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我憎恨與自我輕視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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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發生改變。

    但自我輕視往往又讓他很難發現真實的自己。

    隻要在他看來他那個被貶損了的自我意象是真實的,他的自我看起來就會顯得十分卑微。

     神經症患者到底看不起自己的哪些方面呢?有時候,他甚至瞧不起自己的所有一切:他自身的局限性;他的身體、他的外貌、他的身體機能;他的心理能力,如推理、記憶、批判性思維、計劃、特殊技能或天賦&mdash&mdash從簡單的私下活動到公開表演,在所有活動中,他都會看不起自己。

    雖然這種輕視自己的傾向可能或多或少都比較普遍,但相比之下,它通常更為明顯地集中于某些方面,這取決于某些态度、能力或品質對于主要的神經症解決辦法而言的重要性。

    例如,具有攻擊性和報複心的人,将深深地鄙視自己身上所有在他看來&ldquo弱于他人&rdquo的一切。

    這包括:他對他人的積極情感、在報複他人方面遭遇的任何失敗、任何順從的表現(包括合理的讓步),以及對自己或他人的失控。

    因本書篇幅有限,我們不可能對所有的可能性加以詳盡闡述。

    我們也沒有必要這樣做,因為對每一種可能性來說,運作原理都是一樣的。

    為了說清楚這一點,接下來,我将選出兩種較為常見的自我輕視加以讨論&mdash&mdash這兩種自我輕視都與吸引力和智力有關。

     關于容貌長相,我們發現,個體的感覺涉及範圍很廣,從感覺自己沒有吸引力到覺得自己的容貌醜陋無比,程度不一。

    乍一看,在比較有吸引力的女性中發現這種傾向,往往會讓人感到很吃驚。

    但是,不要忘了:138我們這裡所說的不是客觀事實,也不是他人的看法,而是一個女人所感覺到的她的理想化意象與她的真實自我之間的矛盾。

    因此,即使大家都公認她是美女,她也仍然覺得自己不是絕對的美&mdash&mdash譬如說她過去不是一直都美,将來也不會一直美下去。

    她可能會将關注的焦點放在她的瑕疵上&mdash&mdash如一個傷疤、手腕不夠細,或者頭發不是自然卷&mdash&mdash并因為這樣的瑕疵而嫌棄自己,有時候甚至都不願意照鏡子。

    或者,這樣的瑕疵很容易喚起她害怕遭他人排斥的恐懼,例如,看電影時坐在她旁邊的人換個位置,也會讓她覺得别人是讨厭她才這麼做的。

     根據個性中的其他因素,對容貌的輕視态度可能會導緻個體過分努力地對抗強烈的自我斥責,也可能會導緻一種&ldquo毫不在乎&rdquo的态度。

    在前一種情況下,個體會花費過量的時間、金錢、心思在頭發、皮膚、衣服、帽子等上面。

    這種鄙視如果集中于某些特殊的方面,比如鼻子、乳房或者體重超重等,可能就會導緻過激的&ldquo治療&rdquo,比如,進行手術或者強制減肥。

    在後一種情況下,自負會導緻個體甚至不能合理地關注自己的皮膚、姿态或穿衣打扮。

    因此,一個女人可能會深信自己醜陋不堪或者令人厭惡,以至于任何試圖改變其容貌的努力在她看來似乎都是荒唐可笑的。

     當個體認識到它還來自更為深層的原因時,對外表這個方面的自我斥責就會變得更為尖銳。

    &ldquo我有吸引力嗎?&rdquo&ldquo我讨人喜歡嗎?&rdquo這兩個問題密不可分。

    這裡,我們觸及了人類心理學的一個關鍵問題,而且,我們将再一次不得不草草結束這個話題,因為&ldquo讨人喜歡&rdquo這個問題在其他地方會做更為充分的讨論。

    這兩個問題在很多方面都相互關聯,但并不完全相同。

    一個問題的意思是:我的容貌美到足夠吸引别人來愛我嗎?另一個問題的意思是:我擁有讓他人喜歡的品質嗎?雖然第一個問題很重要,尤其對年輕人來說更為重要,但第二個問題卻觸及了我們存在的核心,并與在愛情生活中獲得幸福有關。

    但是,讨人喜歡的品質與人的個性特征有關,隻要神經症患者遠遠地疏離自己,他的個性特征對他而言就會顯得特别模糊,以至于不會讓他産生興趣。

    此外,雖然吸引力方面的不完美實際上常常可以忽略不計,139但在所有神經症患者身上,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ldquo讨人喜歡&rdquo确實受了損傷,然而奇怪的是,分析學家常常會聽到很多有關第一個問題的擔憂,但有關第二個問題的擔憂,即使有的話,也是少之又少的。

    難道這不是神經症患者身上發生的将關注的焦點從本質轉移到細枝末節、從對我們的自我實現而言真正重要的東西轉移到閃光的外表等衆多轉移中的一種嗎?這個過程不也與追求魅力的過程相一緻嗎?在擁有或發展讨人喜歡之品質的過程中往往不存在魅力,但是,隻要擁有合适的身材,或者穿上合體的衣着就可以讓人擁有魅力。

    就此而論,我們不可避免會認為,所有與容貌有關的問題都意義重大。

    所以,自我輕視使個體将關注的焦點放在這些問題上也就可以理解了。

     智力方面的自我輕視常常會引起一種覺得自己愚蠢無能的感覺,這與自負者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道理是一樣的。

    而這種感覺通常取決于整個結構中在這個方面占上風的是自負還是自我輕視。

    事實上,大多數神經症患者身上存在諸多障礙,這些障礙成了他們對自己的心理機能産生不滿的合理原因。

    一個人害怕變得富有攻擊性可能就會限制自己的批判性思維;不願意承擔責任可能就會導緻他難以形成一種觀點。

    一種想讓自己看起來無所不知的強迫性需要,可能會幹擾學習的能力。

    總想遮掩個人問題的一般傾向還可能會讓自己難以清晰地思考。

    就像人們常常看不到自己的内心沖突一樣,他們也可能無視其他類型的矛盾。

    他們可能過分沉迷于自己想要獲得的榮譽,以至于不能對他們手頭正在做的工作産生充分的興趣。

     我記得有一段時間,我認為,這些實際的困難充分地說明了這種愚蠢感。

    我希望自己所說的話能有所幫助,如:&ldquo你的智力完全正常&mdash&mdash但是,你的興趣、你的勇氣、你的工作能力到底怎樣呢?&rdquo當然,研究所有這些因素很有必要。

    但是,患者往往對于在生活中自由地發揮其智力并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擁有&ldquo天才&rdquo的絕對智力。

    那個時候,我還不了解這種自我貶低過程的力量,這種力量有時候大得驚人。

    甚至有些已經取得真正智力成就的人也可能甯願堅持認為自己愚蠢,140而不承認他們自己的抱負水平,因為他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避免遭人嘲笑的危險。

    于是,在靜靜的絕望之中,他們接受了這種認為自己愚蠢的結論,并拒絕接受一切與之相反的證據或保證。

     這些自我貶低的過程會在不同程度上阻礙對任何感興趣之物的積極追求。

    而且,這種影響在活動前、活動中或活動後都有所體現。

    一個屈服于自我輕視的神經症患者可能會感到非常沮喪,以至于他想都不敢想自己可以換輪胎、說外語或者在公衆場合講話。

    或者,他可能會開始從事某項活動,但一遇到困難他就會放棄。

    或者,他可能會在公開表演之前或者在公開表演的過程中感到很害怕(怯場)。

    此外,與脆弱性方面的情況一樣,自負和自我輕視在這些抑制和恐懼現象中也都起了一定作用。

    總而言之,它們都産生于兩種不同需要所導緻的兩難困境:一方面需要别人對自己大加稱贊,但另一方面卻又主動地自我羞辱或自我挫敗。

     當不管所有這些困難而完成、很好地完成一項工作,或者完成的某項工作深受好評時,這種自我輕視的傾向卻通常不會終止。

    他仍然會想:&ldquo任何人隻要付出同樣多的努力就都會取得相同的成就。

    &rdquo如果在一次鋼琴演奏會上,他有一段演奏得不盡完美,他就會把這件事情放大,他就會想:&ldquo這一次我僥幸通過,但下一次我肯定會失敗。

    &rdquo與此同時,一次失敗往往就會喚起自我輕視的全部力量,而這要比這次失敗的實際意義令人沮喪得多。

     在我們讨論自我憎恨的第四種表現,即自我挫敗(self-frustration)之前,我們必須先把這種表現與看起來跟它相似的現象,或者與它具有相似結果的現象區分開來,從而将有關該主題的讨論限定到合适的範圍。

    首先,我們必須将它與健康的自我約束(healthyself-discipline)區别開來。

    一個有組織、有條理的人往往會放棄某些活動或某些令人滿意的事情。

    但是,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在他看來,其他一些目标更為重要,因此他需要先追求那些在他的價值層次中處于優先地位的目标。

    因此,一對年輕的夫婦可能會放棄享樂的機會,因為他們更需要節省家用。

    一名專心于工作的學者或者藝術家之所以限制自己的社交生活,是因為安靜和專注對他而言具有更大的價值。

    這樣的約束是以對時間、精力以及金錢方面局限性的認識(在神經症患者身上,這種認識往往嚴重缺乏)為先決條件的。

    此外,141它還以知道自己的真實願望,以及具有為了更為重要之目标而舍棄較不重要之目标的能力為先決條件。

    這對于神經症患者來說很難做到,因為他的願望大多數是強迫性的需要。

    而且,這些願望就其本質而言具有同等的重要性,因此哪種都不能舍棄。

    所以說,在分析治療中,健康的自我約束是一個需要一步步去接近的目标,而不是一種現實。

    如果我沒有從經驗中了解到神經症患者并不知道自願放棄與挫敗之間的不同,那我根本就不會在此處提到這一點。

     此外,我們還必須考慮到一點,那就是:從某種程度上說,神經症患者其實是一個遭受挫折的人,盡管他自己可能并未意識到這一點。

    他的強迫性驅動力、他的内心沖突、他用來解決這些沖突的虛假辦法,以及他與自我的疏離,使得他無法認識到自己的既定潛能。

    此外,他還常常會感到很挫敗,因為他對于無限權力的要求仍然無法得到滿足。

     不過,這些挫折&mdash&mdash無論是現實的挫折,還是想象出來的挫折都是如此&mdash&mdash并非來源于一種自我挫敗的意圖(intentatself-frustration)。

    例如,想要獲得愛與贊同的需要事實上往往會導緻真實自我及其自發情感遭遇挫折。

    神經症患者之所以産生這樣一種需要,是因為盡管他身上存在基本焦慮,但他還必須應對其他的問題。

    自我剝奪雖然極其關鍵,但在這種情況下,它是這一過程的不幸産物。

    不過,在自我憎恨的情況下,此處讓我們感興趣的,是迄今為止所讨論的自我憎恨的各種表現所引發的主動的自我挫敗。

    &ldquo應該&rdquo之暴行事實上是自由選擇所遇到的挫折。

    自責和自我輕視其實是自尊受到挫折的表現。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一些方面甚至更為清晰地凸顯出了自我憎恨所具有的主動挫敗的特性,如享樂方面的禁忌,以及希望、理想的破滅等。

     享樂方面的禁忌往往會破壞我們希望獲得或者做符合我們真正的自我興趣并因此能夠豐富我們生活之事的純真。

    一般說來,一名患者越了解自己,就越能清晰地體驗到這些内心的禁忌。

    比如,他想去旅行,但其内心卻有個聲音在說:&ldquo你不配去旅行。

    &rdquo或者,在其他情境下,這個内心的聲音會說:&ldquo你沒有權利休息,沒有權利看電影,或者沒有權利買衣服。

    &rdquo或者,142這個内心的聲音甚至會從更為一般的意義上說:&ldquo好的東西都不屬于你。

    &rdquo他想去分析自己身上存在的那種易怒情緒(他自己也懷疑這是不合理的),但卻覺得&ldquo好像是用一隻鐵手去關閉一扇沉重的大門&rdquo一樣無力。

    于是,他會開始感到疲倦,并終止明知可能對他有益的分析工作。

    有時候,他還會就這一問題在内心與自己對話。

    比如,在完成一整天的工作後,他感到很疲憊,想要休息。

    這時,内心就會有聲音響起:&ldquo你真是太懶了!&rdquo&ldquo不是的,我是真的太累了。

    &rdquo&ldquo噢,不是這樣的,你這完全是自我放縱。

    這樣下去的話,你将一事無成。

    &rdquo經過這種反反複複的鬥争後,他要麼懷着内疚之心去休息,要麼迫使自己繼續工作&mdash&mdash無論他做哪種選擇,都不能得到任何好處。

     一個人在追求享樂之事時可能會怎樣打擊自己,其情形常常會出現在夢中。

    因此,一個女人會夢到自己身處一個到處都是甜美水果的園子裡。

    當她剛想采摘一個水果,或者剛摘下一個水果時,就有人從她手上把水果搶走了。

    或者,做夢者夢見自己拼命地想推開一扇沉重的大門,但卻怎麼也推不開。

    或者,做夢者夢見自己去趕火車,但他趕到的時候火車剛剛開走。

    或者,他夢見自己想親吻一個女孩,但女孩卻突然消失了,他聽到了别人的嘲笑聲。

     享樂方面的禁忌可能會隐藏于一種社會意識中:&ldquo隻要他人還住在貧民窟,我就不應該住在漂亮的公寓裡。

    &hellip&hellip隻要還有人在挨餓,我就不應該花錢買食物。

    &hellip&hellip&rdquo當然在這些情況下,我們必須弄清楚:這樣的異議是源于一種真正深切的社會責任感,還是僅僅隻是掩蓋其享樂方面禁忌的一種手段?通常情況下,一個簡單的問題就可以澄清上面這個問題,并揭示出一個虛假的光環:一個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錢的人,真的會把省下來的錢和包裹寄到歐洲去嗎? 我們還可以從因此而産生的抑制現象(inhibitions)中推斷出這些禁忌的存在。

    例如,有些類型的人隻有在與他人分享事物時才能享受該事物。

    誠然,對許多人來說,分享快樂就等于是獲得了雙倍的快樂。

    但是,他們可能會強迫他人與他們一起聽唱片,而不管他人是否喜歡聽;而當他們孤身一人時,他們或許無法享受任何事物。

    還有一些人則非常吝啬于為自己開支費用,以至于甚至他們自己都無法做出更為合理的解釋。

    143當他們與此同時在那些能夠增加其名望的事情(如以引人注意的方式布施、舉辦舞會,或者購買一些對他們而言毫無意義的古董)上大手大腳地花錢時,這種情況尤其顯著。

    他們的行為就好像被一種法則控制着一樣&mdash&mdash隻允許他們做榮譽的奴隸,禁止做任何增加其自身舒适感、幸福感或者對其成長有利的事情,哪怕&ldquo一點點&rdquo也不行。

     就像其他任何禁忌一樣,打破這些禁忌所要接受的懲罰是産生焦慮或者與之相類似的情緒。

    當一名患者不願意喝下為她準備的營養早餐咖啡,而我大聲地稱贊這是一個好的迹象時,她會完全驚呆。

    她原本以為我會因為這種&ldquo自私行為&rdquo而責備她。

    搬進一套更好的公寓,雖然從各個方面來看可能都很合理,但卻會引起極端的恐懼。

    在舞會上享受了一番之後,随之而來的可能是恐慌。

    在這種情況下,内心可能有一個聲音在說:&ldquo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rdquo一名患者剛買了一件新家具,她可能會聽到自己内心有一個聲音在說:&ldquo你不會活着享用這件家具的。

    &rdquo就該患者的特殊情況而言,這意味着此時此刻她存在一種對癌症的恐懼,而且這種恐懼會不時地湧上她的心頭。

     在分析情境中,我們可以清楚地觀察到希望的破滅(crushingofhopes)。

    &ldquo永遠都不&rdquo(never)這個詞以及它所帶來的所有可怕後果,在分析情境中可能會一再出現。

    盡管現實中症狀有了好轉,但内心總有個聲音在說:&ldquo你将永遠都不能克服你的依賴性或者你的恐慌;你将永遠都不能獲得自由。

    &rdquo患者對此的反應可能是感到恐懼,并瘋狂地要求分析學家再三向他保證自己能夠治愈或者其他人能夠幫助他,如此等等。

    即使患者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症狀已經有所改善,但他還是有可能會說:&ldquo沒錯,分析到目前為止确實給了我很大幫助,但它不能再給我更進一步的幫助了。

    因此,這樣的分析究竟有什麼好處呢?&rdquo當希望破滅成了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時,個體就會産生一種厄運降臨的感覺。

    患者有時還會想起但丁(Dante)的地獄(Inferno),其入口處的銘文上寫着:&ldquo進來者,必放棄一切希望。

    &rdquo不可否認之改善的反彈經常會有規律地出現,以至于這些反彈都在預料之中。

    一名患者感覺自己的狀況好轉了一些,已經能夠忘記恐懼,已經看到了一種重要的聯系,這種聯系給他指明了出路&mdash&mdash但随即他又恢複了原狀,陷入深深的沮喪和抑郁之中。

    另一名患者,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在生活中一無所求,但每一次當他想起自己身上所具有的優點時,就會出現嚴重的恐慌,甚至到了自殺的邊緣。

    這種不與人交往的無意識決定一旦變得根深蒂固,144患者可能就會冷嘲熱諷地拒絕任何的保證。

    在有些情況下,我們可以追蹤導緻病情複發的過程。

    由于患者已經認識到某種态度是人們所想要的&mdash&mdash比如放棄不合理的要求&mdash&mdash因此,他可能會覺得自己已經發生改變,而且在他的想象中,他已經達到了絕對自由的高度。

    接着,他又會因為自己無法做到這一切而痛恨自己,于是,他就會告訴自己說:&ldquo你一無是處,你将永遠都不會成功。

    &rdquo 最後一種也是最為隐秘的一種自我挫敗是與任何理想有關的禁忌(tabooonanyaspiration)&mdash&mdash這種理想不僅僅指任何宏偉的幻想,而且指個體的一切努力(既包括運用自身的資源,也包括成為一個更強更優秀的人)。

    這裡,自我挫敗與自我蔑視之間的界限特别模糊。

    &ldquo你想成為誰、為誰唱歌、跟誰結婚?你将永遠都一事無成。

    &rdquo 從一個後來在其領域中取得顯著成效或者獲得一定成就的人的經曆中,我們可以看到一些這樣的因素。

    大約在他的工作出現好轉的前一年&mdash&mdash當時外在因素沒有發生絲毫變化&mdash&mdash他曾與一位年長的女士交談,她問他,他這一生到底想做些什麼,希望得到些什麼,或者期望取得怎樣的成就。

    結果發現,盡管他有智慧、有思想,且很勤奮,但卻從未認真考慮過将來的事情。

    他隻是回答說:&ldquo哦,我想我将一直能夠糊口謀生。

    &rdquo盡管他一直被認為是一個很有前途的人,但他絲毫沒有要做一些重要事情的想法。

    後來在一些外在刺激以及自我分析的幫助下,他變得越來越具有創造性。

    但是,雖然他在研究領域有了一些重要發現,他自己卻意識不到這些發現的意義所在。

    他甚至覺得自己沒有取得任何成就。

    因此也就無法增加他的自信。

    他可能會忘掉他的發現,然後又會意外地發現它們。

    最後,當他開始接受分析(主要是因為他在工作中依然存在的一些抑制現象),他在有些方面的禁忌依然難以克服,如他不能為自己求取某些東西,不能為自己渴求某些東西,或者無法認識自己的特殊才能,等等。

    顯然,他所擁有的天賦,以及驅使他追求成就的隐藏起來的野心非常強烈,以至于無法完全阻止。

    因此,雖然他完成了某事&mdash&mdash即使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完成的145&mdash&mdash但他也不得不讓自己避免意識到這一事實,且無法承認這件事情是自己所為,也不能享受這件事情。

    在其他人身上,結果依然不太有利。

    他們往往會退卻,不敢冒險嘗試新的事物,對生活無所期望,制定的目标太低,因此,他們在生活中常常不能把自己的能力和精神财富充分發揮出來。

     就像自我憎恨的其他表現一樣,自我挫敗也可能會以外化的形式表現出來。

    有人會這樣抱怨:要不是他妻子、他老闆、缺錢、天氣或者政治局勢的影響,他将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不用說,我們也不應該走到另一個極端,認為所有這些因素都必定毫不相幹。

    當然,它們可能會影響我們的幸福。

    但是,我們在對它們進行評價時,應該仔細考察它們的實際影響到底有多大,它們當中有多少由内在因素轉化而來。

    通常情況下,盡管外在的困難事實上并沒有發生改變,但一個人如果能夠更為友好地對待自己,他也會感到平靜和滿足。

     自我折磨(self-torture)從某種程度上說是自我憎恨的必然産物。

    無論神經症患者是竭力鞭策自己追求不可能獲得的完美、強烈地譴責自己,還是蔑視或挫敗自己,實際上,他都是在折磨自己。

    在自我憎恨的各種表現中把自我折磨劃為單獨的一類,往往涉及這樣一種觀點,即存在或者可能存在一種自我折磨的意圖(intent)。

    當然,在任何一個神經症患者的痛苦病例中,我們都必須考慮所有的可能性。

    以自我懷疑為例。

    它們可能起因于内心的沖突,而且可能會表現在沒完沒了的毫無結論的内心對話中。

    在這種對話中,患者往往會保護自己免受他自己的自我譴責。

    它們可能是自我憎恨的一種表現,目的在于削弱一個人存在的基礎。

    事實上,它們可能是最