚&mdash&mdash這是報複他們的唯一有效的方式。

     所有這些因素使得他對他人的态度具有了一種奇怪的矛盾性:表面上他對他人普遍持一種&ldquo天真&rdquo的樂觀、信任的态度,但私下裡卻對他人不加區别地加以懷疑和憎恨。

     日益增強的報複心理可能會引起一種強烈的内心緊張。

    而通常情況下,問題不在于他有這樣或那樣的情緒不安,而在于他想方設法試圖維持一種完全的平衡狀态。

    他能否做到這一點以及能夠維持多長時間,一部分取決于其内心緊張的程度,還有一部分取決于環境。

    由于他處于無助的狀态,必須依賴于其他人,因此相比于其他類型的神經症患者,環境對他而言更為重要。

    如果一種環境不要求他去做他的禁忌所允許範圍之外的事情,而且能夠根據他的結構提供一種他既需要也允許他自己采用的滿足方式,那麼,這種環境對他而言就是有利的。

    隻要他的神經症不太嚴重,那他便可以過一種為他人或某項事業奉獻的生活,并從中獲得滿足。

    在這樣一種生活中,他可能會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有用的、對他人有幫助的人而失去自我,而且在這樣一種生活中,他覺得自己是被他人所需要、渴求和喜愛的。

    不過,即使在最為理想的内外部條件下,其生活根基還是極不穩定。

    外部環境一發生變化,他的生活就有可能受到威脅。

    他所照顧的人會離開人世,或者不再需要他;他為之奮鬥的事業可能會失敗,或者對他不再有意義。

    這樣一些喪失(losses)正常人可以承受,卻會把他推到&ldquo崩潰&rdquo的邊緣,他所有的焦慮和無用感會全部湧來。

    另一個危險的威脅主要來自内部。

    在他未公開承認的針對自己及他人的敵意中同樣存在太多的因素,這些因素可能會讓他産生難以忍受的内心緊張。

    或者換句話說,234他感覺自己受到虐待的概率非常大,以至于任何環境對他來說都不安全。

     與此同時,大多數環境甚至可能不包括我剛剛所描述的這些有利因素中的一部分。

    如果内心極度緊張,環境條件又惡劣,那麼,他不僅會變得極其痛苦,而且他内心的平衡也可能會被打破。

    不管是哪種症狀&mdash&mdash恐慌、失眠、厭食(喪失食欲)&mdash&mdash都表明了痛苦的産生,其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